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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尖,抿抿嘴唇,抬起頭神色如常地說:“那你去忙吧,翟潔好像挺急的?!?/br>“你會接我的電話嗎?”原殷之直勾勾看著他。程冬點點頭,并不在這個問題上猶豫,反而是稍微有些古怪地看了原殷之一眼。原殷之并沒有發(fā)覺,只是急著給自己討福利:“我去你家,你會給我開門嗎?”這種程度的的得寸進尺程冬還能忍受,也點點頭。原殷之輕輕笑了笑,程冬竟然覺得那微微澀然的笑容很是晃眼,匆忙低下頭。“我也會努力的。”原殷之說,靠近過來親了下程冬的頭發(fā)程冬還在因為原殷之說這樣的話有些怔愣,男人下一句話就讓他恨不得這人有多遠滾多遠。“再這么憋下去我可受不了?!?/br>然而他抬起頭,卻看到原殷之狀似促狹的眼睛深處,仍舊是那種出現(xiàn)過很久的不安。那一瞬間程冬差點就想問出口了,就像曾經(jīng)他遇見原殷之跟別的女人獨處時那樣,毫無技巧莽撞單純地發(fā)問,問原殷之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還有夏因或者別的人。但他立刻就意識到這兩回同樣難以壓抑的嫉妒又是不同的,當初他還沒有對這個人有那么深的感情,也以為原殷之那些甜言蜜語和幼稚行徑是他獨有,現(xiàn)在不同了,他不想表現(xiàn)得太在意,又擔心問出口得到的是不想要的答案。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如果能夠在不被原殷之掌握的同時,還可以稍微掌握他的話,就好了。第64章黃文堯摘下墨鏡,抬頭看了看墻體外擠擠挨挨的廣告牌,這個點已經(jīng)過了下班時間,黃昏的夕光在附近的玻璃大廈間反射,獨獨照不到這棟窩在街角很是簡陋的樓。這樓的隔音聽上去也并不好,緊閉的某扇窗戶玻璃被里頭的樂器聲震得嗡嗡作響。黃文堯給陳淑曼一個眼神示意,然后獨自進入電梯。他一直在等程冬的新動向,也知道程冬在跟伯誠一姐來往,卻一直沒有聽說程冬重新跟伯誠簽約。最近報道程冬的熱潮已退,比起對他主演音樂劇的肯定評論,討論他的同性戀情的熱度過猶不及,向來低調(diào)的原殷之在擔任家主之后就跟娛樂圈緋聞扯上關系,又正值他擴展新的商業(yè)領域的當口,兩人卻都沒有對相關話題做出回應,已然是默認戀人關系了。旁人是這么看的,黃文堯可不這么看。陳淑曼曾經(jīng)問過他,為什么對程冬那么執(zhí)著,那時候他其實只回答了一半。他對程冬有興趣不假,但是那個時候程冬和原殷之的關系就已經(jīng)給了他靈感。程冬可能不僅僅能給他帶來余興節(jié)目,還能參與到他的正劇中來。藝人們在這個圈子里摸爬滾打,那些做到影帝天后級別的巨星,才能真正在娛樂行業(yè)分得一杯羹。拿代言片酬跟當制作人、參與娛樂公司的生意、甚至手握獨立運營系統(tǒng)相比,杯水車薪而已,說到底還是給別人打工。黃文堯試了這兩年,發(fā)現(xiàn)哪怕是自己這樣有背景有人脈的,沒有實力的話,要走到一線還是沒轍,不管他多有能量,終歸是要被束手束腳。所以很自然地,他干脆把主意打到了幕后上,反正家里對他做藝人非常不滿,但如果能為家里拓出一條新路子來,就不會被嘮叨了。黃文堯找到那間房門窄小的練習室,敲了半晌門,里頭才有人來給他開門,是個身材高大的青年,性格很好的樣子,上來就給他道歉,說太吵了沒聽到敲門聲。末了盯著他瞧了一陣,才問他找誰。“我找程冬?!秉S文堯微笑著說。司徒青是認出黃文堯來了,雖然這人跟他們不是一個風格,但也出鏡率高也算家喻戶曉,看著人也溫文爾雅,跟之前那個派頭很大自稱程冬男友的人相比,順眼多了。結果程冬見了黃文堯不咸不淡的,隨意應著對方的噓寒問暖,饒是遲鈍如司徒青,也看出來黃文堯對程冬的態(tài)度比熱絡更不尋常一些。程冬渾然不在意同伴都在腦補什么,他跟黃文堯算得上是朋友,但是許久不見,又實在沒什么好聊。黃文堯照樣是那幾個問題,有什么打算?有在物色經(jīng)紀公司嗎?之類他完全答不上來的問題。然而他現(xiàn)狀一團亂麻,在黃文堯面前卻不會覺得難堪,黃文堯知道他很有信心。“這個周五你有時間嗎?我家里有個party,來玩的大多是公司的人,趁機聚聚?“程冬想起伯誠的那些同事,大多只是點頭之交而已,但若是要復出的話,避免不了交際,黃文堯邀他興許也是這個意思,于是點頭答應下來。黃文堯在這里跟他聊過了休息時間,外賣也送到了,原來樂隊每天都是要趕在晚間可能會被舉報擾民的時間以前,能多練一會兒就多練一會兒。黃文堯拒絕了司徒青遞過來的高熱量披薩,轉而去看那座架子鼓。“其實我也會打鼓?!彼袷亲匝宰哉Z地說,聲音里有一絲像是落寞的情緒,“小時候還被逼著學了挺多樂器的,現(xiàn)在我媽都后悔死了,她是要我培養(yǎng)興趣,結果我真的去做了歌手?!?/br>他說著,坐到鼓面前,眼神詢問了正在大快朵頤的樂隊隊員們,然后把鼓槌在指間轉了幾圈,不緊不慢地敲出一段高階鼓點來。司徒青給他豎拇指,只有莫星涼涼地說:“敲鼓要放得開才行,你技術是到家了,沒神韻?!?/br>他話音剛落室內(nèi)便一片寂靜,程冬看了莫星一眼,跟瞪大眼睛急忙道歉的司徒青不同,他并沒有表現(xiàn)得抱歉,去看唐真,發(fā)現(xiàn)唐真也沉默不語,一邊給自己遞了塊rou多的餅。黃文堯笑一笑,從鼓架后面站起來:“的確是,靈氣這種東西,是求不來的。我就不打擾了,程冬,記得約定時間。”“我送你?!背潭眉埥聿烈话炎?,起身跟黃文堯一起去搭電梯。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黃文堯靠了過來。程冬像是早有所料,并沒有躲開,而是任由黃文堯幾乎把下巴擱在了他肩上。那人吐息緩緩:“程冬,你為什么會回來呢?接下去的路有多難走你不會想不到吧。就算你有本事又有人愿意幫忙,但這是在大陸,大家對同性戀,其實還是不那么買賬的。”“那你為什么非要守死歌手這條路呢?”程冬目不斜視,盯著跳動的樓層屏幕,“我總覺得,比起歌手,你其實更應該當個演員?!?/br>對方的呼吸理所當然頓了頓,而后笑起來,也自然而然地離開了程冬的耳邊。電梯門打開的前一秒,黃文堯像是嘆息又像是自嘲一般地說:“誰都有夢想,不是嗎?!?/br>那樣的欲望能被稱之為夢想的話,程冬并不敢茍同。錢柜包廂里的那次遭遇,他一直心懷芥蒂,之后也問過蘇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