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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解藥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0

分卷閱讀40

    “我跟他以前不熟,”程恪說,“合作之外的時間我都沒跟他單獨吃過飯?!?/br>
“哦,”江予奪點了點頭,靠著椅背輕輕晃了晃,“你的這個‘以前’,是什么樣的?”

“……不知道該怎么說,”程恪喝了口酒,苦笑了一下,“你就看看我成天給你打電話為的都是什么。”

“平時不干家務(wù)就不懂,這樣的人很多,”江予奪說,“也不單是你?!?/br>
“不一樣。”程恪從兜里摸出被壓扁了的煙盒,點了根煙叼著,“我就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接下去該干嘛。”

“接下去?”江予奪拿碗在他碗上磕了一下,“喝酒吃rou啊?!?/br>
“我長這么大,就是混日子,沒想過該干什么或者想干什么,”程恪笑著在碗上輕輕用手指彈了一下:“我是被我爸趕出家門的?!?/br>
江予奪喝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喝了兩口酒,往椅背上一靠:“我以為你是被你弟趕出家門的呢?!?/br>
程恪沒說話,拿起碗沖江予奪舉了舉,仰頭喝了半碗酒。

“中介說你是個藝術(shù)家,”江予奪說,“你搞什么藝術(shù)?”

“……中介的話你也信嗎?”程恪笑了起來。

“一般都會夸張,但是不會太瞎編,你總還是有個能讓他夸張的點吧,”江予奪說,“是什么?”

程恪嘆了口氣:“他問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總不能說無業(yè),就說了個沙畫?!?/br>
“沙畫是什么?”江予奪問。

“用沙子畫東西,”程恪在桌上比劃了一下,用江予奪比較能理解的話解釋了一下,“就……撒幾把沙子,用手劃拉劃拉?!?/br>
“哦。”江予奪叼著煙盯著他。

看了一會兒之后江予奪站了起來,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程恪掐了煙,喝了一口酒,靠著椅背仰了仰頭。

這酒還挺不錯的,按平時要這么連續(xù)喝兩頓,他這會兒肯定不舒服了,但現(xiàn)在他除了有點兒暈,沒有別的不適。

仰起頭時,飄在空中微微晃動的感覺讓人覺得放松而安寧。

江予奪從廚房里又出來了,把一袋東西扔到了桌子上。

程恪捏了捏眉心,想看清他又拿了什么吃的出來,卻就著微弱的光線發(fā)現(xiàn)扔在桌上的是一個袋子,沒開封的,看上去很像……

“畫一個我看看?!苯鑺Z說。

“畫什么?”程恪愣了。

“沙畫啊,”江予奪指了指那個袋子,“這個是鹽?!?/br>
“……你讓我用鹽畫沙畫?”程恪伸手隔著袋子捏了捏,還真是鹽,大粒的那種海鹽。

“跟沙子不是一樣嗎?”江予奪說。

“用鹽畫的那種叫鹽畫,”程恪試著解釋,“這倆是不一樣的,而且你這個鹽顆粒大了……”

江予奪沒說話,轉(zhuǎn)身又進了廚房。

程恪趴到桌上嘆了口氣:“江予奪……不,三哥,三哥你能不能不折騰???”

江予奪再次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又扔了三袋鹽到桌上,正好都扔在了他鼻尖前面。

程恪伸手捏了捏,這回是細鹽了。

“你買這么多鹽干嘛?”他無奈地問了一句。

“等著哪天來個沙畫藝術(shù)家給我畫畫?!苯鑺Z坐下。

“改天吧,”程恪說,“我現(xiàn)在不想畫,我有點兒暈。”

“不,”江予奪的回答很干脆,“就現(xiàn)在?!?/br>
“為什么?。俊背蹄√痤^看著他,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因為,”江予奪在桌上輕輕敲了兩下,“我不信?!?/br>
“嗯?”程恪還是看著他。

“別想隨便編個瞎話蒙我,你現(xiàn)在就畫,”江予奪聲音有點兒冷,“畫不出來別想出這個門,不畫也別想出門?!?/br>
程恪對江予奪這種時冷時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震驚不起來了,加上這會兒他腦子有點兒暈,他就只是不爽。

不是不爽江予奪連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就大半夜的強迫他畫沙畫,而是江予奪不相信他會畫沙畫。

雖然家里人都不屑,覺得他玩這東西也就是個玩,沒什么水平,但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兒,否則許丁當初也不會托劉天成來請他。

這是他廢物生活里唯一的亮點,讓他沒有最終完全淪陷為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的唯一亮點,哪怕他自己一直也都沒特別當回事。

“開燈?!背蹄≌玖似饋?,在桌上摸了摸,挺光滑的。

江予奪起身,過去把燈打開了。

猛地亮起的燈光讓程恪有一瞬間的迷茫,這事兒要擱以前,他也就一笑了之,他活得再沒用,也犯不著因為一個八八六十四桿子都打不著的人的否定而生氣。

也許今天兩頓酒燒的吧。

他往江予奪身上掃了一眼:“穿衣服?!?/br>
“你畫你的,你管我穿沒穿衣服呢?”江予奪站著沒動,擰著眉。

“這是起碼的尊重,”程恪胳膊撐著桌子,看他還是站著沒動,提高聲音又吼了一聲,“你他媽穿不穿!”

“cao!”江予奪被他突出其來這聲吼嚇了一跳,指著他瞪了半天才轉(zhuǎn)身進了臥室,“我穿上了你他媽要是畫不出來,我就立馬脫褲子把你干了!”

“我要是畫出來了呢?”程恪感覺自己借著酒勁,對于江予奪時不時就奔下三路去的習性已經(jīng)無所謂了,慢條斯理地拿起一袋鹽撕開了口子,捏了點兒出來,在指尖搓了搓。

“免你仨月房租?!苯鑺Z在臥室里說。

“我不差那點兒錢?!背蹄“炎郎系臇|西都放到了茶幾上,這桌子是黑色的玻璃面,還挺合適的。

“口氣挺大?”江予奪說。

“廢話,我畫不出來你都要干我了,”程恪說,“我要畫出來就免仨月房租?是不是太不對等了。”

“行吧,”江予奪穿了條運動褲慢慢走了出來,“你既然這么想干我,那就這么著吧?!?/br>
程恪笑了笑,沒再說話。

他其實不需要任何賭注,特別是這種他和劉天成他們一晚上張嘴就能說出二百五十種來的傻逼賭注。

“畫什么?”程恪從鹽袋里抓了一把鹽出來,在桌上輕輕撒了幾下,黑色桌子很快就均勻地鋪上了一層白色。

“我?!苯鑺Z看到程恪撒鹽的第一個動作就知道他真的沒有騙人。

就程恪這種家務(wù)廢材,倒個水的時候都會讓人覺得是不是用錯了一只手,但撒鹽的這幾下動作,卻熟練而帥氣,這種行云流水的流暢,一看就知道就算不會畫沙畫,起碼也是有過三年以上撒尿和沙子經(jīng)驗的。

“你?”程恪抬眼看了看他。

“怎么,”江予奪也看著他,“畫不出我復(fù)雜的英俊么?”

“先畫個喵吧,我這一個多月都沒碰過,”程恪低頭用手指在桌上鋪滿的鹽上點了一下,然后手指一帶,劃出了一條弧線,“手有點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