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喂喂，你不要命了么！那是妖怪啊，還不快走！被他碰到可是會死的！”

    “快走??！你不怕死么！”

    姬定嵐在山上站定，冰冷的眸子掃過那些四散消失的人，隨即淡淡移開，緊繃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即便如此，那張臉也漂亮的風(fēng)華絕代傾國傾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完美的不似活人。

    他一步步朝著山上走，明明剛才還在笑鬧玩耍的孩子們，會瞬間安靜下來，然后不斷發(fā)出驚叫，看向他的視線冰冷而恐懼，繼而不斷后退，直到消失。

    他所過之處，鴉雀無聲。

    姬定嵐知道為什么。

    三天前，他剛剛把一個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少年摔了出去，少年被他摔斷了七根肋骨，右手和左腿也被折斷，現(xiàn)在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并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人，只是在被人觸碰的瞬間下意識的舉動。

    沒有感覺，所以無法分辨對方的舉動是出自善意還是惡意，所以身體會不由自主的防御……不過他并不想解釋，因為就算解釋了也沒有什么用，他們不會信，而且依然會懼怕他。

    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從出生起，宮里的人就用畏懼的眼光看他，和平常人不一樣，那眼光不像是看人像是在看一個怪物……而自從他能夠自己自如的cao控身體以后，就再也沒人主動近過他的身。

    起初他還不曾在意，后來……

    “你有沒有覺得大殿下真的好可怕??？那么小的孩子，竟然連笑都不會笑，還有那樣銀色的頭發(fā)和妖怪一樣的眼睛……”

    “可不是，一被那雙眼睛看到，我就覺得從骨子里開始發(fā)冷呢，真恨不得離得越遠越好。”

    而那之后，他遇到過一次刺殺。

    靠在院中小憩，被人吵醒時才發(fā)現(xiàn)呼吸困難，身體幾乎無法動彈，低頭一看胸口正插著一柄刀刃，鮮血從中大量噴涌出來。并不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只因為沒有痛覺，所以便沒有在意，若不是侍衛(wèi)發(fā)現(xiàn)的早，他恐怕已經(jīng)無知無覺的死去了。

    此后，姬定嵐失眠了許久，再不肯讓人接近，之后他又遇到了幾次刺殺，隨著武功的精進，也養(yǎng)成了下意識攻擊想要觸碰他的人的習(xí)慣……不管那個人是否有敵意。

    直走到祁山的大殿前，姬定嵐才略停了腳步邁進去。

    “都學(xué)會了?！?/br>
    他將書冊丟下，祁山的現(xiàn)任掌門計蒙微微一怔，才翻過道：“這些秘籍你全部……都學(xué)會了？”

    姬定嵐輕輕點頭，反手拔劍問：“要試試么？”

    計蒙嘆氣道：“不用了。這些常人要練三四年才能學(xué)會，你只用了短短三天……這樣的天賦……”

    卻是在這樣的身體里。

    姬定嵐并不在意他說的話，收劍問：“還有么？”

    計蒙撫額：“……祁山的秘籍都快給你學(xué)完了?。　?/br>
    姬定嵐只靜靜看著他。

    “好吧好吧，給你?！庇嬅捎謬@了口氣，從懷中取出兩本秘籍塞給姬定嵐，“這次給我練慢點，聽到?jīng)]有?！?/br>
    姬定嵐收了秘籍，轉(zhuǎn)身要走。

    計蒙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骸拔医腥怂蛷垬蛉セ卮汗攘?，?yīng)該沒什么大礙，不過以后可能沒法習(xí)武了?！?/br>
    姬定嵐的腳步定在那里，良久，才繼續(xù)朝外走：“我知道了?！?/br>
    聲音平靜無波，猶如深水。

    直到走出大殿，姬定嵐才垂下眸，取下腰間的劍，坐上正殿后面的臺階。

    用力捶了一下石階，手掌一側(cè)頓時擦紅了一片，幾許血絲溢出，但沒有絲毫的痛覺，抓住自己的手掌擠了擠，血滴爭先恐后了溢了出來，還是沒有感覺……

    他有些沮喪還有一些茫然。

    不想這樣……不想這樣什么都觸碰不到……

    一只風(fēng)箏落了下來，被風(fēng)吹到他的腳邊。

    姬定嵐怔了一下，才慢慢拾起。

    遠處有嬌弱的女聲：“我的風(fēng)箏、風(fēng)箏……”

    而后是漸起響起的男聲：“沒關(guān)系，小師妹，我來幫你撿！”

    “對對，師妹，我也去！”

    撿起風(fēng)箏，姬定嵐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啊，你是、你是那個……”

    “大家快跑啊，妖怪！銀發(fā)妖怪！”

    幾乎瞬間，所有的人四散逃跑，只有一個人還在那里，他有些疑惑，走近才發(fā)現(xiàn)對方是扭到了腳，她驚恐的看著自己，神情像是快要哭出來：“你別過來別過來……風(fēng)箏我不要了不要了……”

    就在這時，另一個人影突然出現(xiàn)，擋在了他的面前。

    “喂喂，不許傷害小若聽到?jīng)]有！”

    姬定嵐抬起眸，眼前站著的是個看起來比他還小些的少女，一身祁山弟子服，黑發(fā)被一根系帶綁在腦后高高扎起，臉上的表情生動無比，看起來很有活力。

    眨了一下眸，他把風(fēng)箏放下，轉(zhuǎn)身就走。

    “誒？你是來還風(fēng)箏，不是來殺人的??？”

    少女疑惑的聲音自身后響起。

    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往前走。

    “可是他們都說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妖怪……等等，別走這么快啊你……”

    姬定嵐忽然感覺到有什么驟然接近，他下意識揮手，卻在觸碰到的瞬間猛然一怔，甩脫出去的手強行的轉(zhuǎn)了回來，那是一種比身體更快的意志……

    不可置信想要確認的意志……

    能摸到……能觸碰到……能感受到……

    比夢境還要不可思議。

    “喂喂，你做什么？放開我?。　?/br>
    姬定嵐拽著她的手強硬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那種溫暖和真實的感覺讓他的靈魂都在震顫，多久了……居然能夠感受到……

    “……你是誰？”

    為什么能讓我觸碰到？

    少女掙扎的滿臉通紅：“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這個登徒子，快放開我，我要被你勒死了！混蛋！放開我聽到?jīng)]有！”

    他只簡單重復(fù)：“告訴我?！?/br>
    少女掙扎不過，只得吼道：“竺顏，我叫竺顏！好了，你可以放開我了么??？”

    放開……怎么可能放開……

    這可是……他十多年來，第一次能觸碰到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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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顏被迫留在了姬定嵐的身邊。

    她喜歡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