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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兵權(quán)收歸蕭家所有的決策失敗,這京都便是風(fēng)云變幻,叫人看不透啊......”謝宣上一世并未能有幸活到那班人謀朝篡位的時候,這背后到底牽涉了多少人他不敢想,但他也能大約猜到些事情,比如這位國丈對他的外孫,大齊未來的皇帝并不上心。“可這,這,當朝太子是他的親外孫,他沒理由啊。”“只不過是妄論,黎兄莫要深究。陸兄的事,實在讓人無從下手,我約么是傷心糊涂了,才口不擇言。不說這些,此事麻煩,眼下我還是一介布衣,這事想查也是有心無力,這兩年只能勞煩黎兄?!?/br>“說什么勞煩,陸檀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侯爺與亡父乃八拜之交,不還他們清白,我有何面目去見我爹跟陸伯伯。倒是你,明德坊如今越做越大,自己小心些,若是有需要幫手之處,盡管說出來。”“哥哥,哥哥,義父他,陸哥哥他......”謝宣是帶著李之源一同來黎府的,黎家的書房有兩個隔間,方才兩人說話,謝宣便留了李之源在外間,而此時,李之源一把推開了隔間的門,一手揚著張通告,眼里噙滿了淚,急切地看向謝宣,似在尋求一個答案抑或是安慰。“小源,不是說了在外面等哥哥么?怎的自己跑進來了?你手上那是什么東西?”謝宣被李之源推門而入的動作嚇到,他怕李之源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是不想讓他傷心,二是不想讓他蹚這趟渾水。李之源太干凈了,合該被保護著,好好疼愛。謝宣走過去,抓過李之源手上的信紙,幾乎是剛看了兩行就色變。“那是今日關(guān)于寧侯府的公函,方才我剛看完。”黎永道,他瞧了李之源的反應(yīng),又試探性問道:“他還不知道?”謝宣哪里還有心思聽這些,看著李之源呼之欲出的眼淚,心疼的一塌糊涂?!靶≡?,你聽哥哥說......”“不是真的對嗎?陸哥哥昨日還跟我在一起,不是真的對不對?義父他怎會叛國,假的,對不對?哥哥,你說啊,你告訴我,這是假的。我們?nèi)ズ罡?,我要去侯府找陸哥哥,找伯母,走,哥哥,我們快走,這兒離侯府近,我們坐馬車,很快就能到?!崩钪疵腿蛔プ≈x宣的手往外跑。謝宣穩(wěn)穩(wěn)站著,一手抓著李之源把人扯了回來,另一只手圈在李之源背后,將人牢牢固定在懷里?!靶≡?,你乖,你乖,先冷靜,我們不能去侯府,你聽話好不好?”李之源并不聽,扭著身子要往外跑,奈何被謝宣緊緊箍著,不能掙脫。這是兩人第一次以如此親密的姿態(tài)靠在一起,這也是謝宣第一次用如此強硬的態(tài)度對待李之源,無論懷中的人如何叫嚷,他都不曾卸下半分力氣,始終將人緊緊摟著,不住在耳邊安撫他。李之源哭鬧著,喊著“不可能,不可能。”回應(yīng)他的卻只是謝宣在他耳邊呢喃的“聽話”。鬧了半晌,李之源的眼淚浸濕了謝宣的衣裳,他自己也哭得有些脫力,才虛靠在謝宣懷里,胸口還在大幅度起伏著,抽泣。黎永看著李之源的可憐模樣,只能默默端了些熱茶過來。李之源哭得嘴唇都起皮,謝宣好不容易才給他喂了些茶水進去?!袄栊?,今日多有叨擾,我先帶著小源回去了?!?/br>“說來怪我,本以為你們?nèi)杖照吃谝黄?,他早已知曉。我吩咐下去了,讓府上的馬車送你們回去。”“有勞謝兄了。”回去的馬車上,李之源冷冷坐著,謝宣與他說話,他仿若未聽見,沒有任何反應(yīng)。即便上一世,謝宣也沒見過李之源如此木訥的表情,他怕了,怕的心都在顫。謝宣握住李之源冰涼的手,直握的自己的手心冒了一層薄汗也沒能讓他暖起來。大約是黎永吩咐過,馬車徐徐向前,走的并不快,也不顛簸。過了一陣,李之源忽然說車上太悶,讓謝宣撩開簾子透氣。謝宣好不容等到李之源開口,自然不敢怠慢,馬不停蹄撩開了窗簾。李之源盯著窗外,呼吸平穩(wěn),謝宣好不容易放心了些,垂下頭,揉了揉眉心,昨夜他幾乎徹夜難眠,今日又跑這么一遭有些累了。再抬頭時,李之源還是抬頭望著窗外,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眼淚卻似連珠似的往下掉,一滴一滴,砸在了謝宣的心上。李之源的爆發(fā)來的毫無征兆,幾乎是在謝宣的手剛觸碰到他,他便又從默默流淚變?yōu)榱撕窟罂?。謝宣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李之源了,他當真覺得自己錯了。之前只想著李之源還小,心里藏不住事兒,不能讓他知道陸檀還活著;也怕他若是知道有人陷害侯爺,會無故立下什么志向,一心往火坑里撲,才打算暫時瞞著,回頭想個托詞。誰知托詞沒想好,反倒讓這小孩兒以如此殘忍的方式知道了“真相”,李之源本就心軟,即便上次死的是林恒遠也讓他難過了好久,更不說是前一日還在同他玩耍的陸檀。“哥哥,陸伯母,我,我能去看看她么?”李之源說話抽抽搭搭,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小源,你知道謀反是什么罪名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侯爺雖走了,身后事卻不斷,陸家上下,親近些的,流一千五到三千里不等;稍遠些的丫鬟下人男為奴女為俾,終身困于浣宮。這風(fēng)口浪尖的時候,你出去無疑是引火燒身,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連累整個李府?!敝x宣又將李之源摟在了懷中,輕輕拍著他的背,將道理擺在他面前。“可是哥哥,我不信,我不信,侯爺怎會叛國?定是有人陷害!”“小源,哥哥也不信,侯爺忠肝義膽,誰能信呢?可是小源,這事情并非是一句不信便能了結(jié),三人成虎,在背后攪弄風(fēng)云的人說了他叛國,圣上也信了,他便叛了國。”“憑什么,哥哥,連寧侯這般的忠臣都遭人如此謀害,若朝中都是這般弄權(quán)術(shù)之人,我們每日寒窗苦讀究竟是為了什么?”“為百姓安樂,為官場清明,為撥亂反正,為盛世長存?!?/br>“可是......”“沒有可是,小源,陰陽兩極,這世上有善便有惡,朝中有搬弄權(quán)術(shù)的謀臣,就有一心為民的正義之士。這世道本不清明,但清者自清。哥哥知道,侯爺是你義父,陸檀于你亦兄亦友,哥哥沒想讓你一夕之間接受這些,但是你要記著,哥哥說過會一直陪著你,便是一直陪著你?!?/br>不管怎樣,李之源最終是平靜下來了。只是李府中難以接受這個噩耗的又豈止李之源一人,李夫人聽聞此消息,當場便暈了,不僅如此還大病一場,拖拖拉拉一直不見好,等正兒八經(jīng)好的差多的時候,已經(jīng)翻過了一年,而寧侯府的風(fēng)波也已平靜下來。第36章入仕(一)翻過年去謝宣便滿十七了,李府中是一片緊張之氣,原因無他三年一度的春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