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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br>“……媽?!蔽倚睦锔袆樱矎?fù)雜,許久不曾有的那些陳年舊事里積釀的酸澀情緒又浮上來。“mama不在意你喜歡男的還是女的,也不在意你喜歡是小翟,還是別的人,我就想看你高高興興的,能和一個愛你的人一起生活,我和你爸爸就很滿足了。”我眼眶發(fā)酸,憋了幾次,眼淚還是出來了。“哎喲你哭什么,我一個女的都沒哭!”侯女士從后座把抽紙夠過來遞給我,嫌棄地說,“是不是你們喜歡男人的男人都很愛哭啊?”我已經(jīng)沒心情和她解釋性向和淚腺沒有關(guān)系的道理,把抽紙盒丟到一邊,張開雙臂抱住了侯女士。她還是挺嫌棄的,一邊順著我的背,一邊說我和我爸一個臭德行,我爸年輕的時候也動不動就掉眼淚。我含糊不清地說:“那我爸也不喜歡男的啊。”侯女士“啪”一聲拍在我背上,中氣十足地說:“他敢!”我又問她:“那你還覺得我是拖翟項英后腿嗎?我配不上他嗎?”侯女士白我一眼:“開什么玩笑呢?我兒子英俊瀟灑有名氣,著名主播知不知道?還能配不上別人?別人配不上我兒子還差不多!”我哭不下去了,笑出來一個鼻涕泡。侯女士大喊臟死了,把紙巾懟到我臉上。我痛痛快快擤了一次鼻涕。好像把多年以來的心結(jié),也從身體里排了出去。回到家樓下,在車庫停好車之后,侯女士攔著我又問:“那你和小翟現(xiàn)在到底算怎么回事???我可是都和你林阿姨說你追到手了的,你不會八字還沒一撇吧?那我也太丟人了?!?/br>我說:“您不是火眼金睛嗎?看不出來???”侯女士搖搖頭:“我只對男女之事火眼金睛,你們男男之事,我不懂?!?/br>我摟著她肩膀說:“沒事,相信你兒子,不會讓你失望的?!?/br>侯女士笑了,然后對我一伸手:“那掏錢吧,我得收個什么中介費說媒費之類的?!?/br>我哭笑不得:“這算什么破費用啊?”侯女士正經(jīng)道:“那你說呢?要是沒有我和你林阿姨的情誼在,你能認識小翟嗎?”“……行,我說不過您,我給錢?!?/br>在媽面前,當兒子的確實只能認輸。侯女士收到手機轉(zhuǎn)賬,高高興興上樓了。37我過年的直播初七晚上就結(jié)束了,之后就是陪著兩個人在雨城周邊換著花樣玩。翟項英其實應(yīng)該回去上班,但他mama來了,他干脆就休了個假,好像還威脅施繼則幫他處理了什么事情。總之我們一起玩了大半個月后,林阿姨開始惦記自己家的貓咪,便拽著和飛鳴已經(jīng)成為忘年交的侯女士,說要走了。臨走前侯女士把我拉到一邊說小話,又問我和飛鳴到底什么關(guān)系。雖然在家長面前,我們?nèi)齻€都很收斂,但相處時間久了,飛鳴偶爾的小動作,大概還是被侯女士的火眼金睛捕捉到了。我硬著頭皮說真沒什么關(guān)系。侯女士一臉懷疑,看了我一陣,最后說算了,反正我都是成年人了,她也管不到我。但讓我做人要好自為之,渣男都要遭報應(yīng)的。尤其小飛人這么好,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當然,更不能傷了小翟的心。我莫名其妙背了個渣男的鍋,也不好辯駁,只能苦笑說您教育的是。侯女士拍拍我肩膀,又去和飛鳴道別。她前腳走,林阿姨后腳就過來了。手里拿了個好大的紅包,塞在我掌心。我趕緊拒絕,說自己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怎么過年還能收壓歲錢不成?“傻不傻啊你?這哪兒是壓歲錢?”林阿姨笑起來。她年輕的時候就是出名的溫柔美人,現(xiàn)在也依然風韻猶存,像陣和煦的春風似的。“這是見面禮?!彼f。……我抬頭去看翟項英,翟項英在沒幾步遠的地方抽煙,對我笑了一下。林阿姨大概以為我在害羞,干脆直接把大紅包塞進我口袋里。她說:“小余,你從小就是我看著長大的,你是個好孩子。我把項英托付給你,我也放心。你都包容他這么多年了,以后還要你多照顧他。他性格悶,不會說話,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要是受委屈了,來找我?!?/br>“……好?!蔽掖饝?yīng)著,把口袋里的錢又塞回去,“但這個錢我是真的不能收,阿姨,真的,我要是收了我媽知道會殺了我的?!?/br>林阿姨看我執(zhí)意不要,也沒有再堅持,轉(zhuǎn)而說:“那你是不是該改口了呢?”“……?。俊蔽艺媸呛軕岩珊钆康降锥己桶⒁陶f了什么。不對,我真是很懷疑翟項英都和他媽說了什么!林阿姨說:“你也不是沒叫過我mama啊?”因為從小一起長大,還經(jīng)常去對方家里串門吃飯,其實兩家人都是把彼此的孩子當兒子看的。我確實早就喊過林阿姨mama了。有時候還要說林阿姨才是親媽,侯女士根本就是后媽。我看著林阿姨的眼神,拒絕解釋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媽?!?/br>最后我喊了一句。林阿姨笑得非常開心,高高興興答應(yīng)了一聲。“嗯!兒子!”她們兩個拉了一車東西來,又拉了一車東西走。侯女士發(fā)動車輛,落下車窗,和站在路邊的我們?nèi)齻€人道別。“都要照顧好身體啊,我們就先走啦?!?/br>飛鳴說:“jiejie們路上要注意安全哦!”兩個老jiejie立刻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直說好好好。我心想這都什么輩分呢?但我是不會說出來討嫌的。我笑著說:“累了就在休息站歇會兒再出發(fā)?!?/br>她們也答應(yīng)下來。“媽,”翟項英對林阿姨抬抬手,“一路順風?!?/br>然后又看著侯女士說:“媽,您也是。”侯女士對著這聲媽一點都不含糊地就應(yīng)了。我看翟項英,翟項英也看我。車動起來了。飛鳴不服輸?shù)睾埃骸癿ama們再見!”兩個女士都從車窗里伸出一只手來揮了揮手:“再見!”車加速起來,很快一轉(zhuǎn)彎,消失在視野里。我們?nèi)齻€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就被冷風勸退,縮著脖子上了樓。到家我先找飛鳴算賬,問他最后瞎喊什么,不是剛才還一口一個jiejie,最后怎么就成媽了。飛鳴說:“因為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我的mama了,她結(jié)婚了,還生了兩個meimei,我不好去打擾她。不可以喊小余的mama嗎?你會介意嗎?”……我被一擊斃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