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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的人都清楚,如煙很早就有納寨主夫之意,奈何一次下山去搶親,那秀才竟寧死不屈,狠狠傷了如煙的心,至此滅了她這想法,并對這種帥得一塌糊涂的白面書生有了心理陰影。 “寨主,他說有終身大事要和你談,咱們怕,怕……” “怕什么?”如煙瞪著眼,過去就往小黑頭上敲了一記,“你當(dāng)爺會在同樣的地方摔兩次么!” 綠衣公子始終一言不發(fā)的站在那里,面帶笑容,像在看戲。 這更刺激了如煙,她居高臨下瞟他,“你,妖言惑眾什么?趁爺沒暴躁起來,快滾下山。” “我不是妖,而且……”綠衣公子笑得燦爛,“你確實要對我負(fù)責(zé)。” 沒等如煙從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小黑等一伙兒立馬見風(fēng)使舵地退場了。 這梁子結(jié)大了。 她咬牙切齒道:“說話要摸良心?!?/br> 綠衣公子當(dāng)真伸出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胸膛,不恥下問:“你們說話都要摸這兒?” 這人,腦袋被對山的野豬踢了吧? “這位公子,你到底要干嘛?” “我叫顧芳華,是個樹靈,家住黑風(fēng)寨前坡八排六號……” “你說你是啥玩意兒?”她有些頭疼,可能是貧血。 “樹靈,取日月之精華而生的樹靈,算不得妖,也稱不上仙?!鳖櫡既A跟嘮家常似的靠近如煙,一臉無害地道:“姑娘已經(jīng)砍了半坡的樹木了,我是我們家十八代單傳,實在不能被姑娘砍掉。” 說罷,還幻化了樹形,靈活的轉(zhuǎn)動身子,用枝干指了指下身,“昨天要不是你們斧子斷了,我就成樹墩了?!?/br> 還別說,這幻影她給一百分! 如煙懵圈了。若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可大有來頭。 想了想,她又道:“你既說你是樹靈,哪來的十八代單傳?別想蒙爺?!?/br> “姑娘有所不知,樹靈也會傳宗接代的,我確實是顧家獨苗?!?/br> 她生生斂眉,沉默了片刻,直視顧芳華,“那你來找我,是要我?guī)湍汩_枝散葉?” 顧芳華面紅耳赤,“姑娘真愛說笑?!?/br> 如煙白他一大眼瓜子,“我是說種樹!” 顧芳華當(dāng)即抱拳躬身,“姑娘大恩……” “哎——”她伸直胳膊制止,“你既是土生土生的寨子樹,想必很清楚我們寨中的情況。種樹浪費錢,砍樹才有錢,我們沒有錢,所以愛莫能助?!?/br> 顧芳華猶豫地蹙起了眉,“那姑娘可否答應(yīng)不砍樹?” 如煙坐回虎皮石椅,“那對寨子有什么好處?” 顧芳華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一臉認(rèn)真道:“我愿幫姑娘振興寨子,打敗對山的野豬寨。” 她怔了怔,忙跳下椅,湊過來問:“此話當(dāng)真?” “如若食言,悉聽尊便?!?/br> 如煙大喜,臉上和善,禁不止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這鼻是鼻,眼是眼的,簡直越看越俊俏。 最終二人一錘定音,達(dá)成協(xié)議,只要她不砍樹一天,他就得幫忙打敗野豬寨。 只不過……夕陽西下,顧芳華仍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還有事?” “沒,只是……”他支支吾吾半晌,方才道出實情:“現(xiàn)在啄木鳥只啄我了,有些疼?!?/br> 如煙:“……” 于是協(xié)議上又加了一條—— 樹方可住下,但避免白吃白住給寨方帶來損失,以先生身份,給寨中老小上課。 ☆、罵人也是技術(shù)活 其實如煙答應(yīng)讓顧芳華住下,主要是她覺得寨子之所以打不過別人,不單是因為窮,還因大家都沒讀書,不懂用計。 三十六計中,只曉得最后一計。 隧以顧芳華的身份,該是有文化的人,若當(dāng)真能打退野豬寨,恢復(fù)生計,她也樂得不砍樹。 哪料沒過幾日,上至八十歲老婆子,下至六歲小孩童,都對這新來的教書先生十分崇拜,直逼她寨主之位。 這就不在如煙的計劃之內(nèi)了,于是千思萬慮之下,她喊來了小黑。 “聽說這些日子,顧先生講課挺不錯的?!彼f得漫不經(jīng)心,眼睛緊盯小黑。 “有勞寨主找了先生,我等感激涕零,先生更是不辭辛勞,真是于心不忍……” “啊?”如煙的眼睛睜得極圓,十分難以置信。 顯然,小黑未曾留意如煙的神情,就連他回答時都有些心不在焉,那視線一直膠在外頭,見她沒吭聲,又拱手道:“若寨主無叮囑,我先告退了?!?/br> 如煙擰巴著眉,才一擺手,小黑就飛快地離廳而去。 她愈想愈不對勁,自上次匆忙協(xié)議后,她也沒再見過顧芳華,更沒留什么心思,如今看來,說不定他是野豬寨派來的jian細(xì),要搞垮她寨中的人心,于是蹙起小秀眉,擼起袖子,十分謹(jǐn)慎地跟在小黑后面,若她撞見顧芳華蠱惑人心,定以力拔山兮氣蓋世之勢叫他絕后。 誰知一路而來的,竟還有許多寨中的老少,紛紛搬著小板凳,一個個嗷嗷待哺地坐在下面,等著顧芳華開講。 如煙尋了最后的位置坐下,遮遮掩掩。 顧芳華依舊一身綠衫,站在上頭一派溫文爾雅,笑眼聰聰,開場就引起了座下的歡呼,“今天我們要學(xué)的是罵人?!?/br> 如煙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面微露不恥之笑。 這還要學(xué)?這可是黑風(fēng)寨,誰不是打娘胎出來就會罵人的。 忽的想著有些好笑,她竟會來聽一棵樹上課,搖頭垂笑,就要起身離去。 這時,前撥也有人嗆聲了:“先生,咱們罵人不僅狠,還上不來臺面,恐怕先生都接受不了” 顧芳華一點不惱,反而點頭道:“那就勞你做個示范?!?/br> 那人也不含蓄,張口道:“你個孬種,你全家都是孬種。” 座下哄堂大笑,連顧芳華也笑了起來。 “挺好,只不過有些不妥?!彼Φ萌玢宕猴L(fēng)。 到底嫩著啊,如煙頷首在心里說著,人已要起身。 “以后記著,上自高祖下至玄孫的九代直系親屬都得算進(jìn)去?!?/br> 眾人恍悟她恍惚。 再看向顧芳華,陽光淡淡灑在他頭發(fā)上,看起來就是那種家教很好,讀萬卷書清雅出脫的美公子,卻不想是如此秉性,是她瞎了眼。 一堂課紅紅火火恍恍惚惚的結(jié)束了,眾人紛紛散去,她本正欲偷偷離去,就聽登場掃地的阿婆喃喃自語:“怎么每次上完課地上都有樹葉,明明方圓的樹都被寨主砍得差不多了,飄也不至于此?。俊?/br> “咳,”她佯作路過,阿婆抬頭望她,忙不迭招呼,她拍拍阿婆的肩,說起渾話來一派逼真,“定是哪家猴孩子頑皮,回頭我就替您說去?!?/br> 打發(fā)了阿婆,她就匆匆上臺,逮住一只綠衣少年。 顧芳華見是如煙,笑得滿臉是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