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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載著兩人,終是行過雙仞一線天。第30章莫測南冥教何時成的氣候無人知曉,只偶有人出西原關(guān)隘看見那群人練詭奇功法,傳回來一些莫測傳言,但大家都只當(dāng)傳聞聽聽,不曾放在心上。傅慊就出生在那南冥教山下的毒苗圃中,他甫一落地,那生他的女子就化作苗圃肥料,留傅慊躺在自己已被毒浸染的尸體上哇哇大哭。南冥教主抱他回教,告訴大家南冥圣女不負(fù)眾望,自懷胎引毒入體,生此孩子不懼毒物,練那清冥功定然會是大成。清冥功修煉困難,常有人一開始修煉就毒發(fā)暴斃,即使僥幸練到第一重,也要日日飲毒或者每隔半月在那毒苗圃中修煉,引導(dǎo)體內(nèi)毒素順經(jīng)脈流暢流轉(zhuǎn),否則就會遭功法反噬,成那渾身毒液流淌失去意識的毒偶。清冥功九重,若想大成必要日夜忍耐毒素在體內(nèi)運(yùn)行侵蝕,此外還要小心提防修煉分心,一時疏忽就是萬劫不復(fù)。如此大成,大家都不敢奢求。而傅慊不同,他生來不畏毒,未練清冥,血已劇毒,被那教主放在毒苗圃中耳濡目染。傅慊在這里遇見了一個清瘦的老頭,那老頭年過花甲,清冥功才練到了第三重,算不得什么卓然教徒,不過這老頭本從關(guān)內(nèi)來,肚子里的故事多得說不盡,輕而易舉就吸引了傅慊。如此,傅慊自記事起就天天屁顛屁顛跟著這個老人。那時傅慊還沒有名字,大家都稱他少主。那老人覺得這么叫一個屁大點(diǎn)的孩子著實(shí)奇怪,一問這孩子還沒有名字,還不知父親為誰,這老人思來想去決定給他取一個。傅姓之人,曾是天子家?guī)?,常傳王道、國道,以此為姓自有不凡期望在其中?/br>慊,意為滿足,同音于謙,稍得幾分謙遜意味。傅慊就這么有了名字,雖然有些不講世俗的常理綱要,但在這南冥哪有什么世俗禮綱之說,就算隨口掐一個……算了,隨口掐一個的話教主肯定是不愿意的。教主聽說這野孩子有了名字,也覺得極好,又想關(guān)中有取字的習(xí)慣,就叫老人再給傅慊一個字。老人想了想,決定用厭,意同慊,是謂滿足,便得字子厭。傅慊的童年算不上快活,天天不是練毒功就是吃毒草,要不就是泡在毒水里,縱傅慊天賦異稟,是練這清冥功的料,但也是會疼會難受。這個時候那教主正算計著怎么入侵關(guān)中,根本不可能考慮傅慊那么多,當(dāng)初就算說傅慊會大成,也不過說說而已。關(guān)心傅慊的只有這個老人,一心一意把傅慊當(dāng)一個孩子看待,教他世俗禮儀,教他知識道義,教他怎樣在南冥得一心之凈土。然而這老人似乎忘記了,那教主要傅慊成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世魔頭。但世人育子,自然都是想將最好的授予他。傅慊七歲那年已經(jīng)練清冥功到第四重,七年就得那老人二十年艱辛修習(xí),這天賦果真不可詳解。也是這一年南冥第一次入侵關(guān)中失敗,傅慊和幾位長老早早就被藏起來,等了許久才看那斷了一臂的教主狼狽回來。南冥損失慘重,教眾跑了不少,但傅慊生在這教中,縱使早對修煉清冥功厭倦,也是無處可去。那教主抱著自己的斷臂,對小小的傅慊說,你一定要替本教主報仇,把那用劍的人斬于手下。傅慊默默記下,問教主怎樣報仇。教主告訴他只要清冥功練到大成,就能天下無敵,報仇雪恨自然手到擒來。傅慊繼續(xù)問,如果天下無敵是不是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南冥教主覺傅慊果然是個可塑之才,笑道:自然,若功力大成便可為所欲為,無人可擋,連天下都唾手可得。傅慊很高興,想著等功力大成就再不用吃毒草泡毒水,不用繼續(xù)在南冥呆著,可以去關(guān)中游歷,體驗(yàn)?zāi)抢先苏f的自在生活。而南冥教主不知傅慊所想,仍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夢里。白颯在一簡易的帳篷中醒來,看著頭頂?shù)募忭敻杏X這個景象似曾相識,藥香傳來,還是那在仁親王府喝的熟悉味道。勉強(qiáng)側(cè)頭,看見一個人坐在那里對著一小鍋扇動,白颯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尚渝?”那人回頭,白颯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但看著陌生的人依舊結(jié)舌。“呃……傅……”“你要是不習(xí)慣就還按以前來吧,”對方說著把藥倒出來走到白颯床邊,“尚渝這個名字是醫(yī)圣給我取的,也不算作偽?!?/br>白颯接過藥,一邊喝一邊看那人——眉若刀鋒,睫若鴉羽。狹眸薄唇,眼底著漆。面目如畫,邪俊攝人。謙謙君子,凜凜煞氣。看若畫中人,卻是阿修羅。在心里這么一比較,和原來時常面上帶笑的清雋公子樣全然不同,而且看起來很是不好惹,白颯感覺自己在心里是接受不了的。可能是白颯打量得的太久了,發(fā)現(xiàn)對方也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原來那副模樣看得久一些自然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被這樣一個眉目攝人的家伙看著,白颯只覺如坐針氈。“怎么了?看起來很奇怪?”白颯看傅慊笑起來,許是因?yàn)槟菑埬槑е鴰追中皻猓ζ饋硪彩且桓毙八恋臉幼印?/br>這廂聽聞,白颯斟酌了一會兒,不知道是該用對尚渝的態(tài)度,還是該用對陌生人的態(tài)度,最后才道:“俊是很俊了,就是看起來不像什么好人?!?/br>白颯之耿直,莫過如此。傅慊莫可奈何斂了笑,坐在白颯床邊,后者往里靠了靠。“躲什么,我給你看看傷?!?/br>說著扳住白颯的肩膀,看另一側(cè)的傷口有血浸出來,皺起眉頭:“你倒是有膽子,再偏一點(diǎn)射到你脊背上,下輩子你就和床過日子吧?!?/br>白颯聽見熟悉的語氣放松幾分:“我心里有數(shù)?!?/br>“你要是有數(shù)還會想著替我吃那萬箭穿心?”傅慊抬起頭,有幾分惱怒,“難道你以為我看著你為我白白喪命心里就舒坦了?白颯你這死心眼和石頭腦袋倒是般配?!?/br>白颯聽著傅慊數(shù)落,無端端生出了些奇怪的情緒,讓他感覺心口有些悶,沉甸甸墜著。這人難道真如這世人所說十惡不赦,罪不容誅?可是如果真是那樣的人,又怎么能這般一路濟(jì)世救人。若說是因?yàn)閮斪?,那這覺悟也是當(dāng)世無人可比。傅慊自己不停自言自語,越說越氣,尤其對方還沒理他。“喂!”傅慊猛抬頭,與白颯四目相對,“你有聽見我說話嗎?”白颯回神,心虛地輕咳一聲。果然!“你以后要是再這么不要命,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