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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個兔子的好?”她問玄初。 “這個金魚紅彤彤的,看著熱鬧喜慶?!毙醯馈?/br> 她讓玄初提著金魚燈,自己退遠(yuǎn)兩步看看:“好吧,就這個金魚燈了?!?/br> 某一處高樓上,恰有一雙眼睛轉(zhuǎn)了過來,越過蕓蕓眾生,落在了虞楠裳身上。 原只是無甚聊賴的放目遠(yuǎn)望。浮光掠影地掠過,略微停頓了一下,神思似飄遠(yuǎn)回遙遠(yuǎn)往昔。痛惜地閉了閉目,欲轉(zhuǎn)身,又再多看一眼。 便在這一眼,那披著紅披風(fēng)提著彩燈的少女,轉(zhuǎn)過了身,曝露了面容。 渙散的目光突然凝聚成鋒利的刃,窗欞被重重撞擊:“阿昕!” “將軍喚誰……”屋中的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窗戶一動,那憑欄遠(yuǎn)望的人已經(jīng)跳了下去。 眾人驚訝簇到窗戶旁,只見那人狂奔而去的背影。 “我這就回家了?!蹦沁呌蓍褜π醯溃骸斑@邊有一條隱蔽小巷,離我家很近的?!?/br> 兩人的身影便沒入那曲折幽深的小巷中。 片刻之后,那人奔跑到了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阿昕,阿昕!”他絲毫不顧及周圍人驚訝的目光,四顧呼喊。 又一把揪起那賣燈的攤主:“阿昕呢,阿昕呢?!” “這,小人不知道您在說什么……”攤主給他散發(fā)的凌厲氣勢嚇壞了。 “剛才在你這里,手提彩燈的紅衣姑娘!”他咆哮道:“她在這里,在這里!” “啊,那姑娘,走了,走了!似乎是……那邊!”攤主指了個方向。 他推開攤主,向他手指之處追去。 燈影重重,人來人往,他一直在奔跑,在呼喊:“阿昕,阿昕!” 直到有許多人擋住他的去路:“將軍在尋覓何人?請將軍吩咐屬下們!” 這一聲聲將軍將他的理智喚回:此時已經(jīng)是十九年后了。 他再不是那個不名一文的毛頭小子了。 而是剛剛受封大將軍大司馬的向大成。 可是為何,還會如此狼狽地奔跑在街頭。 那些年少情思,他都以為給忘卻掉了,原是從未忘卻。 可是那香消玉殞的人,如何還能尋回。 向大成閉了閉眼睛:“無事,原是我眼花了?!?/br> 第50章 身為京城炙手可熱的新貴,向大成的一舉一動都為權(quán)貴們所矚目。等到華燈初上,他追逐于鬧市街頭、口喚阿昕這事已經(jīng)傳遍了各大高門。 一時間諸高門中,向大成的同輩人皆憶起了那久遠(yuǎn)的往事:近二十年前,宏化候府大小姐馮昕是何等的風(fēng)華無雙。而那一襲白衣自塞北來的虞梅仁,又是何等的鋒芒畢露。二人情投意合珠聯(lián)璧合,一時讓多少人羨慕不已,又讓多少人黯然神傷。 當(dāng)然心有不甘的也大把的人。這其中就以向大成鬧的最厲害,最狼狽。他拎了一柄長劍,光天化日之下,朱雀大街之中,攔住了虞梅仁。 “啊,那虞姑父如何逃得一劫?我知道了,定是大姑母出現(xiàn),美人救英雄!”宏化侯府三房,杏裳、樺裳二女也聽母親提起了這一段往事。 三夫人搖頭:“你們虞姑父豈是這樣窩囊的人。他當(dāng)街應(yīng)下了向大成的挑釁。誰又知道,才華那么厲害的人,還有一身的好武藝。那向大成可是世代將門,從小在兵營里摸爬長大的,竟不下三兩招,就讓你虞姑父打趴在了地上,當(dāng)著滿京城的人,給你虞姑父立下誓言,此生再不打擾你姑父姑母。這事兒之后,他就出了京城去了西疆,這近二十年,攏共也只回來了那么一兩次?!?/br> “啊,虞姑父那么厲害啊!”杏裳、樺裳對視驚呼。 “是啊,彼時誰又能想到,這二十年后,向?qū)④姍?quán)傾朝野,而你虞姑父,反倒蹉跎不起?!比蛉藝@口氣:“若是你虞姑父能出仕,咱們府上,也不至于落至今日這般需要看著別人眼色過活的境地。” 杏裳樺裳聽了母親這凄涼之語不禁惶惶然。三夫人見把她們嚇著了,又笑了:“看你們這些千金大小姐這點(diǎn)膽量。左右你們爹只是個沒用的小兒子,娘手里也還有幾個銀子,再難過也不至于難成二房那樣?!?/br> 提起二房,母女三人一齊嘆了口氣。他們府中三房總體而言還算和睦,如今二房落難,他們也是心有戚戚然。 此時的二房之內(nèi),同樣聽聞了今日這事的二夫人反是一掃多日頹勢,雙眼之中有了神采?!笆窃诔煽捣恢邪l(fā)生的事兒?那是虞姑爺家附近啊,向?qū)④娪龅降?,肯定是囡囡了……囡囡長的這樣好,品性和她娘又是一樣一樣的……”她呢喃著。 “你說這話,意欲作甚?”一旁的二老爺正自己和自己下著棋,聞言抬頭皺眉問她。 “我只想救咱們的桐裳,老爺,”二夫人看向他,短短時日,她鬢生白發(fā),雙目也變的渾濁:“向?qū)④娂磳︵镟锏哪锴楦罘N,見了囡囡必也是喜歡的……若是把囡囡送到向?qū)④娚磉?,乘著將軍歡喜,求將軍幫咱們向皇上說幾句話,咱們的桐裳就能救出來了!” 二老爺手中棋子嘩啦啦掉了一地:“你,你怎能生出這般心思!你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嗎!” “可是咱們的桐裳已經(jīng)在火坑里了!”二夫人哭嚷:“你不是沒聽到那傳過來的話,現(xiàn)在給拘在廢王府中,這般冷的天,吃的都是冷飯殘羹,連個炭火也不給……我的桐裳何曾受過這般罪過,再耽擱下去,怕是沒命了!” 二老爺聽了這話,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是我這個當(dāng)?shù)臎]用……” “老爺!”二夫人跪在他面前抱了他腿哀哀道:“便是把囡囡送到將軍身邊,以她的身份,其實(shí)也是高攀啊,并沒虧著她什么……老爺實(shí)在不忍心,便合當(dāng)不知道,這謀算血親的罪名,便讓我一個人擔(dān)了便是……”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這罪孽,便是要擔(dān)也合該我這個男人擔(dān)!”二老爺掩面把她扶起:“罷了,你且說說,如今京中各府對咱們唯恐避之不及,便是想把人送去,也是件難事……” 二夫人抹把淚:“我有計較,聽聞馬上就是將軍之母的壽辰,將軍府要大賀,我的娘家已經(jīng)收到請柬了……” 虞楠裳何曾知道自己已被這許多人掛念起。她的小日子依舊簡單快樂。 “爹也走了近半個月了,也沒個信兒回來?!边@天晚上吃了飯,她邊伏在炕桌上寫寫畫畫,便跟傅晏閑話。 “許信兒已經(jīng)在路上了?!备店痰?。 他卻是已經(jīng)得到消息,虞梅仁已快馬加鞭,到達(dá)北疆,著手控制疫情。諸事繁忙,倒是沒顧上寫信。明天得讓玄初安排個人,替虞先生報個平安信。他心想著。 “嗯?!庇蓍逊胚^這一節(jié),專心作畫。這畫她已細(xì)細(xì)畫了半晌了,傅晏偷眼看過去,紙上半個面容已經(jīng)成型,這小囡囡的繪畫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