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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將枕頭薄被搬了下來。程文哲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總覺得自己是個锃光瓦亮的燈泡,正要出言打趣幾句,沈云檀和善地一笑:“沒事,收留你了,去拿東西吧。”趁著程文哲轉(zhuǎn)身的空當(dāng),周櫟往沈云檀被子上一撲,同樣都被太陽曬得松軟,但可能是被沈云檀裹了一會兒的原因,他的被子附著一層干燥柔和的香氣,像他這個人一樣,一個英俊又溫暖的年輕男人,孤身一人游蕩在這個邊陲小城市,沒有黃金萬兩,也不至于家徒四壁。周櫟戳了戳沈云檀的腰:“你家在哪兒?。繘]有見你提過?!?/br>沈云檀順手將枕頭并排擺了,答得輕巧:“白玉山,現(xiàn)在家里沒人了,不過還是會經(jīng)常去看看?!?/br>周櫟眼睛一亮:“是白檀村嗎?我喜歡你的名字,是的話就太巧了?!?/br>沈云檀含笑點頭:“是,就是那里?!?/br>“那你有沒有去過旁邊的白石寺?我以前身體不好,經(jīng)常在那兒住著?!敝軝岛捅蛔訚L作一團,只露出個頭,彎了眼睛笑著看他。沈云檀思索片刻,心里都是當(dāng)年那場大雨,周櫟窗外的老樹生了惡意,自己急匆匆地趕去救人,他當(dāng)時那么小,后腦勺還留著一條末端綁了紅繩的小細辮,不想過早地介入他的童年,于是只隔了一堵墻默默護著。“去過的,還看見一個同我差不大的小男孩。”沈云檀摸了摸周櫟的臉,戲謔地瞧他的模樣,“和你長得很像?!?/br>周櫟聞言非常驚喜,但又不無遺憾:“那一定是我了,我們本來可以早點認(rèn)識的?!?/br>沈云檀沉吟著躺在周櫟的枕頭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早點認(rèn)識能早點和我困覺嗎?并不能,現(xiàn)在挺好的?!?/br>“可真不要你的老臉呀。”程文哲一進門就聽見這句話,發(fā)出了如此感慨。接著同仇敵愾地湊近周櫟的耳朵邊:“窺見這人的本性了吧?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br>周櫟就不這么配合了,一掌將他推上了樓梯:“少瞎編排,我看人很準(zhǔn)的,比如你就是個膽小鬼。”“了不得了不得,我是惹不起了,有人幫腔真是春風(fēng)得意啊?!背涛恼馨β晣@氣地爬到了上床,徑自躺平了思考人生,不過三秒又不甘心地問了句:“那你看沈云檀是什么德性?”周櫟毫不猶豫地回答:“世界第一好。”“我知道了,晚安吧各位,我在夢里也要找個男朋友。”一晚好夢。次日,周櫟的胳膊搭在沈云檀的小腹上,聽說這樣會導(dǎo)致做噩夢,他暗自決定等人醒來一定問清楚。他戀戀不舍地離了床,看著手機上家里發(fā)來的消息嘆了口氣:“想吃特制的番茄牛腩面嗎?”周櫟回家后先巡視領(lǐng)地似的每個屋子走了一圈,又蹲在電視前看了半晌,被賀文珺呵斥了一聲:“怎么不鉆進電視里去?你那眼睛遲早得壞?!?/br>他往后挪了幾寸:“這么多年了,不也沒壞嗎?我爸去哪兒了,最近總不見他?!?/br>周嘯山又出門了,最近他經(jīng)常不在家,不知道在忙什么。“媽,說好的番茄牛腩面?”周櫟十分記掛這個合他口味的飯,經(jīng)常被以此要挾做家務(wù)。“中午,你急什么?餓死鬼投胎似的?!?/br>美食真的令人愉悅,他的飽腹感一直持續(xù)到回了茶館。趙警官又來了,周櫟心里咯噔一聲,表情凝重:“又死人了?”“沒有沒有?!壁w警官點了一杯茶水,坐在周櫟對面,“酒店一直不開門,經(jīng)理都不敢住里面,往哪兒死?。俊?/br>他肩膀抖動了一下,又想到了那血淋淋的羽毛,連皮帶rou的人體雕刻,女人的皮膚白,照片又失真,單獨看這一部位的時候,他恍惚間忘了這是雕在人胸口的,反而聯(lián)想到雪地里染血的鳥羽。周櫟搬出電腦,滑動鼠標(biāo)找出趙警官說的那幾張照片。第28章羽毛這地方跟一樓的路由器隔了一道墻,照片幾乎是按像素往外蹦的。周櫟趁著加載的時間還擦了遍桌子,門口蹲了一只貓,這只貓最近住得很舒服,生活規(guī)律且吃喝不愁,毛發(fā)都亮了許多。“你們覺不覺得就像是有一片金屬羽毛,燒紅了往人皮上一按,刺啦一聲燙出了形狀。”方琢言在掛著耳機和經(jīng)理說話,看到他們打開電腦,走過去直愣愣地盯著傷痕特寫。他的臉色不大好,也難怪,任誰遇上這種事臉色都好不到哪兒去,“不是,燙傷沒有這么平整。”周櫟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以前的奴隸或者犯人,會被燒紅的烙鐵燙出疤痕,用以標(biāo)識身份。電腦屏幕分了兩塊,將兩個人的傷口放在一處比對,形狀、大小幾乎一模一樣,切口平整,連出血量都相似。趙警官又接了個電話,神色無奈地看向周櫟:“所有的資料都在這兒,我還有別的差事,就先走了,有問題聯(lián)系我。”周櫟翻看半晌,感覺都是些廢話。“明眼人誰還看不出來這是銳物傷?”方琢言看著一屏幕的謹(jǐn)慎話語,要不是這是周櫟的電腦,他真想直接砸到地上。周櫟按著太陽xue仰躺下去,最近的事情接連不斷,一周過得跟一年似的,以往他只管當(dāng)個清閑的茶館二老板,歸到手里的案件屈指可數(shù)。推出去嗎?但這又不是毫無相關(guān)的人物,不管的話怪不好意思的。周櫟決定去一趟現(xiàn)場,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剛邁開腳,他的視線就落在隔壁的鸚鵡籠子上,空的。那只綠油油的鸚鵡一般只在傍晚消失一會兒,有時候還會碰到鳥的主人,周櫟笑瞇瞇地打聲招呼,也算鄰里間混了個眼熟。現(xiàn)在不早不晚的,不是遛鳥的時候啊。沾了稀拉鳥屎的鐵門半開,難不成,那鳥自己越獄了?陳衡正站在茶臺前一絲不茍地煮水烹茶,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總是很認(rèn)真,茶道里有個詞叫“一期一會”,隨緣而聚的人們在這里喝茶歇腳,可能他們之后不會再相見,但在來日回想起旅途的這一刻,總能隔著時空幻嗅到幾絲清幽的茶香。等他忙完后,周櫟過來招手:“老陳,我們又得去一趟了?!?/br>頓時,陳衡四仰八叉地閉眼躺進了他的老圈椅,周身疲憊:“命案?都多長時間沒有出過命案了,我看十有八九是人干的?!?/br>“你醒醒啊老陳?!敝軝祵⑹謾C對著他的臉,讓陳衡看那兩張羽毛的對比圖,“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人是做不到這么精密的雕刻的?!?/br>“等等?!标惡獗犻_了一只眼,仔仔細細湊近了看,“沒錯,簡直跟打印機似的……這能調(diào)顏色嗎?調(diào)成白色看看?”周櫟見他倏地從半死不活狀態(tài)里掙扎了起來,心里大約有了數(shù):“這羽毛就是照著那東西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