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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飛起來的白蛇。周櫟摸著手里的紙條:“小布手里有門票,我手里也有一張,云檀身上有蛛網(wǎng),可能被當成我的行李了,會不會,這里就是平崖山的入口?”“行李”按了按太陽xue:“你說得還挺有道理……先等等她吧,我們就在這里坐一會兒,剛好看看村子怎么回事?!?/br>半個小時,換了好幾個姿勢,人影看不見,兔子也沒有,周櫟當即起身:“先找個住的地方,天快黑了,這里的路燈還沒亮,估計是壞了?!?/br>太慘了,不久前還想著訂酒店,現(xiàn)在只盼著有個活人收留一晚。作者有話要說:顧頡剛:“堯、舜的故事,一部分屬于神話,一部分出于周末學者‘托古改制’的捏造;他們‘言必稱堯舜’,你造一段,他又造一段,越造就越像真有其人其事了?!?/br>第41章旅店“給你們個好東西?!敝軝稻尤粠Я颂牵t帶綠的鐵皮小盒里,躺了一群獨立包裝的薄荷糖,“本來是給陳愿準備的,不過她這次設備實在是齊全,沒拿得出手?!?/br>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還能有塊甜滋滋涼津津的糖塊吮著,感覺真是莫大的恩賜,薄荷的氣味涌入鼻腔,令人腦目清明。布萊克拖沓著步子,跟在周櫟身后:“你應該開車來的,好歹有個睡覺的地方?!?/br>“這也太遠了,你一定是想累死我。”周櫟也發(fā)現(xiàn)了,睡不睡覺先不論,就現(xiàn)在行走在“花”的海洋里這種體驗,他不想來第二次。行至一間破落門戶前時,忽然起了一陣狂風,南北向的大道上本來落滿了紙片,被這么一吹,本應亂上添亂,但紙片好像長了眼似的隨風而去,絲毫不生亂象。周櫟從指縫里望了眼風頭處,立著一座石刻影壁,下有麻灰色須彌座,頂上有出檐,磚雕了色彩鮮明的吉祥圖案。隨著最后幾縷暮色斂入山頭,一只白鳥跛著腳跳在檐下挑燈籠的竹桿上,暗藍色的天幕下倏地灑開一片紅光,這個破落的大門前忽然敞亮了起來。沈云檀側(cè)著臉看他,用他獨有的輕緩清朗的聲音說:“是旅店。”哦,是旅店。答案在那兩盞紅燈籠上,白天的時候看不出來,里頭明晃晃的燈泡一照,照明了兩個隸書大字——旅店。方圓幾里估計也只此一家,周櫟前去叩門:“有人在嗎?”與其說旅店,更像是私人府邸,鋪首銜環(huán)掉了漆,門檻被踩出了兩條紡錘形的木色,里面?zhèn)鱽砩成车哪_步聲,周櫟有種莫名其妙的恐懼,既然有人,怎么不搭話呢?他已經(jīng)做好了大門一開看到吊死女鬼的準備,哪怕女鬼雙目圓睜直勾勾地盯著他,唇邊再加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他也能談笑自若。頂門杠哐當哐當?shù)仨懥藥紫?,周櫟后退幾步,?cè)身以備。門開了一條縫,院里有光,背光的人影拖長了音調(diào):“誰——呀?”周櫟看見了,開門的是個姑娘,還很漂亮,茶青水漬紋緞布旗袍,半長不短的頭發(fā)隨意地盤了髻,用黑皮筋固定了,動作一大,就掉下幾綹,在臉邊晃呀,晃呀。他問:“你好,請問這里是旅店嗎?我們想借住一晚?!?/br>“進——唄!”那姑娘推開門,向四周張望,咯咯地笑了幾聲,“嚇著了吧,你們來得巧,剛好撞上這排場?!?/br>這一笑,總覺得面前這人似曾相識,周櫟又打量了幾眼,將信將疑地喊道:“陳愿?”一旦有了這個想法,立馬就覺得她和陳愿像到了極致,五官長開了,眼睛不再占那么一大塊地方了,她整個人瞬間就在時光里泡了一圈,笑起來一排白牙還算正常,兩顆門牙也知道矜持似的沒再繼續(xù)擴張地盤。她愣了一下,收起笑臉,沒什么好氣地翻白眼:“神棍?別以為自己很厲害,這地方厲害的人多了去了?!?/br>說罷,她打了個響指,一只綠皮鸚鵡落到主人肩上,聲音聒噪:“歡迎光臨?!?/br>周櫟正要繼續(xù)問,那鸚鵡又來了一句:“狗東西!”這大概是鳥隨主人吧,他低聲喃了句,仔細看了那姑娘幾眼,又覺得不那么篤定了,這年頭真是怪事頻出,別說長得像,馮鞏和高橋一生還長得像呢,他暫且擱置了這個想法。等他們走進院門,那姑娘飛快地關(guān)門,架橫桿,生怕什么東西進來似的,緊接著擺出jian商的架勢:“走吧。我們這兒是看心情收費的,你們準備好錢了吧?”看來是惹人不悅了,周櫟還真沒見過這么囂張的旅店老板,他覺得自己得保持沉默,于是輕扯沈云檀的袖子,遞了個眼色過去。“全村,就這兒亮著燈???”沈云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這個姑娘明擺著想訛人,說什么不也是白搭嗎?“老板娘怎么稱呼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陳愿,你旁邊的神棍不早就打聽到了嗎?”那姑娘從五斗櫥最下面的抽屜里掏出一個薄賬本,也不能叫賬本,就是紙質(zhì)粗糙發(fā)黃的草紙本,上面本來有三個綠字——“作業(yè)本”,被她用黑筆劃掉,旁邊認認真真標明了——“賬本”。之所以用認真二字,是因為這兩個大字實在是不好看,一筆一劃,恨不能用上全身力氣,像是低年級小學生寫自己的擰巴名字。賬本看起來只寫了一頁未滿,周櫟忍不住問:“這生意不大好啊?也難怪,這邊又沒什么風景名勝?!?/br>陳愿又拉開一個抽屜,示意他往里看:“多少本我也不知道,你以為我只有一個賬本嗎?”一模一樣的本子,有幾個沾水凹凸不平的,還有幾個缺失掉頁的,整整擠了一抽屜,大都是卷起來栓好了往里一塞,周櫟知道自己不該多說什么,但是對著這么一張趾高氣昂的臉,他忍不?。骸澳氵@些賬本放平了疊成一摞不好嗎?非要這樣……凸顯個人特色?!?/br>沈云檀碰了碰他的手,低聲耳語:“我覺得她就是陳愿?!?/br>周櫟無奈地笑:“我覺得也是啊,但是看她那樣子還不像演戲,再說誰演戲還能配一套旅店了?”毫無疑問,這個旅店真的是旅店,院子四合,不到十間客房,都開了靠窗的臺燈,燈光下明暗錯落,可窺得內(nèi)里景象:紅木大櫥柜、花瓶、白色床品——方便漿洗。如果是景區(qū)旁邊當然可以理解,問題是,這里哪來的客人?陳愿奇怪地盯著他們看,嗤笑一聲:“我樂意。別嘀咕了,身份證!”又指著布萊克:“你就算了,你記另一個賬本?!?/br>周櫟的心跳驟然加快:“為什么他和我們不一樣?”“他不是人,不是人的東西身份證有用嗎?人記在人冊子上,妖記在妖冊子上,你算是人里頭的執(zhí)法者吧,隨便想記哪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