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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愿意順著他的思路小心地說話。是唯一一個在認(rèn)為自己會被他傷害的時候沒有馬上消失的人。也許是善良,也許是教養(yǎng),也許是那句“有想法”。程恪跟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有些害怕。他怕如果有一天程恪消失了,他會一直記得。早點鋪果然剛開門,江予奪到的時候,包子鋪的老板正在把卷簾門往上推。“這么早,”看到他走過來,老板看了看墻上的鐘,“還得等一會兒才有,包子剛蒸上。”“沒事兒?!苯鑺Z說,往店里走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臉上有點兒癢,伸手摸了一下。在眼角摸到了一條細(xì)細(xì)的正在融化的小冰條。角落的桌上堆著一些雜物,日用品和沒處理的菜,江予奪走過去,拿起了桌上的一面小鏡子,對著自己照了照。翠綠色的圓圈中間,是他蒼白的臉,估計是太冷了,臉上的那道疤都被凍得跟旁邊的皮膚沒有色差了。眼圈沒有紅。他揉了揉眼睛,在凳子上坐下了,點了根煙叼著,看著外面。外面是灰白色的,路燈穿過雪霧,勉強(qiáng)照出一塊空間,像個黃底白花的喇叭筒。對面街的街燈桿下面,站著一個人。第一眼的時候,還沒有人,第二眼時,江予奪就看到了。“是要趕火車嗎?”老板把桌上放著的椅子一張張拿下來,“這個點兒,怕是車都打不著啊,街上鬼都沒有一個。”“沒,睡不著起早了,”江予奪移開了目光,“就餓了。”再看過去的時候,燈桿下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他低下頭,閉了閉眼睛。“這么年輕就失眠,”老板笑著說,“我一個老頭兒了,天天都是倒頭就著,你還是不夠累?!?/br>“大概吧。”江予奪說。包子蒸好之后,江予奪買了二十個,挺大個兒的,再加上熱豆?jié){,估計吃不完。他把包子和豆?jié){都塞進(jìn)外套里抱著,快步走回了小區(qū)。遠(yuǎn)遠(yuǎn)能看到車的時候,他又低頭摸了一下眼睛四周,沒摸到什么東西。離得還有二三十米,車門就打開了,程恪從車?yán)锾讼聛怼?/br>“干嘛,”他走過去,“列隊歡迎啊?”“歡迎大雪天兒步行買包子還不戴帽子的英雄歸來?!背蹄≌f。“沒多遠(yuǎn),就過個街幾步路,”江予奪拍了拍身上的雪,上了車,關(guān)好車門,把衣服里的袋子拿出來放在了座椅上,“開門的店只有包子鋪。”“嗯,”程恪也上了車,伸手拿了個包子咬了一口,“我挺長時間沒吃包子了……這包子還挺大?!?/br>“是啊?!苯鑺Z也拿了一個。程恪手里拿著咬了一口的包子,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開了頭。“看我干嘛,”江予奪說,“想說這個比我大么?”“閉嘴吧,”程恪說,“你怎么就盯著吃的毀。”江予奪笑笑,低頭咬了一大口包子:“你們少爺就是嬌氣?!?/br>程恪嘆了口氣沒說話。吃完包子喝完豆?jié){,在車上又愣了一會兒,程恪偷偷看了一眼時間,五點半了。車?yán)镆恢睕]再打開暖氣,這會兒有點兒冷了,他猶豫了一下:“上樓吧,屋里暖和?!?/br>“嗯?!苯鑺Z應(yīng)了一聲。程恪抱著一團(tuán)被子走進(jìn)樓里的時候,保安正好在門口站著。“這是干嘛啊,昨天晚上就看你抱著被子出去,挺急的樣子,半夜巡邏的時候看你還在那邊兒車?yán)锬兀北0舱f,“看你在里頭抽煙,應(yīng)該沒事兒,就沒過去?!?/br>“……露營,”程恪說,“你們還巡邏啊?”保安笑了起來:“那肯定啊,晚上都得轉(zhuǎn)兩圈,保衛(wèi)業(yè)主安全?!?/br>“哦?!背蹄⌒α诵?。電梯門打開了,江予奪扯著被子把他拽了進(jìn)去:“我剛說疊一下再拿,就沒這么大一團(tuán)了?!?/br>“車上那么點兒地方怎么疊?!背蹄≌f。“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疊被子,”江予奪說,“就會抖一抖鋪平?”“沒疊過,”程恪如實回答,“但還是會疊的,往柜子里放總得疊起來,就是疊的時候得有場地。”江予奪靠在旁邊笑了起來。回屋之后,暖乎乎的空氣讓程恪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坐在沙發(fā)里不想動了。江予奪把喵的廁所收拾了,又喂好了食,出來的時候在客廳站了一會兒:“我把車給陳慶開回去?!?/br>“哦,你去嗎?”程恪把車鑰匙拿了出來。“我去了他能拉著我聊會兒,你去了他跟你聊什么?!苯鑺Z說。“總護(hù)法這么寂寞嗎……”程恪把鑰匙扔給了他。江予奪往門口走過去:“中午你自己叫個外賣吧,陳慶肯定要跟我吃飯?!?/br>“嗯?!背蹄↑c點頭,他現(xiàn)在想睡會兒,中午都未必能起得來。“老太太可能明天走,她走了我就帶喵回去。”江予奪又說。程恪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你……”江予奪手抓著門把,挺用力的,程恪能看到發(fā)白的關(guān)節(jié),“租房合同上的時間還沒到,但是你要搬走的話也不算違約。”程恪看著他。“這月你可以住滿,”江予奪說得有些費勁,“就,你要是一下沒找著地方搬……可以繼續(xù)住著……”程恪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心里有點兒堵,把嗓子眼兒也堵上了,開不了口。江予奪說的這些話,讓他感覺仿佛現(xiàn)在江予奪打開門走出去,就再也不會見面了。門響了一聲,江予奪走了出去,然后很輕地把門帶上了。程恪坐在沙發(fā)上,胳膊肘撐著膝蓋,瞪著放在茶幾上的貓頭鑰匙扣看了很長時間。最后他嘆了口氣,起身進(jìn)了浴室。大概是一夜沒睡,車?yán)锏目諝庖惨恢辈缓?,他看了一眼鏡子里的自己,跟個逃荒的差不多,眼圈都熬紅了。他擰開熱水兜頭沖著,沖得整個人都開始發(fā)軟了,才關(guān)掉了水,對著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洗完澡他就進(jìn)了臥室,往床上一躺,閉上眼睛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困得都有點兒暈了。喵進(jìn)了臥室,程恪能感覺到它跳上床,踩著被子跳到他身上,再從他身上走到他臉上,然后團(tuán)在了他鼻尖前面的枕頭上。程恪伸出手,用一根手指戳在喵的肚子上,很快就睡著了。“這一大早的,”陳慶跑過來,“我不說了后天開過來就行嗎?”“那你再給開走?!苯鑺Z下了車。“昨天晚上沒事兒吧?”陳慶跟在他身后,“你是不是跟人動手了?我在二樓聽到動靜才跑下來的,說有人干仗呢?!?/br>“沒怎么動手?!苯鑺Z進(jìn)了陳慶他們店里,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