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空。”

——“得，你又拒絕我。我又不會把你給吃了。之前你說不找同行，現(xiàn)在你當(dāng)醫(yī)生了，我他媽還是沒有機會嗎？”

江恒二話不說把手機關(guān)了。

這么多年了，這傻逼他也不嫌累。

*

路天剛到治療機構(gòu)的時候，醫(yī)生護(hù)士都很驚訝。

這個穿著干凈，安靜沉默的少年，從外表看起來簡直不要太正常，壓根不像是自閉癥兒童。

霍院長把人領(lǐng)過來的時候，路天正一臉不耐煩的背著包跟在他身后，看見陌生人就一臉戒備的拉低鴨舌帽的帽檐，直到遮住那雙漆黑的眼睛。

雖然遮住了眼睛，但仍然遮不住他身上的銳氣。

就好像是一個貴族即使落魄，隨便往窮人堆里一站，也散發(fā)著“我他媽就是高貴”的氣場。

即便路天松松垮垮的一站，也不難看出他骨子里的野性難馴。

“小周，你主要負(fù)責(zé)照顧這個病人?！被粼洪L把路天帶到辦公室，把他交給了一個年輕的實習(xí)生，“他呢，除了有溝通障礙之外，沒什么大的精神問題。他在學(xué)校比較喜歡揍人，是個問題學(xué)生，有輕微的躁郁癥，和嚴(yán)重的暴力傾向?！?/br>
“啊——”實習(xí)生偷偷瞥了路天冰冷的側(cè)臉一眼，“好、好的?！?/br>
路天到了房間一句話也不說，背著包，一直盯著腳下的地板看。

實習(xí)生走到他跟前才發(fā)現(xiàn)，他腳邊放著塊黑色的滑板，滑板中央畫了一只紅色的狼頭，像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帶他的老師經(jīng)常說，要鼓勵病患接觸人群，多做運動。

于是，實習(xí)生撿起滑板想要遞給路天，鼓勵他出去運動，可就在他的手剛碰到板子，還沒有拿起來的那一瞬間，路天就突然發(fā)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

類似于某種獸類的吼叫，帶著警示的意義。

嚇得實習(xí)生打了個冷戰(zhàn)，往后退了一步，試圖用笑容來掩飾恐慌：“別別緊張，你不喜歡別人碰你的東西對嗎?！?/br>
路天沒回答他，彎腰把滑板撿了起來，扔在了床上，長腿交疊了起來，半倚在床頭，瞇著眼睛睡覺。

從那以后，實習(xí)生沒敢再跟他多說過什么話，怕這個暴力少年稍有不順就揍自己一頓。

精神有問題的患者是限制行為能力人，一般打人是不犯法的。

實習(xí)生挨了不少揍，但還是沒有修成正果，他感覺也沒人能真正修成正果，除非真成神經(jīng)病了。

很多時候，其實自閉癥患者沒有得病，他們只是太孤獨了。沒人能懂。

路天隔壁床的小孩就是典型的自閉低能兒，吃飯睡覺穿衣服都無法自理，必須有人幫他穿，個頭看起來才七八歲，實際年齡已經(jīng)十六了。

他的mama隔幾天會開看一下他，叫他的名字——洛洛。

洛洛的爸爸從來也沒來過，因為他跟洛洛的mama離婚了。

洛洛一說話就流哈喇子，這一行為引起了路天的注意，他覺得很神奇啊，盯著別人的臉看得很起勁，像是圍觀什么偉大的奇跡。

洛洛的mama就會主動給倆人牽線搭橋：“洛洛，叫哥哥。要跟哥哥好好相處，知道了嗎。”

洛洛本人跟路天一句話也沒有，倆人表情陌生看著彼此，一個賽一個的冷漠。

晚上睡覺的時候，路天死活都不肯脫衣服，連鞋都不肯脫。

他真的是嚴(yán)格遵守了路爵的那句“不要隨便脫衣服”，誰勸他他都不聽，他就只聽路爵的。

吃飯的時候，路天一直餓著肚子，這兒的飯菜不太合他的胃口，太素了，還沒有rou，吃飯必須用筷子，他不會使。

在下午的時候，醫(yī)護(hù)人員還會發(fā)兩個水果糖給孩子們，路天就悄悄的把糖藏在口袋里，存了起來。

有時候他不小心碰到褲子的口袋，透明的塑料糖紙在兜里會發(fā)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路天低下頭輕輕拍了兩下，也不舍得掏出來吃。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他似乎正在等待些什么。

那天，路天跟洛洛就是因為兩顆糖起了糾紛。

洛洛飯量很大，吃飯的時候，會把路天的那份連帶著一起吃了。路天對此表示默許，時間長了，洛洛以為，路天的糖果他也可以理所當(dāng)然的霸占。于是就在護(hù)士發(fā)糖果的時候，他一把搶過了路天的那份。

路天看見糖果被搶，當(dāng)即就要發(fā)飆，伸起手一把死死拽住了洛洛的衣領(lǐng)，把他摁在了墻上，快到站在旁邊的人都沒來得及阻攔。

在所有人都以為，路天會把這小屁孩胖揍一頓的時候，他卻喘著粗氣松開了手，眼神定定看向了后方，漆黑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是黑暗中的人突然看見了光。

“小天?！甭肪粽驹谌巳褐猓嬷绾蟮墓饩€，聲音低沉開口道，“我來接你了。”

路天愣在原地，看著路爵向自己緩緩走來，表情也漸漸變得柔和了起來。

倆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路天認(rèn)真的從兜里掏了半天，然后把手遞到路爵面前，攤開了手掌。

一把糖果安靜的躺在他的手掌心里，彩色的糖紙上折射出五彩斑斕的陽光，明晃晃的，像是耀眼的水晶。

“糖？”路爵挑了挑眉毛，隨手捏起一顆，發(fā)現(xiàn)由于天氣太熱，糖果已經(jīng)化成一坨了，廉價的糖紙掉了色，把白色的糖染成了紅的，“這些都給我嗎？”

路天抿著薄唇，點了點頭。

通通給你，全都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我家小天使邵?地雷×3，泉石膏肓地雷×2琳琳，土撥鼠的地雷。么么。

第10章

糖果帶著一種刺激性的甜，提醒著路爵都已經(jīng)有多少年沒吃過糖了。

黏黏糊糊的，真的算不上好吃，但是路爵卻吃得挺感動，咯嘣咯嘣咬碎了，甜進(jìn)心里去了。

領(lǐng)著路天坐出租車回臨時租的房子，在路上的時候，路爵沒忍住給江恒發(fā)了條語音消息。

——“老鋼，你能相信嗎。一顆糖竟然讓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感動得紅了眼。”

這糖還是一毛錢一個，一塊錢一把的那種。

——“出息呢?！?/br>
——“對，咱就是這么沒出息，優(yōu)秀的人那么多，像你這樣的沒有幾個?！?/br>
——“奇跡涼涼，還約么，競技場，見啊?！?/br>
路爵還沒回答，司機師傅就開腔了：“那什么，奇跡涼涼是啥玩意兒啊?！?/br>
路爵瞥了師傅一眼：“就給小姑娘穿衣服的游戲唄?！?/br>
玩這游戲還是老羅給帶起來的，一開始他為了追一個蘿莉女友下的，天天給人送體力。后來老羅玩上癮了，讓路爵也下了一個，方便給他送體力。

仨大老爺們兒為了在里面開茶話會，還建了個小區(qū)。

平時有事沒事兒就聊點限制級的話題，老羅說這樣比較私密，那些掃黃打非的應(yīng)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