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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過,轉(zhuǎn)頭去書房找林晰。“什么信,那么重要?”龍蝦也有點傻,“我真的不是故意打擾蕭然練琴的!”龍蝦很冤,真的冤,“那是音樂廳下一季的演出時間表?!?/br>“這都什么時候了,你為什么要把那玩意遞過去?”龍蝦無措的對手指:“可是……我……他……”他怎么會想到比賽都到了這火燒眉毛的關(guān)口了,蕭然少爺竟然還有心注意一張廣告宣傳單?蕭然拿著那張時間表去找林晰商量去了。商量到什么結(jié)果老黑不知道,他被林哥攆出來了,但他可以肯定,蕭然少爺定然討不到好。少爺也太沒有談判經(jīng)驗了,哪有一進門就露底牌的?看看林哥笑得那叫一個老jian巨猾。根據(jù)老黑了解的林哥的為人,林晰若不拿著時間表一場一場演出跟蕭然討價還價,讓蕭然少爺割地賠款到把自己賣個盆干碗凈,他就不是太子爺!老黑估計得都沒錯,因為那倆人埋身書房一個下午,錯過了蕭然練琴的時間、錯過了下午茶,一直到晚飯時分才出來,盡管蕭然少爺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人也是一步一步從書房里走出來的,可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了,林哥肯定沒手下留情。一下午就這么白白浪費給林哥吃進去了,連老黑也覺得有點……“蕭然少爺,”老黑非常有技巧的在旁敲側(cè)擊,“那個比賽,用不用我們?nèi)ゲ椴閷κ智闆r?”比賽還有一個月啊,你怎么能這樣白日宣yin,浪費時間???“這個不像打擂臺。比賽是評委給分,最后計總分算成績?!笔捜唤忉尅?/br>“那了解一下對手備戰(zhàn)情況也很好?!饼埗f的更直白,“萬一人家沒日沒夜的練……”這回林晰聽出來了,不過他心情好,好像很久蕭然都沒讓他吃的這么痛快了。蕭然還遲鈍著,努力給他們解釋,“曲目大部分是熟知的,若僅以熟練論誰也不比誰差?!边@種級別的比賽,比的是選手對樂曲的理解、感情和演繹,難道你指望參賽選手會連曲子都彈不熟么?所以,比賽之前的練習(xí)根本不重要,少爺您是這個意思吧?林晰笑了,拉著明顯還沒明白談話重點的蕭然走了,“先吃飯,晚上陪你去聽音樂會?!?/br>雖說蕭然沒有整日整日坐在鋼琴前反復(fù)磨練琴技,可這并不代表他對大師賽不上心,事實上,平日去學(xué)校的時候,蕭然花了更多的時間與導(dǎo)師交流,談曲譜,談感悟,談技巧的運用。到比賽還剩兩星期準備時間的時候,蕭然跟林晰商量,他想住到老師家里。“就住兩個星期……”上次出門玩一個星期林晰都同意了,這次可是正事兒。“你不認床了么?”“郭伯父知道我的毛病,他準備了臥室給我……”蕭然在學(xué)校里要叫一聲教授,私下里就用更近的稱呼,郭教授跟林爸的私交相當不錯。蕭然明白自己的水平,在臨賽前被導(dǎo)師好好指點一番,絕對比自己悶頭在家練琴要明智得多。“為什么我們不把老師請回家?”見林晰遲遲不肯應(yīng),小魚尾巴勾著林晰的衣角,低聲懇求,“晰……”林晰身體一緊,看向蕭然的眸色明顯深了一層。在那樣的目光下,蕭然臉頰微紅,他既然用了這樣方式喚人,自然也存了那個意思。林晰眼里極快的閃過某種情緒,然后手攬上蕭然的腰,同時傾身過去吻住蕭然的頸子,“好吧,讓我感受一下我的小王子的誠意……”別管蕭然是如何把他家男人喂飽的,反正最后林晰同意了。竟然同意了!讓蕭然少爺不在他眼皮底下跟別的男人同一屋檐下(人家郭教授都是快七十的人了)?老黑對此結(jié)果表示驚悚,但還是打包了蕭然少爺?shù)囊挛飳嬀撸B人帶東西送到了教授家里。郭教授是業(yè)內(nèi)很有權(quán)威的鋼琴大家,在這樣重要的比賽關(guān)口,被人求爺爺告奶奶的要求指導(dǎo)指導(dǎo)的絕不在少數(shù)。人家郭教授現(xiàn)在肯下大力氣給蕭然開小灶,固然有林爸這層關(guān)系,更重要的是,郭教授覺得蕭然有實力在大賽上一戰(zhàn)成名,如果林蕭然是塊扶不上墻的爛泥巴,就算是親兒子人家郭教授也不會費這個力氣,更別說是好友的兒子了。這場大師賽的主賽場就在蕭然他們學(xué)校,亞太分賽區(qū)的各國精英在距比賽還有兩三周的時候就陸陸續(xù)續(xù)到了濱市,有為賽前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有來尋求些人脈的,有找導(dǎo)師點播的……反正各有各的心思與準備,蕭然是個小天才,可并不是唯一的天才,他能入郭教授的青眼,同樣也有別的選手也可以挑戰(zhàn)一下他在郭教授心中的地位。蕭然剛住進去一天,郭教授家里就同樣又迎來了另一位選手,按關(guān)系說,來人得管郭教授叫一聲師伯,跟蕭然的關(guān)系,按古時的說法,叫同門師兄弟。對手進門的時候,蕭然并不知情,他正在沉浸在的彷徨與憂心忡忡中。音樂能感染情緒,哪怕稍微對樂曲有些鑒賞力的外行人來說,也能感受到小小斗室的空氣中飄散的苦悶,對任仲夏這類的行家來說就更是如此,他被蕭然的琴音吸引過來,站在門口傾聽,被感染著,同時也被震撼著。至少當了十五年的‘鋼琴神童’,任仲夏從來沒遇到過一個能把演繹到如此富有感情的同齡對手。這人很強,這是任仲夏的第一感覺。然后便是困惑,這樣一個強勁對手,在他經(jīng)歷過的那么多的國際賽事中,比如十三歲以下的莫扎特少年鋼琴大賽,或者十五歲肖邦青少年國際大賽少年組,他應(yīng)該早就與他交過手的,居然從來沒有見過此人。蕭然彈完一曲,坐在那兒沉淀了一下情緒,才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門口的陌生人,一個年齡跟他差不多,狹長的眼睛、高高的個兒,挑著的眉梢?guī)е孕?,甚至說傲氣也不過分,他走進來直接伸出手,“任仲夏。”蕭然回握,“林蕭然?!?/br>“你很不錯。”“呃,謝謝……”“但我會贏你。”任仲夏說完,坐在蕭然剛剛坐定的位置,一曲技巧極為絢爛的李斯特的流淌出來。被譽為最難的幾首鋼琴曲之一的,任仲夏駕輕就熟。蕭然換在任仲夏剛剛站立的位置,無法抑制的贊嘆。贊嘆,卻不等于認輸。等任仲夏彈完,并作了‘請’的姿勢之后,蕭然也當仁不讓坐在琴凳上,,感情像洪水一般澎湃奔放,把曲子中肖邦對故土的熱情又為故鄉(xiāng)戰(zhàn)亂的悲憤的矛盾情感揮灑得淋漓盡致。郭教授和自己的師弟坐在客廳里,多年分別的寒暄還沒說完呢,各自的徒弟就在隔壁斗上琴了。倆老頭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聽著隔壁傳出來的一會兒熱情似火,一會兒清澈如溪,一會兒絢爛,一會兒幽深的迥異風(fēng)格的琴聲,都面帶微笑——這就叫激情的碰撞!“沒想到你這毛躁的性格,居然能教出琴風(fēng)如此深遠的學(xué)生,不是搶了別人的弟子往自己臉上貼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