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么樣的？”學著對方語氣，葉程宇狡黠地眨了眨一只眼睛。

“我不說了么，‘意識到’喜歡你是在楓林那會兒，不過‘喜歡上’應該是更早?！?/br>
“大哥?！比~程宇咂嘴，“您能用大白話么？小的實在有點聽不懂。”

“沒有。”方俊扯起干澀的唇，表情愈加難耐，“之前就是覺得你小子是個挺好的搭檔，實在不想和你失聯(lián)?！狈娇】彀押竽X那塊頭皮撓禿了，“之前——也沒對哪個搭檔有過這種一拍即合的感覺。”

“一拍即合？”葉程宇嗆了一下，“我說——你意思是4年前咱在那會兒？”

他跟他一拍即合？

他倆是活在一個宇宙的么？

“對?！狈娇√谷?。

“不是?！比~程宇有點無奈，“就算你有那種感覺，也可能只是哥們兒間的感覺不是么?！?/br>
“沒錯?！狈娇÷柤?，“在跟自己承認喜歡你之前，我也這么想的?！鄙焓制夹?，他舒了口氣，“不過你難道沒想過么？”

“想過什么？”

“我從辭職后，第一個就來找你?！闭J真盯著葉程宇，方俊一臉真摯，“應該算是不想放棄你吧?！笨嘈α艘幌?，他伸手理了理雜亂發(fā)梢，“真的，以前還真沒跟誰搭檔有這種不想失去的感覺?！?/br>
“……”

葉程宇吞咽了一下。

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自己還是比較能接受喜歡開玩笑的方俊。

因為對方真正兒八經(jīng)認真起來，說的話能讓人面紅耳赤至死。

“不、不想失去？……”

怎么說的好像生離死別一樣。

猶豫了一下，他徑直在方俊面前舉起手掌，一邊搖頭一邊做了個阻止動作：“行了，大爺，我服了，您別說了。”

“……？”方俊不解。

“讓我保留點以前的回憶。”

想著自己難得有那么點兩人是純哥們兒的記憶，這會兒被方俊這混蛋一攪和，搞得好像自己那會兒就已經(jīng)很配合地和對方攪基一樣，真是讓人無比難堪。

方俊苦笑：“所以我說我應該比你早么?！逼擦似泊?，他嘆了口氣，“因為我也不知道那陣子到底算不算?！?/br>
“不算。”葉程宇黑著臉，直接側開頭堅定道。

“……”方俊無奈一笑。

“那會兒怎么能算——”不自在地揉著自己手腕，葉程宇又不放心地補充了一句。

因為他不幸地記起來，以前他確實也有過“方俊這小子雖然無賴但也確實是個難得的搭檔”這種想法。

如果按照方俊這說法，那他那會兒豈不是也算是對這家伙動心了？

所以——

cao，絕對不算。

.

“行行?！痹俅紊焓謹堖^葉程宇肩膀，方俊寵溺地點了點頭，“你說不算就不算。”

“……”側頭瞄了眼臉上掛著淡笑的方俊，葉程宇任對方摟著自己一陣無言。

還真是挺意外這個一向能言善辯的男人居然就這么退下陣來，葉程宇也突然有種詞窮感。

兩人又相依著在狹長小道里走了一陣子，他才重新淡淡開口：“喂，方俊?！?/br>
“嗯？”幾乎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倚在葉程宇身上，方俊漫不經(jīng)心地回應。

“4年前——”葉程宇斟酌著，想著自己接下來的話算不算敏感話題，“為什么你沒攔我？”

“……”方俊皺眉，攬著他的胳膊微微動了動。

停下腳步，他認真盯著葉程宇，一雙眸在暗夜中十分凝重。

“既然你知道我誤會你，為什么你沒早點說？”

“……”方俊苦笑。

頓了一會兒，他伸手探上葉程宇鼻稍刮了下：“你小子是失憶還怎么？”手掌覆上葉程宇耳根和脖頸溫柔摩挲著，他瞇眼，“那會兒我給你打電話留言什么的，你接么？回么？”

“你不會上我家找我？”

“你以為我沒去？”方俊松開攬著他的手，“你見我么？好不容易你辭職那天在公司堵到你，你難道不記得你當時反應？”

“我——”葉程宇有點憋屈，“那會兒我不是——”

“我知道?！狈娇↑c頭揉了揉對方發(fā)梢，“你小子要是認個死理兒，別八頭牛了，就是幾百頭也拽不回來。”

“……”葉程宇咂嘴。

瞅著身前小子那憋屈樣兒，方俊笑了下，伸手胡亂揉巴著對方發(fā)頂：“怎么的？”微微湊近對方臉，他調(diào)皮地用鼻子頂了頂那小子眉心，“后悔當時沒留在我身邊？”

“你就做夢吧?！比~程宇直接后仰，伸手把那個耍賴的男人額角按開。

“要是你當時肯聽我解釋，這會兒咱還不得在叱咤風云？”方俊任葉程宇手掌野蠻地按著自己頭，一個勁觸對方神經(jīng)地發(fā)出嘖嘖聲。

“呵，我還真一點都不懷念這個。”葉程宇五指漸漸收緊方俊發(fā)梢，扯得那小子哇哇亂呲，“我沒覺得當時離開有什么不對?！?/br>
語氣還挺正經(jīng)。

方俊愣，表情滑過一抹意外。

微微直起身體，他皺眉，有點不解：“怎么，你不覺得當時咱在一起更好點么？”

“一點沒覺得。”葉程宇轉臉，伸手整了整襯衫領口，瀟灑地開始向前邁步。

方俊咂著舌頭無奈追上：“你意思是如果有機會重來，你打算維持原來選擇？”

“沒錯。”葉程宇頭也不回。

在葉程宇身邊跟了一會兒，方俊發(fā)覺對方真的不是開玩笑。

困惑地沉默下來，他盯著小巷最前方隱隱的轉角微光，兀自思考著原因。

本以為自己能找個安慰自己借口，但直到和葉程宇拐出了小巷上了另一條街，方俊還是沒想明白為什么。

挫敗地皺眉，他終于沉聲問出：“不是，你——為什么不想留下來？”

——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覺得在山上一個人挺好。”

葉程宇在路口紅綠燈停下。

方俊也在對方身邊停下。

不知為何，對方那個“一個人”一冒出來，他心下莫名一戳。

單手蹭入發(fā)梢，他望著身邊男人被夜色籠罩的臉，微微瞇眼。

“所以——你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

“可以這么說?！比~程宇唇角微微勾起一點弧度。

“……”

雙手插著兜，方俊沒再說什么。

馬路對面人行道上的紅燈還在閃爍。

他就那么和葉程宇并肩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