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點兒什么，干脆繼續(xù)沉默。

盧茜眉頭皺了起來：“你怎么把人一個正經(jīng)人給扯進來了！”

“也不是故意的，”陳慶在旁邊說，“他過來交房租，出門就讓八撇堵了?！?/br>
“八撇去堵你了？”盧茜有些吃驚。

“沒事兒了，”江予奪說，“以后他也不敢怎么樣了。”

“趕緊送人回去，”盧茜揮揮手，“別在這兒杵著了?！?/br>
“嗯?！苯鑺Z應了一聲。

“程恪是吧？”盧茜又轉(zhuǎn)頭看著程恪，“你怎么還跟他們混在一塊兒了，以后交房租讓老三上門去收，你不要過來?！?/br>
“啊?！背蹄↑c了點頭。

“你車呢？”盧茜看著陳慶，“送人回去?！?/br>
“沒開過來，你這兒車進來了掉不了頭。”陳慶說。

“你開航母嗎？掉不了頭你不知道從前頭出去?。　北R茜說。

“我去把車開過來?！标悜c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快步往門口走。

“打個車就行了，”江予奪說，從兜里把程恪的房租拿出來遞給盧茜，“給?！?/br>
“這些你拿著，下月的再給我，”盧茜揮揮手，“趕緊走，我看著你們這一堆人眼暈?！?/br>
程恪這才注意到大斌那幾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都回來了，全堵在門口。

出了門之后，江予奪讓大斌那幾個散了，又讓陳慶先回去。

“你一個人送他？”陳慶問。

“你跟著也沒什么區(qū)別，”江予奪說，“你今天不是四點過去值班嗎？”

“……行吧?！标悜c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江予奪指了指路的另一頭：“往那邊過去，是大街，能打著車?！?/br>
“不打車了?！背蹄≌f。

“嗯？”江予奪看著他。

“還會有麻煩嗎？”程恪問。

“不會，”江予奪說，“我主要是看你好像特別不愿意走路。”

“走走吧，”程恪把拉鏈拉到頭，帽子扣到頭上，“我這會兒坐車會暈車?！?/br>
“好?！苯鑺Z說。

“你的手……”程恪看了看他的手，血又已經(jīng)從紗布下面滲了出來，幾個血點子。

“沒事兒，”江予奪把手抬起來看了看，“都沒感覺到疼?！?/br>
走到大街上之后，感覺北風刮得沒那么急了，程恪背著風深呼吸，然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不過他跟江予奪都沒說話。

江予奪為什么沉默他不知道，反正從昨天吃完飯到剛才，他話都很少。

他不說話是因為想說的太多了，腦子里全是之前江予奪干凈利索收拾那幾個人的身影，穿插著總護法蹬自行車的畫面。

“那個八撇，”又走了一段之后，程恪問了一句，“傷哪兒了？腸子斷了？膀胱裂了？”

“……不知道，”江予奪轉(zhuǎn)過頭，“我沒用太大勁，你別在這兒幫我使勁?！?/br>
程恪笑了笑。

“你冷嗎？”江予奪問。

“冷，”程恪說，“但是不想打車?！?/br>
“我不是讓你打車，”江予奪指指前面，“我請你喝點兒熱的吧?！?/br>
“什么？”程恪往前看過去，一排裝修很漂亮的小店，咖啡奶茶甜品。

“鮮姜撞奶?！苯鑺Z說。

“什么撞什么？”程恪愣了愣，“鮮姜嗎？”

“嗯，撞奶?！苯鑺Z說。

程恪猶豫了一下，跟著江予奪走進了一個小店，這東西怎么聽都有些不太文明，但是他又莫名其妙地有點兒想嘗嘗。

其實就是鮮姜打碎了跟奶混和在一塊兒。

看上去非常簡單文明，一點兒也不好喝的樣子。

“嘗嘗?！苯鑺Z把杯子遞給他，一臉期待。

程恪對他這個樣子實在是太熟悉，每次江予奪讓他嘗點兒什么的時候，都會是這種期待的表情，看上去特別……幼稚而真誠。

尤其是現(xiàn)在，在程恪看完他眼神冷漠地把人擰成陀螺之后，這個對比有些強烈。

于是他接過杯子，喝了一口。

他并不喜歡喝奶茶，也不愛吃放了姜的東西，更不要說直接吃姜沫了，但面對江予奪這樣的眼神，他在喝下這一口的時候就決定了，無論多難喝，他都得說好喝。

“怎么樣？”江予奪問。

“好喝，”程恪回答，讓他意外的是這個回答居然是真誠的，他又喝了一口，“嗯，挺好喝的?！?/br>
“我不愛吃姜，”江予奪拿過另一杯喝了一大口，“但是我就覺得這個好喝，姜味兒也不重?！?/br>
“是?！背蹄↑c點頭。

從奶茶店出來，他倆依舊沒什么話，但是氣氛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回到小區(qū)樓下的時候，程恪猶豫了一下：“上去坐坐嗎？”

江予奪看著他沒說話。

“那你回去吧，”程恪估計他是不愿意，覺得自己問這個話也問得有點兒突兀，他轉(zhuǎn)身往電梯走過去，“謝謝了。”

“不客氣。”江予奪回答。

這個回答讓程恪連頭都不想回了，按下電梯按鈕之后就瞪著電梯門出神。

電梯很快下來了，門打開，他走了進去。

剛一轉(zhuǎn)身，就發(fā)現(xiàn)身后還有個人，差不多是貼著他身后走進電梯的。

他嚇了一跳，趕緊往后錯開了一步，看過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居然是江予奪。

“我cao？”程恪看著他，“你沒走嗎？”

“你不是讓我上去坐坐嗎？”江予奪按下樓層，看了他一眼，“你真挺遲鈍的，我一直站你后頭你沒感覺嗎？”

“……沒有?！背蹄≌f。

“真要有人偷襲你，”江予奪說，“你估計連一招都擋不住?！?/br>
“誰沒事兒會偷襲我?。俊背蹄≌f。

說完又想起來了江予奪之前的那些話，以及他在樓下來回轉(zhuǎn)悠的那幾天。

“你說的他們，是不是八撇？”他問。

“不是?！苯鑺Z說。

“那到底是誰？”程恪又問。

“這幾天他們又沒在這邊兒了，”江予奪沒有正面回答，“我還奇怪呢?！?/br>
程恪問不下去了，只能沉默。

進屋之后江予奪脫掉外套，在客廳里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是個保險柜嗎？”

“哪個？”程恪轉(zhuǎn)過頭，看到他站在酒柜跟前兒，“誰家保險柜是透明的??？誰把酒放保險柜里??？”

“哦，酒柜是吧，”江予奪彎腰看了看，“不是我說啊，少爺，都沒到三百塊的紅酒也配放這里頭嗎？”

“超市隨便拿的，”程恪笑了起來，“你這么清楚價格？”

“貴的不清楚，”江予奪坐到沙發(fā)上，“超市貨我還是比較了解的，我每星期都去買菜?！?/br>
程恪看著他，有時候他覺得江予奪是個挺復雜的人，除了推薦食物時一臉期待的樣子，他也不太能把每周去超市推著購物車買菜的江予奪和剛才街頭跟人干仗的江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