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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大小的花盆,透著非常古樸的土陶質(zhì)感,五色也很純粹的一圈接一圈壘到盆口。池秋鈺將遨天備好的五色土,按花盆上那一圈一圈的顏色,整整齊齊疊好了下方代表金木水火的四層,將胎種置于盆中,再蓋上大約一指厚的“土”層。按手札所記,兩人還在遨天境中,尋到了一口蘊含木靈息的靈泉。“土”層覆上,又往這花盆中澆了一整壺靈泉,看泉水將盆中五色土浸透,這胎種才算種下了。此后每旬,便要往這花盆中澆上一整壺靈泉。本以為一切安心,該到了等待發(fā)芽的時間。夫夫二人為確定事無遺漏,將那手札再次翻看時,竟然在手札的最后一根竹簡中,看到了一行幾被抹去,之前也根本沒有注意到的一行字。而這行字,讓兩人心中又是一沉。天元之體繁衍子息,乃是逆天而行,胎種易得,魂體難尋,此法終……大約是還沒寫完,便已起了抹去之心,這行字竟然就斷在了這里。看著這樣一行字,池秋鈺甚至覺得,遨天境的前主人將這空間靈寶棄于不顧,可能也與這件事情有關(guān)。也許,那位前輩的兩生草繁衍之法,并未成功。即墨微看到這行字,準(zhǔn)備掩去之時,卻被同觀此卷的池秋鈺,已看個正著。見池秋鈺的神色都變得沮喪,即墨微忙安慰道:“就算魂體難尋,既然天道讓我們與這遨天境相遇,也許,結(jié)果便會因此不同呢?”池秋鈺覺得自己并沒有被安慰到,看著窗臺上那個土陶花盆,神色間很是萎靡。胎種由自己育出,又在他身邊溫養(yǎng)了三年之久,那胎種就算埋在了花盆之中,即墨微依然能感受到胎種上蘊含充分的生命力。即墨微見池秋鈺似乎深受打擊,忙將竹簡扔開,將人摟到了懷中,道:“丹生你看,從你與我相遇,這繁衍子息之事便一路順?biāo)臁O扔械忆h師叔知道這兩生草,又有我天生木靈根純陽之體,再而還有兩生族的與善而為,既然兩生族都能得以用這方法繁衍子息,不可能輪到你,便真的魂體難尋?!?/br>想到兩生族那些也以兩生草繁衍來的子息,池秋鈺神色倒是振奮了許多。天道之所以玄妙,便是因為難測。倘若真不希望他繁衍子息,便該如即墨微所言,從一開始就遇不到即墨微,也不知道兩生草,更遇不到這遨天境。既然天道讓他遇到了這些,如今連胎種都育出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他現(xiàn)在就沮喪,還是太早了些。雖依然患得患失,池秋鈺倒是依照手札所記,開始認(rèn)認(rèn)真真種植這顆胎種。遨天境中無歲月,自然也就不存在晝夜。兩生草雖然能在這方空間中被靈氣育成,作為胎種想要育化人身,卻得有陰有陽。為了讓胎種能更好的生長,兩人從遨天境中,搬到了即墨微早年建成的微院中居住。每日晨曦,池秋鈺便將那花盆捧到微院中四方寬闊的庭院中,擺在院中那方小圓桌上,曬到靈氣充足的第一抹陽光。每日晚間,也會帶著這花盆,坐在庭院中的水月臺上,吸收蘊含靈氣的那抹月華。池秋鈺甚至每時每刻都關(guān)注著這花盆的動靜,即墨微看著有些心疼,卻也與池秋鈺一樣,希望這胎種早日發(fā)芽。時間在池秋鈺這般精心照顧這花盆間,如水般流逝。轉(zhuǎn)眼又是三年已過,這花盆竟連顆嫩芽都沒長出來。若不是即墨微還能感受到那顆胎種中豐沛的生命力,即墨微都要以為,這胎種是真的死了。而隨著時間的流逝,池秋鈺也漸漸有些堅持不住。這日將花盆從庭院中捧回,看著靈泉都不知道澆過多少回,依然沒有動靜的花盆,池秋鈺到底沒忍住,竟哭了出來。即墨微看著前一息還澆著水,后一息卻哭出來的池秋鈺,手足無措之余,忙將人往懷中摟住了。但池秋鈺已然如此,他自不能再亂了方寸,強笑著對池秋鈺道:“說不定便是因為丹生這般著緊,這娃兒才被嚇得不敢發(fā)芽。”池秋鈺一念執(zhí)著,堅持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近乎道心飄搖。此時聽即墨微這一勸,不僅沒能寬心,還擔(dān)心是否果然如此,急意攻心,喉間竟嗆出了一口心頭血。即墨微嚇了一跳,正要為池秋鈺療傷,卻發(fā)現(xiàn),那口鮮血正好落入盆中,芬芳四溢之余,盆中那久久不見動靜的胎種,竟忽然有了動靜。池秋鈺正哭得抽噎,即墨微將他雙手按在那土陶盆上,又驚又喜道:“丹生,你自己感受一二?!?/br>池秋鈺本已近乎絕望,他天元之體對氣息之敏感,卻是天生。即墨微話音剛落,他也從那花盆中感受到了些許不同。繼而更如醍醐灌頂,道:“靈息天成,精元由你我供給,如今想要讓他發(fā)芽化形,大約還需你我相助?!?/br>當(dāng)下,也顧不得自己傷勢,已凝了靈刃,很是舍得的劃在了腕上。天元之血淋漓而出,即墨微心疼之余,又被盆中的動靜驚到。那顆胎種,竟果然將落入盆中的天元之血吸納一凈,已有旺盛的木靈息從那胎種之中,似要破體而出。只池秋鈺的天元之血被吸納一凈之后,卻又小了動靜。池秋鈺似半點覺不到痛,已又是一刃劃了下去。一方是子嗣,一方是愛侶,即墨微看得rou痛,又覺得似乎不該攔。只這次,那胎種將天元之血又吸走一部分,池秋鈺的天元之血卻還余了幾滴洇在泥中,胎種卻已力有不逮,似乎從那種皮中掙扎不出。即墨微看池秋鈺又要動作,忙壓下了他,道:“丹生元血還在,卻無動靜,說不定是要我再助一臂之力?!?/br>當(dāng)下,也不猶豫,也如池秋鈺一般,手起刃落,在腕間劃下了一道。池秋鈺自己割起來似感覺不到痛,見即墨微這一道靈刃劃下來,卻忙幫著壓住了傷口,急急問道:“先生可痛?”即墨微又氣又痛,語氣都壞上了兩分:“丹生若痛,我自然也是痛的!”池秋鈺看到自己腕間兩道血痕,察覺到疼時,也終于語含愧疚道:“我只是,見果然有用,這才沒忍住傷了自己?!?/br>即墨微瞪了他一眼,注意力便很快被花盆中的動靜牽引了過去。池秋鈺自然也是如此。只見三年來沒有半絲動靜的土陶花盆中,顫巍巍探出了兩抹嫩芽。隨著花盆中屬于兩人的元血消失,那兩抹嫩芽間,還探出了一根細如發(fā)絲的小卷須。那小模樣兒,與即墨微當(dāng)年腹上那rou芽,可謂一模一樣。池秋鈺不敢置信的將視線從花盆中收回,轉(zhuǎn)向即墨微問道:“發(fā)……發(fā)芽了?”第74章心塞即墨微最近幾日,覺得自己備受冷落。以往那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