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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啦?我要吃咖啡卷,快回家給我做!我把喬悅寫進了鹿男的故事里,隨之我的寫作再次陷入瓶頸。讀者對此異常不滿,抗議的郵件如雪片般塞滿了郵箱。他們寧可接受鹿男與大石的家?,嵤孪窳魉~那樣漫無止境地寫下去,也不愿意有什么新的人物來打破他們業(yè)已熟習的局面。有幾封郵件里還煞有其事地寫道:我已經嗅到了不詳?shù)慕Y局。他們建議我安排分手,甚至有人有板有眼地讓我把喬悅寫死。比方說,我們在馬路中央接吻時,一輛飛馳而來的卡車把喬悅碾死了,或者我在事故中受了重傷,鹿男不計前嫌來醫(yī)院照看我,兩人合好如初。那時我很喜歡喬悅,想娶她,因而完全不可能去寫那么不吉利的事兒。喬悅看了之后覺得很有趣,她提議:既然大家那么討厭我,那就把我寫成一個十足的混蛋好了。比如說,讓我同別的男人睡覺,被你捉jian在床。我最終沒有那么寫。在此同時,還有件事也困擾著我和鹿男。獅王被撿回家時,我們并不知曉它的歲數(shù),獸醫(yī)說這貓大約八歲了?,F(xiàn)在它十二歲,已經是只老貓了。不知從何時起,它的反應越來越遲鈍,動作越來越笨重,每天花越來越多的時間打盹。它開始無意識地隨地大小便,讓我們這些鏟屎大將軍、鏟屎副將和鏟屎夫人頭痛不已。有一天,我把它咬臟的小熊玩偶泡在臉盆里清洗,它找不到玩偶,就急得滿屋子東跌西撞,鹿男抱起它,用它們的語言勸慰了好一會,它才安靜下來。玩偶洗干凈后,掛在晾衣架上曬干。我和鹿男到餐室吃飯去了。它從地上立起來,邁著標志性的魔鬼步伐走上陽臺,循著氣味一躍而起,去抓那只玩偶。遠遠的我們看見它在玻璃門后面跳了兩下,跳的很高,腿腳伸得也很長,還開玩笑說:獅王好像返老還童了呢!跳到第三下時,它突然厲叫了一聲,然后像被一根無形的鞭子揮打了一下,整個頓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我們尖叫著從座位上跳起來,跑到陽臺上去。它眼睛睜著,尾巴彎彎的拖在地上,四肢蜷在一塊兒,好像受了傷。我們帶它去了寵物醫(yī)院。檢查過后,獸醫(yī)把我們叫到一邊,說:“腿腳沒什么問題,就是身體里有寄生蟲,但它已經很老了——”他沒再說下去,我們面面相覷,而后一齊搖了搖頭說;“不,我們不會這么做的?!彼q豫了一會,很同情地說:“我知道你們不舍得,但它其實很痛苦的,你們要想仔細?!?/br>我們抱起被判了死刑的獅王,走路回家。周日下午四點鐘,獸醫(yī)會給它打安樂針。周六晚上,我們三個一塊兒躺在月洞門里的氈毯上睡覺。整個晚上,獅王睡得很安穩(wěn),我們卻一直無法入眠。周日清晨,獅王早早地就醒了。我們給它準備早餐時,多放了兩條魚和一些貓糧。它只吃光了魚。下午,鹿男給它穿上它最喜歡的鑲了白絨滾邊的“圣誕老人”裝,我們帶著它,帶著它的小熊玩具和鹿男的棉拖鞋到草坪上打發(fā)時間。那天的天氣很好,秋天過了一半,高高的透藍的天空中飄了幾朵碎云,金色的陽光鋪滿了整片草地,蒸出秋日里最后一絲泛著苦澀的溫厚的青草味。它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在努力地看著什么。尾巴像奶貓那樣高高翹起,竭力表達著快樂??蛷d里放著它最愛聽的,通往草坪的玻璃門開著,這樣它能夠聽見。我們輪流撫摸它的肚子,按它的腳墊子,它不時地騰出一只爪子,來撓我們。四點鐘,獸醫(yī)到了,帶著一只很小的黑□□藥箱。鹿男擦了擦眼睛,艱難地站起身,把他迎了進來。獸醫(yī)從醫(yī)藥箱里取出一只晶瑩剔透的針管,我不自覺地揪下了一把草,手繼續(xù)在土里挖來挖去。鹿男從背后捏了捏我的手。針尖抵在獅王皮膚上的時候,它躲了一下。我們以為它害怕了,但它沒有躲得很遠,也沒有表現(xiàn)出惶恐,只是把一只爪子高高地舉在半空中,像個啦啦隊隊長那樣高亢地叫了一聲。我們分別和它擊了掌,它收回爪子,安靜地趴回了地上。針打完了,獸醫(yī)起身告辭。它把腦袋擱在鹿男推上,后肢放在我推上,過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我們把它放回窩里,埋葬在一顆香椿樹下。這時天一寸寸黑下去,草地上飄起了風,天也冷了下去。夜晚卻還很長。作者有話要說:☆、16獅王死了,我們都不好受,足足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從那水草般濕浸浸的陰影里走出來。目前最讓我不安的是即將到來的婚禮。我和喬悅年紀都不小了,這方面的心思也就淡了,沒想著要隆重cao辦,只是一個女人總歸要穿一回婚紗才好。在一切從簡的前提下,她又提出不少要求:場面可以不隆重,但要別出心裁,婚紗不必太貴,但一定要美美的,讓人過目不忘,祝詞必須得我來寫,不能太俗。求婚來得很突然。那晚我們在一家酒吧里約會,樂隊在臺上唱歌。歌唱到一半,她突然興沖沖地說:“這支歌真好,結婚的時候放這個就好了。”我愣了半天,哈地笑了:“那你也得嫁給我呀!”她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你什么時候娶我?”我就從盤子里撿了一只洋蔥圈,跪下來向她求婚了。她捂著臉尖叫了一聲,笑得說不出話來。這時大家都看過來了,我很鄭重地又問了一遍“嫁給我好么?”她說:“你不能送我個環(huán)呀!”我又沾了點番茄醬在洋蔥圈上,遞了過去。她把它吃了,一邊吃一邊點頭。婚禮時間太趕了,根本訂不到場子,只好安排在陵園邊上的花園里舉辦?;榧喴瞾聿患坝喿觯话l(fā)奇想地租了臺縫紉機,把我的兩件襯衫裁開來,縫成一件類似于萬圣節(jié)鬼裝的裙衫。我很當心地把結婚的消息透露給鹿男。他倒顯得很高興,還問我怎么不早點告訴他,并一手把制作邀請函的工作攬了下來。臨近婚禮的半個月里,他又開始給自己調配奇怪的食物了。我問他,這些玩意兒都是用來干什么的?他笑笑,又不肯說?;槎Y前一天晚上,他才告訴我:“吃了這些,我白天就變回去了?!蔽衣犃撕苁骸霸瓉砟氵€是不想來?!彼麚u了搖頭:“不是。我是看你平時很邋遢,走路老拱著個背。明天結婚,你騎著我,把腰板挺直了進場子,那樣多帥呀?!?/br>我拒絕了?!斑@樣會讓我難受的?!蔽艺f。他xiele口氣,懊惱地說;“我還想了半天,你不答應,我就不高興?!蔽艺f:“你不高興也沒辦法,這么做我會覺得自己是個人渣?!彼聊艘粫?,突然反問了一句:“你什么時候不渣啦?”婚禮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