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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是愿,成不了的,事到萬不得已,你莫要再跟著我,切勿折了自己。”傅慊沒把話說透,但真真切切的情意已經(jīng)含在里面,只是不知道白颯能不能聽出來。白颯聽這話熟悉,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看對方這樣子,只能認(rèn)真答好。傅慊笑起來,竟摸摸白颯頭:“孺子可教?!?/br>白颯本不愿對方這個前輩作態(tài),但看對方破碎的眸光,不覺心里墜得慌,便沒有動作。又是半月,兩人終是走過溟水,到了那空峒山底,白颯知傅慊歸心似箭,抱著傅慊提氣縱躍,轉(zhuǎn)瞬便上了那山巔。剛一落下,兩人就見草屋破敗,周圍放著些貢品,有山猴在那里坐著吃果子,看人來當(dāng)即一哄而散。白颯扶著踉踉蹌蹌的傅慊往那屋后走,剛走到一半,傅慊就已經(jīng)堅(jiān)持不住,吐了一口血,推開白颯沖將過去。見此白颯忙追過去,看著傅慊跪趴在地上,面前一石碑。上面用劍刻著——醫(yī)者仁心,渡盡有緣人。第32章污名“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老人搖頭晃腦念完,側(cè)頭看身旁的小小孩子,“你可知這是什么意思?”傅慊眼巴巴看著老人搖搖頭.“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對于這天地而言,萬物平等,縱人自命不凡,在這天地眼中和那芻狗也是沒有什么分別的,圣人也是如此,其眼中看淡一切,已然超脫,”老人說著摸了摸傅慊的頭,“生在這南冥教非你所愿,但你依舊可以得一心之凈土,不為外物所侵,若你知曉這禮俗綱要已然好極,若是你再心懷善念就更妙了,即便不修這清冥九重也是大得。”傅慊眼睛亮亮地,低聲道:“拜托您,再多講一些吧?!?/br>“你呀,”老人笑著刮了一下傅慊的鼻尖,“學(xué)這些可不要讓旁人知道,不然保不得拿你去下鍋?zhàn)鏊??!?/br>傅慊趕忙搖頭,信誓旦旦承諾自己不會說出去。彼時傅慊還不知道自己學(xué)這些仁義道德有什么用,現(xiàn)在他知道了,心懷善念,仁于世人是會為自己的親人帶來殺生之禍的。那毒偶在地上橫行,追逐著每一個活物,怪叫著,撕咬著,轉(zhuǎn)瞬就化為一片血海狼藉,那毒偶即便如此仍舊不知足地抱著一副殘破的軀體自顧自地啃咬。傅慊從樓閣上躍下去,走到那毒偶身后,看那毒偶轉(zhuǎn)過頭,眼神空洞,那還有半分當(dāng)初矍鑠老人的模樣。那毒偶看了一會兒傅慊,顫巍巍伸出自己殘破的手臂,伸出一指在傅慊臉上輕輕蹭了一下,仿佛是擦去什么,留下一道淺色的痕跡。毒偶看看自己的手指,發(fā)出有些哀痛的嚎叫,傅慊閉上眼睫,伸手,一掌取了這毒偶的性命,這一剎只聽天邊雷聲大動。傅慊仰頭看天,黑云積壓,沉沉地似要壓到人面上來,傅慊暗想,這天地果真不仁,看遍這世間生死!想罷一掌拍碎了這樓閣廊柱,教主一行人紛紛退避,看傅慊如此教主甚是滿意,想這毒崽子的血性果然非激一下不可。待這戶中一片狼藉,眾人離開,走前傅慊回頭,雷光映亮了這戶人家的匾額。邵府。一年后,傅慊清冥功大成,成那古往今來第一人。傅慊看著那墓碑渾身顫抖,伸出手瘋了一樣去挖那墳,淚水與血水無聲肆虐。白颯看那人眼底血紅,再說不出半句安慰的話,也是陪著那人動手去挖墳。挖了沒多久,有幾縷銀絲顯現(xiàn)出來,繼續(xù)往下挖終于漸漸露出來一個人的半身,只見一個老者躺在其中,胸前一個黑色洞口,想來已被毒侵蝕一段時間了。“師...師父...啊...啊啊...”傅慊幾乎撲跌進(jìn)去,伸手捉著那老人的衣角終于慟哭出聲,一聲聲響遍這空峒山頂,驚得鳥雀穿林而起四散飛去。嚎哭了沒多久,傅慊忽然起身,沖進(jìn)那破敗的草廬,白颯也緊隨其后,進(jìn)去就見那個人手里攥著一片帛布顫抖不止,白颯探頭去看,看罷心驚,只見上面寫道——“家?guī)熑屎?,救那南冥之主傅子厭一命,授其醫(yī)術(shù)傍身,未想那傅子厭恩將仇報,奪家?guī)熜悦?,后借家?guī)熋枺悦t(yī)仙,游歷關(guān)中,欺世盜名,世人多為其蒙蔽,若有緣人得見此書,萬望小心,勿被那魔頭巧言蠱惑。”想來劍圣就是見了這一紙謬言,不遠(yuǎn)千里追殺。白颯心間不忍,伸手放在傅慊肩上。“尚先生...”“不要再叫我尚先生了!”傅慊猛轉(zhuǎn)身,一臉血污灰土,看起來可笑又可憐,“這世上從頭到尾只有傅慊而已!只有傅子厭而已!只有南冥教主而已?。 ?/br>吼罷“嗬嗬”喘了兩聲,愴然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傅慊再醒來,映入眼簾的是那繁星璀璨,似乎是察覺到他醒來,白颯伸出手輕輕握住傅慊的手。“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呢?”“我要守著你?!?/br>“守著我?守著我有什么意義?你已經(jīng)還我一命了,不必再留在我身邊了?!备点豢嘈?,“我是那南冥魔頭,兩次入關(guān)教正道苦不堪言,讓他們至今都緩不過來,正道恨我入骨,你也該恨我入骨。”“尚...傅慊,”白颯結(jié)舌,半晌才繼續(xù)道,“你不要聽他們說的,你不是魔頭,你只是...身不由己?!?/br>“就像這渾澤與溟水,同為一源,一個入關(guān)中,成那關(guān)中子弟的母親河,一個繞雙仞,卻成了那蘊(yùn)養(yǎng)南冥的不詳黑水,他們?yōu)闊o靈之水,如何左右自己的流向,世人加諸偏見于它們?nèi)绾喂??!?/br>“你無法左右自己的出身,世人加諸偏見于你,又如何公平?!?/br>傅慊沉默,白颯繼續(xù)絮絮。“若你真如世人所說是那十惡不赦,為何四方書中說你在第二次入關(guān)時除了與劍圣一戰(zhàn)從未出過手?”“為何那時語前輩一掌受在肩上,而不是致命之處?”“為何你在毒功盡封后沒有怨言,自愿入關(guān)為那些人治?。俊?/br>“為何...要救我?還要攔我殉忠?”傅慊忽然伸出手捂住白颯的嘴。“好了,快閉嘴吧?!?/br>話音最后不是惱怒,而是輕飄飄的縱容意味。傅慊知道白颯是怕他想不開才說這么多,不然這個人哪時說過這么多話。待傅慊移開手,白颯低聲:“你不要難過了,你的師父只是歸于這天地了,想必現(xiàn)在正看著你呢?!?/br>“我哪里難過了,我現(xiàn)在毒功反噬,怕是最多再活十來日,也沒什么好難過的了?!?/br>白颯大驚:“那你快些想想辦法啊?!?/br>“清冥毒功,中之無解,這反噬就是毒練功之人哪有什么解法,”傅慊懶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