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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漢陽閣卻在獵場的西南角,真正說起來,還是有些偏僻的。許姝忍不住去想,除了這管事已有奉承之心外,是否成元帝早已暗中示意呢?畢竟,若成元帝真的向鎮(zhèn)北王動手,他肯定不希望外祖母第一個就跑來求情。 高寧大長公主歷經(jīng)那么多風(fēng)風(fēng)雨雨,自然也瞧出些端倪來了。不過,既然這是圣上的意思,她也沒說什么。 等一行人到了漢陽閣,許姝原以為外祖母會小憩一會兒,卻沒想到,外祖母遣退了眾人,獨留了她一人在屋里。 等她看著外祖母拿出一個金黃令牌遞給她,許姝只感覺自己指尖顫顫,眼睛頓時就紅了。 “禁衛(wèi)軍副統(tǒng)領(lǐng)彭寬是你外祖父當(dāng)年一手提拔,當(dāng)年儲位之爭,若不是你外祖父保下他全家,彭家上百口人早就被斬、首了。這令牌是當(dāng)年彭家老太爺送來的投名狀,祖母從未想過,這些年有真正用到它的時候,可是,祖母如何能看著……” 說著,高寧大長公主一陣哽咽。 “姝兒,那日見過鎮(zhèn)北王之后,外祖母就知道,外祖母不可能再自欺欺人。他已是我的外孫女婿,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遭了圣上的算計?!?/br> “外祖母,姝兒讓您為難了,姝兒不孝?!痹S姝再也忍不住緊緊埋在外祖母懷里,瞬間淚流滿面。 高寧大長公主輕輕拍拍她的后背,喃喃道:“你也別多心。其實除了這私心之外,外祖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外祖母雖說老了,可也不糊涂。雖說憂心李家江山不保,可鎮(zhèn)北王若有什么意外,西、北局、勢又會如何?蠻子若是長驅(qū)直、入,外祖母才是真正對不起這天下百姓?!?/br> “外祖母左思右想,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鎮(zhèn)北王都不能有意外。如今閹黨橫行,或許只有保住如今的局面,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不管如何,西、北是萬萬不能沒有防守?!?/br> 許姝看著手中的令牌,更是不能自已。 “外祖母……” 高寧大長公主替她輕輕拭去淚水,暗暗嘆息一聲,緩緩道:“好了,不哭了。一會兒你就往西鴻院去,外命婦們應(yīng)該都被安排在那里。許家?guī)孜环蛉撕湍隳切┨媒忝茫瑧?yīng)該也在那兒。若是外祖母沒猜錯,到了明日這漢陽閣更會被圣上嚴(yán)密監(jiān)、控,到時候,更是不好行事了。” “姝兒明白。”許姝也不再猶豫,帶了琥珀幾個丫鬟,就往西鴻院去了。 雖然許姝知道,有舅舅和爹爹在,鎮(zhèn)北王這次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意外??煽粗种械牧钆?,許姝心里還是暖暖的。 外祖母其實都是為了她,不舍得她受一丁點兒委屈,不舍得她冒一丁點險。 等許姝到了西鴻院門口,不巧,竟是撞見了鄭家的人。 許姝貴為郡主,如今又是鎮(zhèn)北王妃,那鄭國公夫人看她的眼神,別提有多糾結(jié)了。 可她只是外命婦,見著許姝,自然是得行禮問安的。這原也沒什么,可想到自己寶貝女兒成了鎮(zhèn)北王的妾室,日后得在她手里討生活,這周氏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 而鄭漣心里的酸楚,更是難以言語了。 等幾人和她行了禮,許姝輕輕點了點頭,不過視線卻不著痕跡的看了鄭漣一眼。 只見鄭漣一身月白色金絲褙子,粉色挑線裙,頭戴一支白玉簪,看上去,的確是渾、身的書卷氣息,而那嬌弱的樣子,卻也惹人憐惜。 雖說這鄭漣平日里也經(jīng)常往內(nèi)廷去,可多數(shù)她都是呆在慈寧宮,所以許姝和她其實并不相熟。 這會兒少不得打量她一番。 可這些落在鄭漣眼中,卻成了居高臨下的審視。鄭漣突然覺得臉上忍不住發(fā)、熱,她都無需抬眸去看,也知道周圍人指指點點的。 想當(dāng)年,定國公夫人和定國公琴瑟和諧,可鄭太后愣是把鄭姨娘指給了定國公。如今,她成了當(dāng)年的鄭姨娘。這如何不讓人非議。 雖說早知道自己會成為眾矢之的,可這一刻,鄭漣還是覺得前所未有的屈、辱和不甘。 她無助的向母親看去,讓她傷心的是,母親竟有些躲閃,臉上也訕訕的。不用想,母親這會兒肯定也覺得很沒臉面。 可這是她的錯嗎?她也是無辜的。 若是可以,她也不想這樣難堪。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太后娘娘一道懿旨,就決定了她的一生。 許姝也不想在這里被人圍觀,她還沒這樣的惡趣、味,直接就側(cè)身而去了。 看著許姝高昂著頭離去,鄭漣緊緊握著手,指甲都陷入了掌心。 周氏暗暗嘆息一聲,忙拉了她就要離開。 見此,鄭漣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如果說之前她還對母親抱有任何的期翼,那么今日這一幕,母親還會待她如初嗎? 她不由懷疑起來。 母親向來最好面子的,這可如何是好。 這邊,大夫人顧氏著實沒想到,許姝會往這邊來。方才從馬車上下來,她已聽接待他們的管事說,姝兒隨著高寧大長公主往漢陽閣去了。顧氏也不做多想,和高寧大長公主在一起,那吃的喝的,就是身邊侍奉之人,肯定是頂頂好的。 卻沒想到,她還沒喝完半盞茶,就聽丫鬟進(jìn)來傳話說,清溪郡主來了。 因為殷家二姑娘不日就要大婚,自打上次姝丫頭回了定國公府,顧氏可是有些日子沒見著她了。 想到乾清宮的賜婚,還有慈寧宮的懿旨,顧氏忍不住紅了眼睛,見許姝一進(jìn)來,就哽咽的牽住了她的手。 顧氏待人本來就寬容,加之許姝年紀(jì)小,自幼又沒了生母,她更是多了些憐惜之情。 許嵐和許瀅也來了,臉上也不免有些感傷。畢竟是同府姐妹,雖未有自小長大的情誼,可若不是許姝暗中相幫,許瀅如何能逃得過沒名沒分的往靖南王府去。 許瀅輕輕咬了咬嘴唇,想要說些寬慰之言,話到嘴邊,卻只緊緊抓著了許姝的手。 見她久久不言,許姝噗嗤一笑:“三jiejie,今個兒內(nèi)閣大學(xué)士謝家三公子也來了,聽說謝家三公子騎□□湛,明個兒說不準(zhǔn)能得到得到圣上御賜的弓箭呢。” 這些日子,雖說許姝一直都在定國公府,可大伯母有意撮合三jiejie和內(nèi)閣大學(xué)士謝家三公子,她還是偶有聽聞。這謝三公子雖說是庶出,可謝家滿門清貴,加之這謝家三公子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