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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多年后也只剩下柳莫崇一個五通神了,為什么要把這責(zé)任丟給他大哥。 柳莫敬顯然已經(jīng)氣極,對著沖進(jìn)來查看包間發(fā)生了什么的服務(wù)員揮了揮手,服務(wù)員直接被扔了出去,外面一陣乒乒乓乓,尖叫聲哭鬧聲此起彼伏。 柳莫崇冷笑,一雙眼睛被酒精燒的通紅,里面隱隱泛著金光:“你出去多殺幾個,我天劫也快到了,試試這次連誅的會不會是我。” “你少說兩句!”張小愛急乎乎的拽住真的準(zhǔn)備出去殺人的柳莫敬,盯著他的眼睛快速安慰,“別把事情越鬧越大,找個安靜的地方隨便你們兩個打!” 她真的是頭大如斗,這兩人之前還好好的突然就說打就打,尤其是看到柳莫敬眼底真實的殺意之后就更無語了,這一個兩個都是真刀真槍的實干家啊…… 柳莫崇鼻子出氣,陰陽怪氣的似乎又想說什么,立刻被張小愛一記眼刀壓了回去。 柳莫敬磨牙,神情和每次柳莫崇拒不合作的時候一模一樣,覺得莫名熟悉的張小愛吼起來也相當(dāng)順口:“磨蹭什么呀,你還想不想和你弟弟和好了?!?/br> 被張小愛壓倒性的氣勢鎮(zhèn)了鎮(zhèn),柳莫敬嘀咕了一句:“誰他媽要和他和好?!?/br> 然后還是揉了揉鼻子瞬移了,臨走輕飄飄的丟下個地址。 柳莫崇雙手環(huán)胸面紅耳赤的跟張小愛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終于拽起張小愛的手也瞬移了。 徒留下了一片狼藉的包間。 半晌,空無一人的包間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還帶著余氣:“你們打破了東西不賠錢的么!” “又不是我打破的!”男人不甘不愿的抱怨。 “是你自己說要連誅的!”女人不依不饒。 天空中又憑空飄下一沓紅色的軟民幣。 至此,這個包間再也沒有了聲音,只剩下剛才被憑空扔出去的服務(wù)員哭哭啼啼的形容自己奇遇的嘟囔聲。 *** 柳莫敬找的談心的地方很有誠意。 一個真正的,鳥都不會拉屎的山頂,大年初四,山上一片白雪皚皚,連鳥獸的腳印都沒有。 張小愛裹緊身上的羽絨服,苦中作樂的催眠自己現(xiàn)在哪怕這兩人真的打起來最多也就只是雪崩而已。 “既然來了,說明你們總是想要解決問題的。所以從現(xiàn)在開始,一人說一句,不許動手,不許說氣話,有事說事?!睆埿勰贸鲎x書的時候班主任的氣勢,她覺得好荒謬,兩個兩千多歲的男人居然要讓她這個二十幾歲的孩子從中調(diào)停。 “尊老愛幼,所以你先說?!敝噶酥噶础?/br> 柳莫敬瞇了瞇眼,沒打算合作:“我憑什么聽你的?!?/br> “那就你先說?!睆埿垩杆俎D(zhuǎn)頭面向柳莫崇,她一定要在凍死之前把這件事解決掉。 柳莫崇默了默,伸手抹了一把臉祛了祛酒意,對著柳莫敬開口:“你先說吧,我以后不會再給你這樣的機(jī)會了?!?/br> 語氣很平靜,帶著點疲憊。 柳莫敬臉色一沉,但是到底還是說話了:“我墮仙的時候分明跟你們說過,渡劫的時候就來妖界找我,為什么寧可魂飛魄散都不來找我?” “你墮仙的時候二哥也分明說過,從此我們兄弟割袍斷義永不再見的?!绷绾茏袷貜埿鄣囊?guī)矩,當(dāng)真是問一句答一句,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有多說。 乖得張小愛都想去揉揉他明顯喝醉了的腦袋。 “我墮仙確實有想要保命的意思,但是何嘗又不是想要保住我們兄弟的命?!绷吹恼Z氣也終于緩和下來,“五通神已經(jīng)形同妖鬼,我和四弟好色二弟好賭三弟和你嗜殺,哪一個身上沒有背著違規(guī)天規(guī)的糊涂賬,妖界為什么就不能是我們的出路了?” “我等過你?!绷缤蝗恍α耍岸缍山偈』觑w魄散的時候,我等過你,三哥被殺的時候,我也期盼過你出現(xiàn),四哥在死前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可是你一入妖界,便真的如二哥所說的那樣,同我們割袍斷義了。” 張小愛皺眉,柳莫崇有兩個記憶,這樣的痛,他經(jīng)歷了兩次…… 一次徹底孑然一身,一次雖然留下了一條血脈,卻形同陌路。 “莫崇……”柳莫敬突然嘆息,表情復(fù)雜。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绷缤蝗惶执驍嗔吹脑?,苦笑,“你那時候剛?cè)胙?,需要快速站穩(wěn)腳跟,所以那段時間沒有空理我們?!?/br> “而等你站穩(wěn)了腳跟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卻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绷缈粗矍斑@個離他只有一丈遠(yuǎn)的大哥,他曾經(jīng)孺慕崇敬的男人,卻在他最需要他的時候離他而去,他沒有二哥那樣愛憎分明,墮仙不墮仙對他來說并沒有那么排斥,只是因為大哥墮仙拋下了他們四兄弟,他心氣難平而已。 命就那么重要么? 超過了相伴一千多年的兄弟情? 更何況他們當(dāng)時還找到了尸毒的解藥。 雖然他有兩條時間線的記憶,雖然他知道他大哥擔(dān)心的事哪怕他不墮仙也遲早會發(fā)生,但是他仍然是怨的,四哥臨死前不甘心的樣子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也是這些痛讓他忍辱負(fù)重驅(qū)了一千多年的魔看了一千多年的門。 現(xiàn)在,他的大哥就這樣完好無損的站在他的面前,皺著眉頭喊他莫崇。 一千多年了。 他無法忘卻,也很難原諒。 凜冽的山風(fēng)吹得他的酒意有些上頭,他看了眼裹在羽絨服里瑟瑟發(fā)抖的張小愛,對她伸出了手。 還是走吧…… 早就知道這樣的聊天不會有任何意義,他還是因為太過眷戀大哥這個稱呼留了下來。 他大哥,居然真的如他想象的那樣,為了自己活命放棄了兄弟。 “莫崇……”柳莫敬又喊了他一聲,這一次聲音帶著痛楚,他脫下了一直穿在身上的風(fēng)衣外套。 張小愛轉(zhuǎn)頭,然后捂住了嘴。 柳莫崇也回頭看了一眼,然后停住腳步,全身金光閃爍。 站在那里的的柳莫敬,并不是只少了一條胳膊,風(fēng)衣下面的身體,空空蕩蕩,只剩下了軀殼,猶如人彘。 之前張小愛看到的四肢,就像她看到的每一種幻象一樣,退去了外殼,本該是胳膊和腿的接縫處延伸出了幾條類似觸角的東西。 “在妖界站穩(wěn)腳跟比我想象中的難?!绷葱Φ臒o奈,“我盡力了,但是還是來晚了?!?/br> 柳莫崇一動不動的站著。 柳莫敬又重新穿好了衣服,站在原地,看起來像是只少了一條胳膊的樣子。 “鬼車干的?”柳莫崇聲音粗糲隱忍,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走了。 他大哥的修為遠(yuǎn)在他之上,以當(dāng)時的妖界來說,幾乎沒有對手,這其實也是柳莫崇氣了那么久的原因,他并不認(rèn)為他大哥會抽不出時間來救他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