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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根尖利的竹簽無聲刺入他的中指指甲縫之時,他最后的一絲意識就已泯滅成了灰燼。“懷雩,懷雩。”是不是有人在呼喚懷雩睫毛顫了顫,微啟眼眸,卻發(fā)現(xiàn)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他摸索著站起來,觸手之處,極為粗糙,又帶著些潮濕。巖石山洞懷雩向前走了幾步,卻發(fā)覺自己的身子相當輕捷,且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反而有一種從所未有的舒服。我不會是死了罷懷雩心下駭然,盡管他早已做好了回不去的準備,但真的要死的時候,心里還是極為痛苦不甘的。“不行,我即便死,也要在看見云寂霸業(yè)已成,一統(tǒng)四方以后,我不能死……”懷雩喃喃自語道,“若就這么死了,當真是枉費我來人間走這么一遭?!彼匦绿痤^,黯淡的眸子中再次泛起了光芒,一步步向前行去,他說什么,也要把這一段黑暗走完。不知,行了多久。恍惚間,他的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點光明。他加快了步伐,眼前的光點越變越大,最后,石洞到了盡頭。出來了。作者有話要說:☆、游夢久違的光再次投入了懷雩的眼睛里,懷雩揉了揉他那雙略有不適的眸子,讓它們重新適應光亮,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是一個他從未到達過的地方。入眼的是一座庭院,院內修的精致漂亮,幾處玲瓏軒榭,朱閣綺戶都建地別具匠心。周圍更是綠樹蔭濃,花團錦簇,雀囀鶯啼,渾然一副生機勃勃之相。懷雩不由得贊嘆,能住這里的人家,當真是好福氣。“雩兒?!?/br>是誰?為何這聲音那么熟悉?那么溫暖?為什么,叫人眷戀得想哭?懷雩旋身,卻看見一個著一身華裳的中年女子,女子長發(fā)高挽,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入鬢的長眉下,一雙明亮的桃花眼目光慈愛,眼角的魚尾紋微微上挑,表露著歲月的痕跡,棱角分明的朱唇邊漾著清淺溫和的笑。“母后……娘……”懷雩不知自己是怎么的,一下子眼淚水就沒忍住,隱忍許久的愛恨在頃刻間決堤而出,怎么也收不住了。黎錚走上前去,摟住了懷雩,拍著他的背,笑道,“娘的傻小子啊,多大的人啦,還哭甚么?何況你沒又死呢?!?/br>“娘……我……”懷雩自己也覺得這樣不好,可他的淚水就這樣一個勁地往外涌。“好啦,好啦,在娘面前哭一哭,也不算甚么事兒。不過,以后自己一個人,就別這樣了。雩兒,你要記住,無論做甚么事的時候,都要明白男兒有淚不輕彈,雩兒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不能隨便示弱。”黎錚抬起袖子替懷雩擦了擦臉,“你的事兒,娘在這里都看得一清二楚呢,雩兒,你做得很好,娘想了許久,在趙國和溯月的紛爭里頭,幾代的糾纏已經讓我們根本分不清楚誰對誰錯了,何況成王敗寇,娘并不贊成你糾纏于那些斬不斷理還亂的仇恨里來痛苦地度過終身,兩個人即是喜歡,就要把握好每一寸光陰。”黎錚挽住懷雩的手臂,道,“去見見雪兒吧,我們在這過得很好,只是時常記掛著你,不過娘看云寂那小子待你還不錯,也便沒那么擔心了?!?/br>懷雩疑道,“爹呢?”“唉,”黎錚嘆了口氣,“他殺孽過重,處境沒這么好?!?/br>懷雩不由得想到西南寶塔的那幅壁畫,也隨著嘆了口氣,心底泛起了萬分思緒。忽見一個六角亭中,坐著一個紫裙少女,少女見了懷雩,二話不說地起身,朝他跑去,衣裙飛舞,恰似一只蹁躚的彩蝶。“哥——”懷雩緊緊摟住了懷雩的脖子,清秀的小臉上滿是喜悅。“雪兒也只有見了你,才會如此活潑了?!崩桢P一旁道。“雪兒……”懷雩用指尖觸了觸朝思暮想的meimei的臉頰,一雙眼里飽含深情地道,“你胖了?!?/br>“哥—你——”懷雪一下子氣得說不出話來。黎錚哈哈大笑。這便是家的氣氛,溫暖,愜意。懷雩與她們待了整整一日,第二日早晨,黎錚輕輕握住懷雩的手道,“雩兒,你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你這次能見到娘和雪兒,完全是因為你天生的異能?!彼鎺Р蝗?,卻終還是道,“你走罷,這里是死人待的地方?!闭f著,她又轉頭對懷雪,“雪兒,送你哥一程。”“嗯。”一旁的懷雪走過去,拉起了懷雩。“娘,雩兒走了,您要保重?!睉仰Щ仨夏赣H不舍的目光。“走啦,傻小子,別rou麻了?!崩桢P還是彎了眼眸笑罵道。懷雪一路一言不發(fā)地拽著懷雩,一直到了懷雩見到黎錚的地方時,才停下來道,“哥,好好待他?!?/br>懷雩愣了一下,然后便意識到“他”指的是誰,他不禁心說這丫頭怎么還放不下,這心里會是多難受,面上卻笑笑,“會的,白頭偕老,至死不離。”這既是對懷雪的交代,又是對于這段感情的承諾。懷雪展顏,“我信哥的,哥走罷,后面的事還等著你的。”說著,懷雪手一擺,兩人面前就出現(xiàn)了那個山洞,懷雩交待了兩句,道了聲“告辭,保重”,便轉身離去,懷雪望著懷雩的背影,輕聲道,“娘,我們終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入輪回了?!?/br>懷雩在漆黑的山洞里漸行漸遠,背后的光芒也逐漸化小,最終消失。又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活下去。懷雩此刻的信念無比的堅定,活下去,為了娘,為了雪兒,為了云寂,同時,也是為了自己。在這浩大的天地間,他還沒有肆意飛翔騰躍,成就一番功績,怎么能就此罷休?忽而,一陣極其濃郁的困意襲來,壓得他忍不住闔上了眼睛,意識再次模糊……“懷雩,醒醒。”呼喚聲從耳際傳來。懷雩漸漸地有了知覺,渾身上下的各種傷痛也紛至沓來。“呃……痛……云寂……”懷雩意識不清,他只當守在身旁的是云寂,毫無遮掩地將自己的難受說了出來。“懷雩,你醒了?你都睡了整整一天了?!?/br>不是云寂?!懷雩覺得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著他渾身,所有的困意,倦意皆被一掃而空。不是云寂?對了,這是天狼。懷雩睜開眼,一雙冰藍的眸子,映入眼簾。容烈。容烈見懷雩醒了,雙手輕輕按住他的雙肩道,“別起身,你的傷重動不得。”“你……”懷雩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喉嚨嘶啞得不行。容烈從一邊拿起一個瓷碗,“喝水?!闭f著,喂了懷雩三四口水。懷雩的口腔逐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