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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也一直喜歡粘著哥哥,他早就應該想到的,他的鸞兒怎么可能做出這種有傷大雅的事情呢! 想到剛才他居然用那種口氣和秀鸞說話,嘉禾帝后悔萬分:“鸞兒,是父皇的錯,剛才,父皇說了不該說的話,誤會了你們……你原諒父皇,好嗎?” “父皇。”秀鸞哭著趴進他的懷里,父皇這是認哥哥了,這個時候,她高興還來不及,怎么可能還會生他的氣呢。在嘉禾帝的懷里哭了幾聲,忽然想到了正事,她連忙小聲提醒他,“父皇,哥哥……” 在秀鸞趴在嘉禾帝懷里哭的時候,父子兩就這么對視著,誰都沒有說話,或者說,他們都在等另一個先開口,畢竟那么多年不見,見面時又是以臣子的關系,要想改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秀鸞看看嘉禾帝,又回頭看看楚離,想了想,安靜地退到了一邊。這個時候,父皇和哥哥應該也不想有別人打擾。 她默默坐到了一邊,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二人。 良久,楚離忍不住道:“我記得小的時候,我身體不好,父……您來看我,每次只在我的床邊站一會兒就離開了。起初,我很不明白,我只是病了,為什么您就那么不喜歡我呢?后來母妃告訴我,您不是不喜歡我,而是看到我病著,您也難受……我六歲的時候,看到您在教兩位皇兄騎馬、射箭,當時我也想學,不顧下人的阻攔,非要往馬場跑,結果不小心被馬踢傷了,我記得我昏迷前一刻,看到您放開了皇兄,急著朝我跑來……” 楚離說著,一滴透明的淚順著眼角滑下。男兒有淚不輕彈,可這淚,他忍了十二年,不,準確地說,應該是十六年。 嘉禾帝聽后,也是滿臉淚痕,往事一幕幕重現(xiàn)在眼前,沒有人知道,連他的柔兒都不知道,眼前這個在別人眼里活不過七歲的孩子,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兒子。 “到現(xiàn)在,你還不肯喊我一聲父皇嗎?”他剛剛明明就要喊出口了,為何又要改口?難道他還在怪他嗎?可他也是沒有辦法,否則他又怎能忍心讓自己的兒子在外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地漂泊了十多年呢。 楚離再次下跪,動了動唇,在嘉禾帝期待的目光下,緩緩地喊出了憋在心里十多年的稱呼:“父皇?!?/br> 這才是他的父親,當初因為母妃的死,他恨過他,也埋怨過他,然而等他跪在他的面前,聽著他喊他冀兒的時候,他只想像楚騫和楚昱那樣,喊他一聲父皇。 嘉禾帝哎了一聲,上前一步,抱著他的肩道:“冀兒,朕的冀兒……” 看到父皇和哥哥抱在一起哭,秀鸞吸吸鼻子,上前,靠在嘉禾帝的肩上。嘉禾帝索性將一雙兒女都攬到了懷里。 房里的動靜不大,卻足以能夠讓守在門口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劉喜本來是豎著耳朵等嘉禾帝的吩咐的,哪知聽到了這么大的一個秘密,擦了擦紅腫的眼睛,他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往臺階下踱了幾步。 “冀兒,你先前說,宮外的那位大夫不僅治好了你的病,還替你解了毒,這是怎么回事?”三個人的情緒穩(wěn)定后,嘉禾帝朝楚離問道。方才他說的那些,別的他都聽得懂,可唯獨這個,他有些疑惑,難不成他離宮后,還曾被人下過毒? 楚離和秀鸞一人坐在嘉禾帝的一邊,秀鸞愛粘人,一直抱著嘉禾帝的手臂笑瞇瞇地聽著他們聊天,楚離就不一樣了,哪怕剛認了父皇,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里,不敢有半分逾矩:“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劉大夫救下我后替我診斷時就曾告訴我,我的體內潛伏著一種毒,不嚴重,不會立刻致命,但因為長年累月的服食,導致我的身體虛弱,再加上我本就有病,因此很多時候我才會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他還說,這種毒雖然不會要了我的命,但卻會從根本損害我的身體,加快催發(fā)我的病情,這也是為什么外祖母同樣有這病,卻安然地度過了二十五年,而我一出生起,就病得下不了床?!?/br> 嘉禾帝聽后面色大變,照那大夫的意思,冀兒身體里的這毒并非在出宮后所中,可他此前又從未離過宮,所以這個毒,是在宮里中的?是什么時候的事?又是誰下的?還有……長年累月的服食,這句話又是什么意思?要是有人要給他下毒,一次兩次,說不定有可能,可長年累月,代表著什么?一個民間的普通大夫都能診治出來的病,他宮里的太醫(yī)們怎么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為什么他從沒聽他們提過只字片語? 嘉禾帝越想越覺得奇怪,當年柔妃母子出事,他不是沒有懷疑過是宮里人所為,但是一來他沒有證據(jù),二來他也不想相信是他任何一個嬪妃在背后主使。可現(xiàn)在聽了楚離的話,這樣的懷疑再一次浮現(xiàn)在了心頭,冀兒的病和柔妃母子出事到底有沒有關系?他的病嚴重到藥石無靈的程度,真的是太醫(yī)們的醫(yī)術不夠,還是有人故意在其中動了手腳? “父皇,這件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就算要追究,也不急于這一時?!背x點到為止,他明白他這么說了,嘉禾帝一定會派人去查,只要他肯查,過去的事情就一定會有眉目,他不急在這一時。他今夜入宮,是有比這件事情更重要的事。 “今日兒臣進宮,是有一事想求父皇。” 他這么說,嘉禾帝只能壓下心里的懷疑,難得兒子有事求他,他當然會應。嘉禾帝和藹地朝他笑道:“說說看,有什么要父皇幫你的?!?/br> 楚離道:“我想請父皇給我賜婚?!?/br> 賜婚?嘉禾帝萬萬沒想到楚離求的居然是這事,他若只是狀元,他想要求旨賜婚,嘉禾帝問幾句也就允了,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是他的臣子了,更是他的皇兒,他的婚事,他需仔細推敲。 不過嘉禾帝到底不忍他失望,于是多問了一句:“是哪家的姑娘?” 楚離抬頭,看到秀鸞在嘉禾帝身后朝他擠眉弄眼地笑,于是道:“是秦穆的女兒,秦依依?!?/br> 又是秦穆。 一連兩個人求他要給秦家的女兒的賜婚,其中一個還是他的兒子,嘉禾帝不由愣了愣,脫口道:“半年前景焱也來求朕給他賜婚,也是秦穆的女兒,你們怎么……” 他原本是想問,他們?yōu)楹稳伎瓷锨啬碌呐畠毫??可一看楚離的臉色,嘉禾帝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驚訝道:“難道你和景焱要娶的是同一個女子?” 楚離看著他,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這,這怎么可以?朕在半年已經(jīng)給景焱同那姑娘賜了婚,冀兒你……”嘉禾帝想拒絕,又沒有立刻說出口。他知道秦穆有兩個女兒,一個已正值婚齡,另一個還小點,若是冀兒與江景焱看上的不是同一個女子,冀兒喜歡那個姑娘,他賜個婚,讓他娶了當個妾室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如今…… “你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