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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車費,三十七塊?!?/br>樓小衡在身上掏了半天,末了只能很抱歉地表示,自己的錢包放在外套里,而外套正搭在會議室的椅子上。用不太信任的眼神掃了樓小衡半天,陸晃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好吧,下次見面一定一定記得還我?!?/br>“……一定一定?!睒切『庑那楹昧撕芏?,于是開開心心地應著。道謝和道別之后,樓小衡轉身往樓里走了幾步,陸晃在他身后說:“樓小衡,你回去收拾收拾?!?/br>“收拾什么?”“下個月我搬到你那里去?!标懟伟咽植逶诳诖铮杨^撇過一邊回答。樓小衡站在臺階上愣愣回頭,那樣子很傻。他花了兩三秒鐘處理完陸晃說的這個信息,不太確定地問:“你真的搬來和我住?”“……哦哦,這樣啊。哈哈……”聽到他的話后,陸晃帶著慌亂的神情轉頭正視樓小衡,然后立刻撓著頭僵硬地笑了,不太協調的動作里透出的盡是羞惱和尷尬,“我以為你說讓我過去住是真的。沒事沒事,我……我也是開玩笑的,你忘了剛剛說的那些……”“不不不!”樓小衡一下從臺階上跳了下來,腳下有些踉蹌,“老板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老是曲解我的話?我是真心想讓你去住的,真的!特別歡迎你來!平時我拍戲很忙,其實住起來就跟你一個人是一樣的。而且真的很方便……”樓小衡又把不久前才在小賣部強調過的優(yōu)點天花亂墜地說了一次。陸晃終于露出放心的神情點頭,樓小衡這才拿著劇本小跑進樓。在電梯里的時候他忍不住開始笑。第一次曲解是以為自己做的飯不好吃,第二次曲解是以為樓小衡在騙他。托了前面三個月封閉式培訓的福,樓小衡理解了曲解背后的真正含義:因為心里有一種固定的、已經存在的想法,所以聽話的人才會把說話人的表述理解為其他的意思。一想到陸晃平日在小賣部里呆著,沒事就擔心自己做的飯樓小衡不喜歡吃,或者樓小衡騙他來尋開心,被誤解的當事人想象著陸晃為這些懊惱的表情,得意地笑著,又感到有種十分微妙的滿足感。原來陸晃在自己面前那么不自信,樓小衡之前對自己能否壓制陸晃的疑慮頓時又煙消云散了。目送樓小衡跑進了樓里,陸晃收好笑容,把臉上的表情正了正,保留著一張便秘臉平靜地轉身往門口走。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發(fā)現值班室里沒有人,保安似乎剛剛離開了。他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回頭仰望著靜靜佇立在夜色之中的歡世辦公樓,片刻后改變了前進的方向,往通向大樓后方的行車道上走去。雖然已經過了五年,但歡世辦公樓后面的草坡和包圍著草坡、雕像、休閑椅的十幾株海紅豆還是和以前一樣。唯一的區(qū)別大概是落在雕像頭頂上的鳥屎又多了,海紅豆越長越茂盛,草坡的顏色也變得均勻,在草坪燈燈光的照射下色澤溫柔又豐盈。陸晃繞著低矮的草坡走了一個圈,然后坐在海紅豆樹下的休閑椅上,緩慢嘆了口氣。坐在這里會讓他有種五年的時光被人抽走的錯覺。他還是那個懷著期待和緊張心情,和丘陽一起在這里等待丘玥帶來好消息的年輕人,就連長椅的位置都沒有變化,前方兩米處的那盞草坪燈也跟當時一模一樣。陸晃把頭靠在椅背上仰視著枝葉繁盛的海紅豆。草坪燈燈光不足以照亮這些在夜里沉默的樹,他能看到的除了黑還是黑。想到現在的季節(jié),陸晃突然直起身,帶著笑意彎腰在腳下的草地上胡亂抓了一把。海紅豆的豆莢成熟之后會爆裂,小小的、光滑的紅豆顆粒從樹上落下,遍布整片草坡。陸晃果真在地上抓起了好多顆紅豆,他就著手感把草葉和碎枝扔掉,最后留在手里的就是十來顆微扁的紅色豆子。摸起來很舒服,它們很小,但硬邦邦的,捏在手里存在感十分強烈。陸晃想起他見過女孩子把海紅豆搜集起來放在手提包里或是串成簡單的手鏈。據說這種果實可以庇佑愛情和運氣。端詳豆子的時候太專心,陸晃沒注意到有人往這邊走過來。直到不遠處一棵海紅豆樹下響起打火機的脆響,他才抬起頭。搖晃不安的火光中,丘陽站在海紅豆樹下,皺著眉頭正點燃叼在口里的一支煙。陸晃立刻轉過了頭。他發(fā)現自己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太不妙,離草坪燈太近,他會被認出來。樓小衡明明說劇組的會議還沒結束,他認為以印象中丘陽的性格,必定不可能中途離開,所以才想趁機在這邊逗留一下的。這個突發(fā)狀況對現在的陸晃來說太不妙了。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飛快用手碰了碰下巴。穿得不好,今天甚至連胡子都沒刮。這絕對不是他想要的重逢時刻。可是現在起身離開的話未免更加顯眼,陸晃只能將自己往椅背上靠,盡量縮小身形,同時期待丘陽專心抽他的煙,不要注意到這邊。香煙燃燒的氣味很快消失了。丘陽在不遠處對著陸晃看不清楚的身影說:“不好意思,我沒注意這里有人?!?/br>陸晃心想他應該是熄掉了煙。他不知道怎么接茬,也怕丘陽認出聲音,只好沉默著不回答,身體一動不動。沒有得到回應的丘陽似乎轉身離開,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陸晃一口氣還沒松下來,腳步聲竟然又緩慢地朝著自己過來了。“你好?聽到我說話了嗎?”丘陽停在剛剛站立的海紅豆樹下,小心地問,“你是身體不舒服嗎?”陸晃搖搖頭。“你喝醉了嗎?還是遇到了什么困難?我可以幫你的?!鼻痍栠€是沒有走,“這不是隨便可以進來的地方,你呆在這里時間太久可能不太好。如果感覺不舒服可以現在告訴我,你需要水或者什么其他東西么?”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越走越近了。陸晃此時此刻真是無比痛恨丘陽這個性格。也許是在草坪燈的光線里看到自己的衣著既不像在這里工作的人,也不像演員,所以才會固執(zhí)地認為“遇到了困難”所以才會走進來。丘陽的手已經搭在了椅背上,而且還在執(zhí)著地表示自己可以為他提供幫助:水或者送他到醫(yī)院。無可奈何地嘆氣之后,陸晃轉頭看著丘陽。他左側的臉完全被草坪燈照亮,右側則完全隱沒在黑暗中。陸晃已經盡量讓自己平靜了,但是在看到丘陽眼中的擔憂在瞬間轉為震愕,很快連手都在顫抖時,他還是感到了愧疚和難過。“陸哥……”丘陽無法置信地盯著陸晃的臉,“你是陸哥……陸晃!陸晃是嗎!”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