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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苦笑道,“還以為遇見了故人,但應該是看錯了,此生應該再也見不到她了?!?/br> 那小丫鬟也是伶俐,也不再多問。 而此時,一個一襲杏紅衣衫的年輕女子正站在觀音菩薩前,卻不上香不下跪,只是抬頭端詳著眼前高聳的佛像,一雙漆黑的眼睛明亮而大膽。 “哎呀,我都對你說了那么多不解的困惑不該的惡果不忘的糾葛,你怎么就不理我?”突然間,那女子驀地開口,卻好像是在嗔怪菩薩,“你再這樣,我可是要到九重天庭舉報你不思干活只貪吃喝了?!?/br> 那尊佛像卻依然沒有反應。 雙眉揚了揚,幾步倒退,她及時擋在了正要從她身后溜出去的僧人,眉眼笑成了半月彎彎:“她不說,那換你說?!?/br> 白須隨著唇角的抽搐動了動,方才還一臉正經(jīng)的僧人此時卻瞪著眼一口氣道:“女施主所有不解的困惑不該的惡果不忘的糾葛皆源于你很早是人,后來成妖,現(xiàn)在是人妖。” 那女子亦瞪大了眼,想也不想地反駁道:“胡說八道,誰說入了妖界門派就成了人妖,遁入佛門還如此膚淺,活該你要歷經(jīng)八十輪回的情劫!” 僧人斜了她一眼,不動聲色。 “你連頭發(fā)都剃了,整日里吃齋念佛是為了贖罪吧?”那女子卻顯然已掐中了他的七寸死xue,想了想繼續(xù)道,“當年若不是你買通了廟祝,王彥成的阿娘就不會堅信宣澤是王家災星,也就不會買兇縱火殺人,那宣澤有的是機會與她最愛的夫君相濡以沫琴瑟和諧。再換個角度說,那時你若沒有沖進火海將她救出去,此時她也早已輪回轉(zhuǎn)世再度為人,也不會落得凄慘孤獨的下場。你先是害了她,后來又救了她,可想過究竟是在害她還是救她……” 與之前的淡然平靜大為不同,那僧人的眼睛已是發(fā)紅,似是忍到了極致,卻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fā)。 見他是當真心痛,那女子的聲音也柔和了些:“咱們都是苦命人,我這次來也不是有意要傷你那已碎成殘渣的心,只要你告訴我一個人的下落,我便不再糾纏于你,可好啊,連大公子?” 那僧人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臉上卻寫著寧死不屈。 “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她,所以才會一直都默默助她,替她請了最好的大夫,買下她的所有繡品,甚至為了贖罪剃發(fā)出家?!彼α诵?,手心里卻突然憑空多了一方疊得整齊的絲帕,“她已經(jīng)知道是你在暗中挑撥離間,也知道是你將她救出了火海,這個便是她原諒你的信物?!?/br> 已多年不用本名的連晟怔了一怔后,將目光定定地瞧著那方繡工精美的絲帕,上面的雪白槐花栩栩如生,看一眼還以為有花瓣飄落在了繡面上。 “收到這個之后,你這一世的情劫便從此終結(jié)。下一輪回還等著你,你可要想開些,說不定這幾十年的光陰能容你再虐戀個三四回。”見他無動于衷,她有些急了,循循善誘道,“咱們都是背天棄地的人,你總不至于當真信了這菩薩能渡你過了苦海吧。就算你心里還放不下她,那也得拿了這信物才能重新開始啊……” “她戴過你的枯水簪,此生已不會再主動愛上任何人?!彼K是苦笑著開口,聲音已是一片滄桑,“若是愛上了,便也是活不成了,是我害了她。你知道嗎,我歷經(jīng)三十六次情劫,她是第一個不愛我卻仍因我孤獨的女子,我剃度出家,不是為了求渡苦海,也不是為了贖罪除孽,而是為她集納福氣,希望她以后生生世世只遇一人安樂一生。” 是的,我不信菩薩能渡我越過無涯苦海,甚至不相信在我饑寒交迫時她會施舍我一口米粥一寸陽光,但是我卻堅信我的每一次善舉,都能為她的今生與來世納來一份福報。 即便她早已認不出我,甚至忘了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卷正式完結(jié),謝謝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 不見 “啪”地一聲,精致細膩的茶碗被無情地摔碎在了地上,驚起周圍的人一陣起哄,偌大的雪霧坊霎時歌停舞歇。 除了正中的高臺,廳堂的東南西北四角中各有以春夏秋冬命名的亭臺,以紗幔相隔,有舞有樂供客賞聽,意境清雅,算得樂坊上座,能登上亭臺的來客非富即貴。 在這大周京城當屬第一的樂坊中,入耳的本該是鶯鶯軟唱裊裊絲竹,但這猝不及防的違和卻正是從雪霧坊東角的春令閣中傳出的。 “你個賤婢,給你點顏色還真把自己當個寶兒啦,什么賣藝不賣身,要不要小爺我砸了這雪霧坊給你豎個牌坊啊?怎么著,你還想跑?小爺今兒就把話明明白白地擱這兒,要不是惦著你這一身的細皮嫩rou,小爺寧可把那白花花的銀子隨手丟給叫花兒也懶得跑到這荒郊野外!把你們管事的給老子叫出來,趕緊給小爺安排上等的客房,小心小爺沒了耐性當場把你這賤人給辦了……” 白色的輕紗之內(nèi),隱約可見一個身壯體胖的男子緊緊攥著一個舞女的手腕,臉上的□□油膩而險惡。 亭臺中亦坐著其他賓客,皆圍觀笑看,見那舞女雖強裝鎮(zhèn)定卻已開始渾身發(fā)顫,不由得又是一陣哄笑。 “喲,陳公子這是怎么了?” 一個一襲青色衣衫的女子搖著團扇從二樓聘婷而下,腰肢如柳媚眼如絲,聲音溫柔細膩,出于風塵卻似乎又清麗脫俗。 “怎么又是你?”待她穿過人群撩著衣裙登上春令閣,那男子嗤了一聲,哼笑道,“小爺聽說這雪霧坊可是明明有三姑坐鎮(zhèn),好像叫什么青霧青雪青云的,怎么,難不成那些都是傳言,這坊中只有青霧姑娘你一個管事的不成?” 盈盈淺笑著,手中的團扇輕輕拍了拍那人緊攥舞女手腕的手,青霧不著痕跡地將那舞女拉在了身后,聲音嫵媚,甜入人心:“雖說雪霧坊能管事的不止我一個,但小女子也絕對能說上幾句話,陳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你還敢問小爺是什么意思?”被稱為陳公子的男子冷笑一聲,抬手指著她身后的舞女,“什么賣藝不賣身,一群賤民裝什么貞潔烈女,小爺還想問問你們是什么意思!” “陳公子消消氣,我們出身卑賤,能有什么意思?”青霧卻不動怒,只是淺笑,團扇上的簇擁百花隨著她纖纖素手下的一搖一晃似隨風而舞,“不過是嫌棄你錢少人丑禽獸不如罷了。” 她的聲音又細又甜,含著嫣然笑意,即便說出罵人的話也讓人聽著理所當然。 陳公子霎時間臉色鐵青,氣得半晌罵不出話來。 片刻的沉寂之后,突然有人朗朗大笑,引得眾人都朝大堂正中望去。 雖說此時來客云集,但大都還是識得那個出身世家的陳公子的,即便有人不認得也都識相地能猜到他的身份非同尋常,所以見他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