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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自己那個日漸衰老的父親。日記中記載的事情太雜,沈燙看了幾眼就不欲再看下去,一行字卻硬扎扎的止住了他準(zhǔn)備合上筆記本的念頭。——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阿鈺。阿鈺就是蘇鈺,蘇鈺的本命叫沈鈺,意思是沈家的珍寶,后來蘇鈺不知是為什么改了姓。后面的日記越記越短,卻越來越連貫。沈燙一頁一頁的看過去,只覺得有些讓他惶恐的東西漸漸從紙上傳達(dá)到了他心里。沈燙翻閱日記的動作越來越快,抓著黑色筆記本的手抖得不成樣子,而他的神色,也由最開始的震□□成了現(xiàn)在這樣的蒼白。筆記本的最后一頁,是沈弘親筆寫下的遺囑草稿。這個在商界風(fēng)光一輩子的老人在最后的筆觸里卻是充滿無奈和愧疚的,直系繼承人是沈燙,其次就是蘇鈺。沈弘把賬面上的財產(chǎn)全部劃到了沈燙名下,而蘇鈺則得到的是整個公司。——我不是一個好哥哥,也不是一個好父親。父親的最后一筆被水漬潤染開,似乎是寫這到這里的人已經(jīng)落了淚。手中的筆記本砸到了地上,沈燙幾乎站立不穩(wěn)。有什么比一個你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fù)的人其實是受害者更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沈燙呼出一口氣,慢慢的松開了伏在保險柜上的手。他蹲下身去撿那本筆記,攤開的筆記本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楷,視線有些模糊,沈燙以為自己是要哭了,摸了摸自己的臉,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是的,什么都沒有。因為已經(jīng)連哭也哭不出來了。作者有話要說:PS:周梟所謂的夢中夢死亡其實就是系統(tǒng)故意把他弄死的,周梟在夢中夢中觸碰到了系統(tǒng)的‘法則’,所以必須死……臥槽這是我今天上午剛開的神腦洞,后面會解釋清楚的以及小劇場神馬的:蠢作者:其實我一直以為腦死亡就是植物人,后來發(fā)現(xiàn)……原來腦死亡是直接死翹翹周梟:→→蠢作者:反正又不是你一個沒吃到rou,我是那么正直的人,會因為你沒送禮就不讓你吃rou嗎?徐堯:(默默的把禮品放在蠢作者的身后)第209章魔魘×終局×引路魔魘×終局×引路悔悟的主攻大人滾回來抱蘇鈺的大腿,已經(jīng)植物人的蘇鈺表示:呵呵。事實上沈燙是半滴眼淚都沒有流,只是一只手抓著蘇鈺的胳膊,聲音是抑制不住的發(fā)抖,“蘇鈺——”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連貫起來了……為什么要害他,為什么要救他。“你就是想看我這副模樣?”抓著蘇鈺的衣襟,沈燙慢慢滑坐到地上,手卻緊緊的抓著蘇鈺削瘦的手腕,額頭抵在蘇鈺冰涼的手背上,目光卻漸趨混沌。天色已經(jīng)暗下去了,夜風(fēng)吹動窗簾,鬼魅的投影斑駁的落在地上。“沈先生——”醫(yī)院里守夜的醫(yī)生站在門口有些擔(dān)心的看著失了儀態(tài)的沈燙。“不用管我。”沈燙的聲音很輕,仿佛夜風(fēng)一吹就能散盡一樣。門被帶上,白熾燈的光亮漸漸被黑暗吞噬。沈燙就坐在床上,用額頭抵著蘇鈺的手,閉上眼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來。“當(dāng)初你要是沒有回來沈家,就好了……”……混沌中破開的光透進(jìn)房間里。拉開的窗簾外透進(jìn)了暖融融的陽光。“爸。”少年時候的沈燙有些拘束的望著面前長桌另一端批閱文件的男人。男人頭也不抬,“嗯?”“我明天……明天可以請同學(xué)來家里嗎?”“很麻煩?!蹦腥嗽捴杏袦\顯的拒絕。沈燙黯淡了目光轉(zhuǎn)頭要走。沈弘?yún)s突然開口叫住他,“等一下。”轉(zhuǎn)過身來的沈燙一臉驚喜。沈弘像是完全沒看見他眼中的希冀一般,薄唇里吐露出嚴(yán)苛的字眼,“少把心思用在無用的事情上,以后你是要接我班的,畫畫那樣不入流的事傳出去是丟我的臉?!?/br>沈燙身子抖了一下。“我把你送去上學(xué),是讓你打好人脈關(guān)系,那些沒用的人少接觸的好?!?/br>嘩啦啦翻閱文件的聲音,說這話的沈弘像是絲毫沒有被干擾到工作。“嗯?!鄙驙C有些苦澀的應(yīng)了一聲。“行了,出去吧?!?/br>沈燙退了出來,門外站著一個看起來和他的父親同樣不近人情的男人。沈燙是認(rèn)得這個人的,低頭叫了一聲,“叔叔?!?/br>和外貌截然不符的聲音,伸出手有些親昵意味的揉了揉他的頭,“又惹你爸生氣了?”沈燙心里也憋著莫名的氣,咬著嘴唇一句話都不肯說。“你爸也是為你好……”“叔叔!”沈燙的聲音陡然拔高。揉著沈燙頭發(fā)的人怔怔的望著他,沈燙甩開他的手,“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說完這一句話,沈燙就蹬蹬蹬的跑下樓去。沈弘向來獨斷專行,說了不讓沈燙碰畫畫這樣沒出息的東西就絕對不會留根,叫家里的傭人將沈燙房間里的畫畫的東西全部丟了,連掛在墻上的畫都扯碎了,沈燙回來的時候正撞到家里的傭人用黑袋子裝著一大堆東西丟了出來,沈燙看見從袋子里露出來的一支畫筆時,整個人都仿佛被抽走了力氣一樣。然后就是高漲的怒火席卷開!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很聽沈弘的話,因為沈弘是他的父親,就算所有的同齡孩子都在玩耍,就算所有的同齡孩子都有空閑的喘息時間,就算他只能坐在自己不喜歡的鋼琴旁,就算他只能面對著厚重的書本,他也從來沒有埋怨過什么。因為他是沈家的獨子,所以這些東西該是他承擔(dān)的。但因為這是他最無法放棄開的東西,所以沈燙是第一次沖著辦公的沈弘發(fā)出了像是被逼到絕路一樣的,幼獸的咆哮。“為什么要把我的東西丟了?!”沈燙的手上還抓著半張撕爛的畫紙,畫紙上的涂蠟還沒有干,沈燙將東西按在桌子上。沈弘只是厭惡的皺了皺眉,“這些都是沒用的?!?/br>“那什么是有用的?你讓我學(xué)的那些東西,才是有用的嗎?”沈燙眼眶發(fā)紅,“爸!”“我讓你學(xué)的,才是有用的,這些東西只會浪費(fèi)你的時間。”沈弘的聲音依舊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