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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好走,他不小心被石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伏炎熙動作一頓,轉(zhuǎn)身想將人扶起——下一個瞬間,駱泗卻擺擺手,避開了那只胳膊。“你還是給我說清楚吧?!彼谅晫ο到y(tǒng)說,沒注意命運之子突然暗下去的雙眸:“現(xiàn)在這個情況,別說是完成你的任務(wù)了,我連這個世界的走向都摸不清?!?/br>而且——駱泗陷入沉思:他明明長得和秦戟洲完全不同,為什么邵天寧還能一眼認出他?一片沉寂間,系統(tǒng)在空中飛了幾圈,嘟噥道:“既然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怎么可能管得住……”那聲音又小又輕,駱泗根本聽不清:“系統(tǒng)?”鐵盒子渾身一顫,正襟危坐:“不知道??!想知道的話你自己查去!”駱泗抿唇。他一個做任務(wù)的能有多少信息,系統(tǒng)搪塞得太隨意了。不知不覺就下了山。月光被烏云遮蔽,世界一片沉寂。伏炎熙依舊走在他身前,靜默而無聲。駱泗有點兒怕那身影又變成前幾世的孩子——還好,他只是靜靜轉(zhuǎn)回頭,目色淡然:“也許你該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倆會出現(xiàn)在山頂?!?/br>駱泗靜了一會兒:“因為你的心魔。”果然。伏炎熙頷首,心中微微的滯塞,好像被堵住。想起清醒那一瞬,青年在身下無措的樣子——他下巴上的齒痕,還有皺成一團的道袍,隱約可見的流暢線條……幾乎能想象出來發(fā)生了什么事。青年攥緊雙拳,胸中空落落的。明明不愿被自己觸碰,為什么會允許另一個人,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這個騙子。他棕色的眸子一暗,墨色隱隱流淌。駱泗還沒察覺到面前人情緒不對,想起什么,他從懷里掏出一本書:“伏炎熙?!?/br>伏炎熙眉頭一皺。月光黯淡,他目力極好,輕易看清了其上刻著的字。。早就聽說過這本書的大名,伏炎熙微微一震。駱泗還不知他內(nèi)心激蕩,隔著布料擦了擦書皮,將本子遞過去。“這是葉清邱……就是為修世家交給我的?!彼虼剑骸八徒o你。希望能讓你舒服一點。”伏炎熙垂眸。秘籍被毀的場景歷歷在目,他本以為能將駱泗的虛偽撕碎,沒想到這人依舊如此……沉得住氣。真的是沉得住氣嗎?伏炎熙接過秘籍,拍了拍書面,在角落發(fā)現(xiàn)一道奇怪的污痕。他動作一頓。明明整本書都被保養(yǎng)得整整齊齊,偏生角落被燒得微微焦曲。以顏色來看,還新鮮無比。青年靜了半晌,將書塞進袖袍,什么也沒說。終于回到房間,一夜過去。駱泗本以為至少掌門能意識到昨晚的異像,偏偏這些人都像被屏蔽了一樣,一點兒反應(yīng)也沒有。三長老走進他房間的時候,駱泗還激動了一下,然而當老人側(cè)過身子將身后的人露出來,他的希望瞬間被抽走。“你們怎么又來了?”葉清邱笑瞇瞇的視線中,駱泗面露疑惑。在他身后,無為道人將浮塵一攬,搭在胳膊上:“前輩好?!?/br>“駱小友?!比L老喚了一聲,面色很難看:“上百名為修世家的道友,近幾日即將住在我殿中,望小友多多包涵。”駱泗驚訝的目光間,葉清邱苦笑一聲,并不打算解釋。琉璃寶鏡顯現(xiàn)的很清楚,魔族會把八靈殿作為突破口。不只是為修世家,他們也向其他有名氣的派別遞出邀請函了,希望能集中眾人的力量,抵御即將入侵的魔族。當然,他們并未將寶鏡預測的內(nèi)容公之于眾,只是找了些借口,提醒眾人注意魔氣。恍惚想起琉璃寶鏡中浮現(xiàn)的一幕,駱泗臉色也嚴肅起來。將人引進后,三長老便磨磨蹭蹭地離開,只剩他們幾人在房間中對望。“駱前輩應(yīng)該是看清楚了的?!比~清邱道,席地而坐:“希望能借助前輩的力量,共同商議此等大事?!?/br>駱泗眸光流轉(zhuǎn),看清無為道人懷中抱著的琉璃寶鏡。他微微頷首,腦中電光火石間浮現(xiàn)出什么:“能不能再幫我算幾問?”二人對視一眼,一道應(yīng)下。鏡面浮現(xiàn)出波紋,水輕輕漾開,駱泗眸光一轉(zhuǎn),目光落在鏡面中央。窗外陽光正好,投在鏡子上,晃得人眼花繚亂。他接連問了幾個問題。喬鈺詡是誰,邵天寧是誰,鏡面微微一抖,顯現(xiàn)的都是伏炎熙。猜測被印證了七八分。他深吸一口氣,一時眼神迷茫。“還測嗎?”葉清邱問他。駱泗有些走神。一道影子影影綽綽浮現(xiàn)在大腦深處,像被身體自發(fā)的排斥,不愿記起,更不愿提及。必須撥開重重迷霧,才能在記憶的深淵中,捉住一點衣角。“還有……一問?!?/br>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了我了。閉上眼,駱泗面對著鏡子,大腦深處撕裂般的疼,像是在抗拒著回憶。蟲族的鞘翅聲在天際鋪展,那人身形染血,卻依舊把他摟在懷里。碧眸冰涼,視線落在身上,只余一片心安。駱泗記得他與那人父親的談話。清除掉記憶后,那人應(yīng)該能好好活下去,也許會迎來新的伴侶,組成全新的家庭。不再被精神力所束縛,自由的擁抱愛情。“亞托維爾。”青年睜開眼,心底滑過幾個字,僅僅是默念,便燒得眼角生疼。希望那人度過了長長久久,美滿且富足的一生。“我走后他過得如何?而現(xiàn)在,他是誰?”第82章一道濟世驚雷(13)鏡面泛起一陣波紋。起初是一片廢墟。瓦礫與特殊材質(zhì)的玻璃一同傾覆在街道上。機甲的尾翼在云層中劃出白線,伴隨著道道轟鳴,在天空中盤旋。銀發(fā)像狐裘般披在身后,男人的身影堅毅而沉默,停留在女王蟲碎了一地的鞘翅前。鏡子在回答第一個問題。然而提問者已經(jīng)后悔了。看到那道身影的第一秒,駱泗已經(jīng)意識到,事情與他所想完全不同。“他為什么還記得我……”淡淡的呢喃聲中,系統(tǒng)飛行的動作一頓,停在空中。機械音腔調(diào)奇異,帶著憐憫。“你問什么了?只問問亞托維爾是誰不好嗎?”駱泗拳頭捏緊。亞托維爾身后站著那名老人,老人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亞托維爾躲過了。那雙冷淡的眸子輕輕一轉(zhuǎn),停留在自己手心。空無一物。男人轉(zhuǎn)身,銀發(fā)在身后劃出弧線,宛如轉(zhuǎn)瞬即逝的光暈。他徑直離去,皮靴踏在瓦礫上,嘎吱聲讓人心尖一顫。大戰(zhàn)結(jié)束。街道在重建,戰(zhàn)場被清理,之后的數(shù)千年內(nèi)都不會再有蟲族這樣的敵手出現(xiàn)。一人埋骨青山,換來的是安居樂業(yè),百世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