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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溫和,待人有禮,分寸又拿捏得準(zhǔn),幾乎沒人見過他生氣。但今天的丘陽顯然是反常了。他客串的角色是一個大學(xué)講師,出場時間不過五分多鐘,和他有對手戲的就是樓小衡。樓小衡扮演的白舫拿著男主的醫(yī)院證明要給基友開請假條,卻被講師堵在辦公室里質(zhì)問為什么空調(diào)一直在漏水。白舫表示這個問題不是自己能解決的,講師隨即大開嘴炮,逼迫白舫說出“好吧我?guī)湍阈蕖?,而在修理過程中白舫從空調(diào)的排水管道里掏出了一大叢水草。神展開姑且不論,問題就出在兩個人對話這里。樓小衡演了六次,丘陽否決了六次。周圍的所有人都沒看出樓小衡表演上有任何問題,但丘陽總在樓小衡說完所有臺詞之后,轉(zhuǎn)頭對導(dǎo)演說:“他太不投入了,剛剛在走神?!?/br>這尊被制作人千恭萬請才拉來的小神,導(dǎo)演也不敢得罪。既然丘陽說你樓小衡走神了不投入了,那你樓小衡就是走神了不投入了唄,導(dǎo)演也只能在吼完之后悄悄問樓小衡:“你怎么得罪丘陽了?他可是出了名的脾氣好?!?/br>樓小衡心說尼瑪我怎么知道!我還冤枉著呢!尼瑪就沒人挺挺我么!但他溫順地聽了導(dǎo)演的話,又溫順地說:“我去跟丘陽問個好。”向丘陽走去,樓小衡邊費力地回憶著他所看過的大報小報上關(guān)于丘陽的事情??擅襟w上的丘陽實在太干凈了,他想得斗雞眼都冒出來還是沒想出丘陽有啥逆鱗。看到樓小衡走過來的丘陽,十分露骨地從鼻子里噴出了一聲“哼”。樓小衡心里立刻又尼瑪一片。丘陽不爽的原因他大致能肯定,應(yīng)該和剛剛化妝間里自己提到時的態(tài)度有關(guān)。但他不確定之前關(guān)于他哥的那些話丘陽聽到了沒有。即便是在焦慮之中,樓小衡還是忍不住八卦地想,他哥拍cult片被狗咬死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丘陽的經(jīng)紀(jì)人在他身邊小聲地勸他注意形象不要跟毫無名氣的新人生氣,正說話間,被提及的那個毫無名氣的新人就出現(xiàn)了。“丘哥?!睒切『庑χf。丘陽對這個稱呼似乎十分不習(xí)慣,皺著眉頭說:“別這樣叫我,你是道上混的?怎么說話都一股痞氣?!?/br>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樓小衡盡量笑得真誠:“丘哥,我為剛剛我說的話道歉,你大人大量……”丘陽站起來,十分瀟灑帥氣地振了振外套,打斷他的話:“一個演員的基本職業(yè)素養(yǎng)我還是有的。剛才我的態(tài)度也有些不對。雖然你很糟糕,演得也爛,但是不表示我對著你就演不出來。畢竟層級不同,我也不能對你要求太高?!?/br>在丘陽身后的經(jīng)紀(jì)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簡直快暈了過去。他跟丘陽說了樓小衡是歡世的藝人,總不能砸自己爹那邊的場子,又跟他強調(diào)了這個戲是還人情兼幫某門戶網(wǎng)站做推廣的,退一萬步講他也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在這個圈子里形象有多重要丘陽不需要自己多說也能明白。但丘陽嘴上答應(yīng)了不再和樓小衡糾纏這件事,可說出來的話真是又難聽又刺耳。他唯一慶幸的是現(xiàn)在他們?nèi)齻€身邊沒有記者也沒有別人。可要是面前這個新人日后紅了紫了,到時候即使沒有佐證,他說出來的話也絕對足夠在丘陽的形象上潑墨。丘陽的經(jīng)紀(jì)公司是丘陽他爹直接安排的,數(shù)個資深經(jīng)紀(jì)人圍著丘陽一個奔波,個個都是圈子里有名氣的人。今天跟著丘陽出來這位雖然年輕,但也有雙頗善看人的眼睛。他忍不住盯著樓小衡。在丘陽對他說出那些話之后,樓小衡臉色居然變都沒變,還是真誠得讓人不得不相信的微笑,經(jīng)紀(jì)人心里也是佩服。這個圈里誰不會做戲,誰不是時時刻刻在做戲。歡世這個新人現(xiàn)在就懂得這一點,而且做得那么好。若是走得穩(wěn),簡直前途無量。接下來的拍攝十分流暢順利,負責(zé)賣臉的丘陽在開嘴炮時展示了自己出色的臺詞功底,全是一條過。樓小衡心里尼瑪臉上帶笑,但對丘陽和劇組余下演員相比顯然不一般的功力也確實欽佩。他那么紅,不可能完全靠捧而沒有一絲真功夫在。樓小衡始終相信這是個只有努力和天分才能真正被記住的圈子。這一天的分量很快就拍完了。丘陽走到一邊去跟他的粉絲打招呼和合影簽名,那副溫和謙恭的模樣,哪里看得出方才的別扭脾氣?樓小衡算是見識了一線小生的技能,隨即想起剛剛在化妝間里的一場交流,很快意識到那簡直就是一場暗戰(zhàn)。自己以為看破了那姑娘繡花枕頭的實質(zhì),自己卻也在沒防備之中掉進了別人設(shè)的套。樓小衡不知道那姑娘是不滿意自己還是純粹看丘陽不順眼。他心里默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你現(xiàn)在就是個沒什么名氣的人,被壓制是沒辦法的。隨即他想到這些話也是陸晃跟他說的,頓時臉色又黑了幾分。陸晃陸晃陸晃,他生活里除了拍戲難道就只有陸晃?怎可能。樓小衡掏出手機給向銳打電話,約他去喝酒吃飯。向銳這天正好休息,比樓小衡還要早就到了約好的東北菜館。天下起了小雨,樓小衡到的時候,向銳點的豬rou粉條、鍋包rou和兩籠包子剛熱氣騰騰地端上來。“你好不容易請我頓飯,就不能去個優(yōu)雅高檔點兒的地方?”樓小衡用濕毛巾擦擦手,拿起個包子就吃。向銳笑了:“你臉皮可真厚,主動給我電話說希望我請你吃飯,我請了你還挑三揀四的,有這道理么?”兩人喝酒吃菜,隨口聊了些最近拍戲的事情。向銳之前在一個小工作室里接活兒干,后來工作室倒閉了,他又回到了群演的圈子里。好歹有幾年演出經(jīng)歷,他這個群演的起點和樓小衡之流還是不一樣的。之前在甄選的時候樓小衡看他掌勺的姿勢特別老道,培訓(xùn)間隙問了他,向銳說在做群演的時候,他還在一家餐館里兼做配菜,沒事就在廚房里觀察大廚怎么炒菜做飯。“那題目一出來我就想,這回自己絕對沒問題,一定很出彩?!毕蜾J咔吧咔吧嚼著鍋包rou,“誰知居然還有一個你?!?/br>樓小衡哈哈大笑。然后他告訴向銳,自己當(dāng)過快遞員當(dāng)過房地產(chǎn)中介還做過手機貼膜。酒喝得差不多了,樓小衡有些暈。他又想起陸晃曾經(jīng)囑咐他在外面不要喝那么多酒的事情。雖然當(dāng)時當(dāng)刻心里很生氣,但冷靜下來,樓小衡也覺得自己有不地道的地方。一件事歸一件事,床上運動無法達成共識是一回事,自己翻了陸晃私人物品是另一回事。要是自己藏在行李箱里面的東西被陸晃翻出來還嘲笑一番,他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