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
知道,的確是“學業(yè)不精”了。被景姒說得抬不起頭,李侍郎恨恨看了斛律鋮一眼,咬牙道,“臣術業(yè)不精,請殿下責罰?!?/br>“責罰么?”景姒微微笑了下,“那便把抄寫一遍吧。”“是?!边@么不痛不癢的懲處,李侍郎隨時都能讓伴讀為他抄寫出幾十遍出來,但好歹還是丟了臉面,李侍郎不愿多留,告罪之后便摔袖而去。其余人都是以李侍郎馬首是瞻,現(xiàn)在領頭的走了,他們也不敢再做糾纏,便跟著紛紛離開。這下,大殿之上竟只剩下景姒與斛律鋮二人了。斛律鋮驟然緊張起來,手心直冒汗,他看了景姒一眼,發(fā)現(xiàn)他竟看著自己,當下更緊張了,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太,太子殿下。”景姒看他捏緊的拳頭,突然笑了一下,眸子微微彎起,比起剛才的溫潤多了一絲狡黠,“剛才漢話說得不是很流利么?怎么又結巴起來了?!?/br>“斛律大將軍?”第14章第一世(13)斛律鋮臉上爆紅,明明在軍營里各種葷話入耳都能面不改色調侃的他,此刻聽見這樣簡單的一句稱呼,卻不好意思起來,“太子就別取笑臣了?!?/br>景姒只覺得不可思議,當年敢偷偷溜進東宮的小狼崽,面皮竟變得如此之薄,忍不住道,“將軍變了許多。”方才父皇在一旁,景姒未來得及細看,現(xiàn)在暗中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不自禁在心里贊嘆一聲,的確是位俊逸非凡的大將軍,女兒家夢中的情郎大概就是他這模樣了。而另一邊,聽到景姒這句話,斛律鋮心緒被勾起。眼下大雍局勢平穩(wěn),就連常年戰(zhàn)火紛飛的闕都,都清清靜靜地過了幾個安穩(wěn)年。太平時候,武將的地位自然會有所滑落,眼下雖說斛律鋮已接替了他父親的職位,但真正認可他的大臣并不多。否則方才的那位李侍郎,也不敢用那樣的語氣同他說話。斛律鋮對此并不在意,事實上他對手握重權沒有多大興趣,之所以愿意接父親的班,不過是因為他捧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就坐在千里外的高位上。闕都過后,便是一馬平川,擅長騎射的缽盂人只要攻下闕都,不消三日就能直搗雍京。百年來,大雍與缽盂之間摩擦不斷,闕都的每一寸土地,都曾被鮮血染紅。在戰(zhàn)場上以命拼殺過的斛律鋮深深知道,缽盂人的可怖,若是將他們放入,恐怕大雍將血流成河。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個人會很難過吧。斛律鋮不愿他有一絲一毫的難過,所以,每次沖鋒,他都沖在最前面。每每陷入絕境之時,斛律鋮心里也只有一個遺憾,那就是他的心意,那人終究不會知曉。所以,在護送缽盂使者入京的任務下來時,斛律鋮終于任性了一次。他決定親口告訴景姒,他的愛慕,他的心意。這一路上,有關景姒的傳言,聽得斛律鋮耳朵都生了繭,無雙太子、謫仙下凡……諸如此類的愛戴之語,不絕于耳。跟在他身邊的副官還是第一次離開闕都,在發(fā)現(xiàn)他們下榻的客棧大堂內竟然公然供奉著景姒的畫像之后,吃驚得張大了嘴,壓低聲音,無意識說了一句,“百姓們都這般狂熱模樣,這太子是會什么妖術不成?”斛律鋮聽得耳朵一動,卻沒有開口斥責他。沿途所見,早已顛覆了他的認知。他以為景姒還是那個身有怪疾、只能深居東宮的病弱太子,卻不知道,他現(xiàn)如今已是萬民敬仰名動天下的賢能太子。這樣風光霽月的一個人,只怕連自己的心意,都會成為他的污點,讓那些小人找到攻訐他的理由。一腔熱情逐漸冷卻,變?yōu)榱丝酀?/br>那些在心頭縈繞了千百遍的話,如今斛律鋮站在景姒面前時,卻一句也說不出。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回闕都去了,斛律鋮心中越苦悶,“太子殿下如今,也與以前大不相同?!?/br>景姒不覺得自己有什么變化,聞言,便好奇地“嗯?”了一聲。斛律鋮看他疑惑地微抬頭望著他的模樣,心里的某個角落,瘋狂鼓噪起來,他上前一步,逼近了二人之間距離,“殿下,我有話要對你說……”話未說完,一聲呼喊便從殿外傳入,“皇弟,你在里面嗎?”景姒正側耳聽斛律鋮的話,聽見外間的聲音,只能先回了一聲,向來人表明自己在里面,之后才回首看向斛律鋮,“將軍還有什么事?”外面的人聽見景姒的聲音,也往這邊走來,腳步聲越來越大。“……沒什么了,”斛律鋮冷靜下來,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下,退回方才的距離,問了一句,“來人可是大皇子?”——“正是?!?/br>——“正是!”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稍顯纖弱,一道十分雄渾。景姒與斛律鋮齊齊轉頭,看見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身穿騎裝,器宇不凡,正往他們這邊走來。景匿遠遠看到景姒正與一年輕男子站在一處。知道一些臣子無事便喜纏著景姒,他心中早有不滿,覺得礙眼得很。現(xiàn)在看到斛律鋮,只以為他也是那些人之一,便腳下生風,大步往那邊走,“怎么,你對本殿下有什么意見么?”斛律鋮看見景匿,眼中溫度也驟然褪去,他當然還記得,七年前景匿拿箭射他的事。但這里不是闕都,斛律鋮也不能在京城里將這王子皇孫如何,他低下頭行禮,“臣不敢,只是久聞大皇子大名,有些好奇真人與流言之間有多少相符合的地方?!?/br>景匿已走到近前,動作不甚隱蔽地將斛律鋮與景姒隔開,聞言,挑了挑眉,“如今你見到我了,覺得有幾分相符?”“民間傳言,大皇子文墨不通,不學無術,整日只知斗雞走狗、縱馬揚鞭,實乃京中紈绔第一?!滨射吢朴频溃霸具€以為流言到底有所夸大,今日一見,卻覺得未必是空xue來風?!?/br>聽到前半段,景匿神色便已沉了下來,越聽到后面,他臉色越難看,喝斥了一聲,“放肆!”斛律鋮慢慢抬起頭,綠色的眼中似有詭譎流動,緊緊盯著景匿,帶著某種獸類的兇狠,“大皇子可還記得臣?”景匿在看到他眼睛的時候,便心中一跳,想起了他是誰。他素來不干涉朝政,絲毫不知道斛律鋮入京的事,想起幼時受藥物控制差點犯下的大錯,陡然心虛起來,“本宮不認識異族之人?!?/br>斛律鋮也不深究到底,他在戰(zhàn)場上幾次路過鬼門關,對幼時的那一件事早已不在意。若是這大皇子安分守己,不妄想爭奪什么的話,斛律鋮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他。想到這里,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