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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厚厚的積雪下萌發(fā)出第一枝細嫩的枝條,陰暗濕冷的沼澤地中接觸到的第一縷陽光,還有干枯沙漠里涌出來的那一灣甘甜清澈的泉水,一片堅硬龜裂的土地上,粉色的波斯菊破土而出,迎著朝陽熱烈生長。賀嘉吟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多了一只小鹿,在他的左右心室來回穿梭,噠噠噠地踩出一片快活的樂曲來。而此時,他還未能知曉到這首樂曲的名字。第38章趙奚走到云杉樹下,抬腳對著樹干踹了一腳,樹枝上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賀嘉吟沒想到趙奚會做出這么幼稚的舉動來,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嘴角忍不住向上翹起了一個弧度,他突然間覺得這個冬天好像溫暖了起來,他仰起頭,看著頭頂飄落下的雪花,以后的日子似乎不是那么難熬了。灰色的鴿子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劃過,而原本灰色的屋頂則被蓋上了一層皚皚的白,樹木深色的枝干在這片白茫茫的天地中看起來像是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嶙峋怪物。賀嘉吟低下了頭,看向不遠處樹下的趙奚,趙奚微微傾斜著身體,右手搭在云杉的樹干上,他的黑色的高領毛衣上落了不少白色的雪花,北風吹過,細小的雪花在他的肩頭打著轉兒,還有些落在了他黑色的短發(fā)上。風越來越大,將四周樹木吹得左右搖擺,呼嘯地擊打著宿舍的門窗,賀嘉吟將身上的外套攏了攏,在趙奚的后面叫道:“外面太冷了,要不回去吧?!?/br>趙奚回過身看向賀嘉吟,問他:“你覺得冷?”賀嘉吟現(xiàn)在披了趙奚的外套倒也不怎么覺得冷,主要是怕趙奚被凍著了,但估計他要是直接這么說出來的話趙奚是不能同意的,所以干脆點了點頭,“有點冷了?!?/br>他見趙奚正打量著自己,于是趕緊捂著嘴打了一個噴嚏,趙奚點了點頭,說道:“那回去吧?!?/br>回到病房后,賀嘉吟將趙奚外套上的雪花抖落干凈,掛在一旁的柜子上,趙奚則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看著他,賀嘉吟注意到趙奚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微微側過身,趙奚收回了目光。賀嘉吟腦袋上的上傷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周一的時候醫(yī)生和護士們過來給他做了一個檢查,確定完全沒有問題后就將他腦袋上的兩只兔子耳朵拆了下去,并且叮囑他這兩天最好不要進行大幅度的運動,邊說著,一旁護士的眼神邊往趙奚的身上飄。賀嘉吟不明所以,只以為是眼前的小護士是對趙奚有那么點的意思,他心里不知為什么忽然有點不好受,摸了摸胸口,應道:“知道了?!?/br>護士也是聽說過賀嘉吟和趙奚的各種事跡的,什么趙奚澡堂大顯身手英雄救美,什么橫掃千軍只為博美人一笑,還有后來犯人自己八卦出來的各種小故事,這些護士通通都聽過,雖然護士知道這里面有幾分真幾分假,但這并不妨礙他萌上這對cp。見賀嘉吟的興致不高,護士自動腦補出了一出愛情悲喜劇,覺得一定是趙奚欺負了賀嘉吟,連看向趙奚的眼神都透著點埋怨。趙奚這鍋背得是莫名其妙,不過好在他也沒注意護士的表情,只認真地聽著醫(yī)生的囑托,時而點個頭。頭上的紗布被拆開后,賀嘉吟拿起柜子上的鏡子,鏡子里自己的腦袋上左邊的頭發(fā)被剔去了一塊,這個禿頂還是個歪禿頂,賀嘉吟早做了心理準備,現(xiàn)在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覺得挺難看的。不過他倒不至于為了這個難過什么的,就是覺得這個造型挺新奇的,出去走一圈搞不好從前想上他的那波人全部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等到醫(yī)生和護士們都離開以后,趙奚告訴賀嘉吟說:“你父親昨天已經(jīng)出院了,現(xiàn)在沒事了?!?/br>賀嘉吟只覺得趙奚完全不像書中描寫的那么殘暴不近人情,相反還是個大大的好人,知道父親出了院,他也放下了心來,瞇著眼睛對趙奚道:“謝謝。”趙奚看著賀嘉吟嘿嘿傻笑的模樣,卻是疑惑問他:“你臉怎么紅了?屋里太熱了嗎?”賀嘉吟抬手在臉上摸了一把,確實有點熱熱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繼續(xù)傻笑著說道:“沒有吧?!?/br>趙奚搖了搖頭,沒再說話。賀嘉吟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出了醫(yī)務室了,因為醫(yī)生的叮囑,趙奚沒敢讓他這段時間去工作間,直接給他向監(jiān)獄長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期,這個禮拜賀嘉吟不需要做工,只留在宿舍里養(yǎng)傷就行了。留在宿舍里養(yǎng)傷的日子是幸福的,可賀嘉吟也不能一直就這么躺著呀,他總想著要做點什么報答一下趙奚,左思右想后發(fā)現(xiàn)他在趙奚面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對這個世界劇情的一點了解。下午的時候他拿著筆本趴在桌子總結書里的劇情,書中的bug也不少,只是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中這些bug是怎么被掩飾過去的,賀嘉吟將三位男主的家世一一列了出來,還有他們信任的屬下,機密的文件放在什么地方,與慕白蓮私會的別墅,零零總總的,整整整理了五頁稿紙。按理說賀嘉吟看著這五頁的稿紙應該很有成就感的,然而他這劇情整理的過程并不是很高興,成就感也就打了好幾個折扣。在整理劇情的過程中賀嘉吟重溫了一遍趙奚與慕白蓮相識到反目成仇的整個經(jīng)過,書中趙奚與慕白蓮的接觸機會其實并不算多,但是可能是為了突出沒有任何雄性生物能難逃脫得了女主角的魅力,所以每一次接觸都寫得十分曖昧,像什么游輪初遇一見鐘情,拍賣行里為美人一擲千金,還有看到慕白蓮上了軒轅傲文的車時的失魂落魄。賀嘉吟重溫著這些劇情的時候,嗓子里像是卡出了一根魚刺,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還將他的喉嚨刺得鮮血直流,這種感覺好像是自己男神被不知哪里來的野雞給染指了,憤怒中又夾雜著無可奈何。那些事已經(jīng)全部都發(fā)生過了,雖然里面趙奚的心理活動可能不是像書里描寫得那么情根深種,事件的起因也可能有一些他不清楚的東西,可賀嘉吟就是覺得不太痛快。不過轉念一想,他氣個什么勁兒呀,賀嘉吟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拍完后又想起來自己腦袋上還有個口子,趕緊又揉了揉,將手里的五頁稿紙裝訂好,又開始發(fā)愁要怎么把這些東西送給趙奚。根據(jù)劇情的尿性,這些信息也不一定都是真實的,所以他還得在后面寫個提醒,而且他還不能把這些東西當著趙奚的面給他,因為他實在說不清楚自己一個小明星怎么會知道這么多的東西。賀嘉吟正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萬永寶做完工回來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賀嘉吟腦袋上禿得那一塊,立馬扶著門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