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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比這難受多少倍的時候都忍過來了。傅晏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虞楠裳在做活計的時候,慣來是全神貫注,別的什么都聽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的??墒茄巯拢涿畹厮X著有些心緒不寧,空氣中似乎隱隱傳來緊張不適的訊息……她放下針線,揉揉手腕,無意識地就看向了一邊的傅晏——他怎么又把自己埋進(jìn)被子里了? 虞楠裳輕輕爬過去,掀起一小角被子往里看。 傅晏沒注意她的接近,被突如其來的光亮下了一大跳,一抬頭,就和虞楠裳臉對臉,幾乎貼到一起去。 “燕娘你沒睡???你有沒有不舒服啊?”虞楠裳問他。隔的這么近,她的氣息無比清晰鮮活,自幼生長宮廷,傅晏見過許許多多的女子,可她們的氣息,在傅晏的印象中,是名貴香料熏蒸出來的蒼白冷弱。而虞楠裳不一樣,虞楠裳的氣息,活潑又清新。這氣息撲入鼻中,勾引的人也變活潑許多——他的心臟跳動的就比以往快速…… “臉怎么這么紅?是發(fā)熱了嗎?”偏虞楠裳還往前一湊,用她的額頭抵住他的。 傅晏火燒似的卷著被子打個滾兒遠(yuǎn)離她。“我沒事?!?/br> “不對,你明明很難受?!庇蓍严嘈抛约旱闹庇X:“哪里不舒服?你跟我講啊?!?/br> “沒事?!彼哺悴欢约?,明明她主動問了,他還是不想說。 “你不要害羞啊,”虞楠裳這才察覺他的確是有虞老爺所說的固執(zhí)強(qiáng)拗:“你比我大不了兩歲,有什么不好跟我說的?!?/br> 她問了半天也沒問出什么??粗蔷沓梢粋€繭的身形,虞楠裳又是莫名其妙沒由來的,覺著現(xiàn)在讓他一個人呆著比較好。 “我去看看中飯。你想說了就叫我?!彼f著下炕離開了。 傅晏趕緊起身——如果不是身上的傷勢傅晏怕是會一個跟頭跳起,直撲屏風(fēng)后馬桶。 一時中飯好了,虞楠裳喂傅晏喝米油的時候,傅晏卻死活不肯喝了?!拔也火I?!彼f。 虞楠裳卻是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會子事兒!這燕娘,臉皮也忒薄了……她想了一想,先不管他自己跟蘇子吃飯。吃飯間道:“難得今天這么好太陽,好久沒給大黑洗澡了,一會兒我繡活弄完咱們一起給大黑洗澡?!?/br> “哎!”蘇子興高采烈地應(yīng)下了,又道:“jiejie你那壽禮要繡好了?” “嗯,只差一點(diǎn)點(diǎn)了。”虞楠裳道。 果然再問傅晏要不要喝的時候,傅晏便默默張嘴了。 大黑是一匹馬,一匹馱了虞老爺快二十年的老馬。它身壯腿長,提步間威嚴(yán)又優(yōu)雅,便是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依舊能夠馱著虞老爺和虞楠裳倆人從蘆葦巷一口氣飛奔到城外玉山。這委實(shí)是一匹好馬。 虞楠裳把大黑從馬廄里牽到后院中央,蘇子已經(jīng)取來了大黑專屬的刷子、梳子、手巾。虞楠裳刷馬身上,蘇子梳馬尾巴,倆人一前一后忙活起來。大汪聽到動靜也從前院跑來,在大黑四蹄下撒著歡兒地竄來竄去,不時還躍起撲大黑一下。大黑只仰起頭傲慢地打個響鼻,根本就懶得理它。蘇子喝它:“大汪,不許搗亂!一會兒也給你洗個澡!” 大汪最不喜歡洗澡了。聞言啊嗚一聲逃走了。 “跑也沒有用!多少天沒洗澡了?身上臟死了!”蘇子朝它喊。 虞楠裳卻想到,燕娘是不是要洗澡的,在青樓里給大罵折磨應(yīng)該是沒有好好洗過澡的。雖然身上受了傷大冬天的不好碰水,可是女子私密之處幾天不清洗得多難受……她即活動不便,臉皮又這么薄,定是不好意思求助自己爹的…… 大汪又汪汪叫起來。很快就聽到又有人敲門:“大姑娘,蘇子,在家吧?我來了?!?/br> 是紅娘子。 紅娘子是個可憐人。她今年不過二十余許,先頭夫君早早去了,只給她留了兩個小女兒。她的惡毒婆婆便以她沒兒子的由頭,大冬天的把娘仨趕出了家門——不說給些銀錢,便是一身棉衣也給從身上扒下來!紅娘子原是隨夫家孤身離了原籍,在京中半個親友也無。當(dāng)下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只能流落于街頭,差點(diǎn)沒凍餓死。好在讓虞老爺撞見,救回了蘆葦巷,慢慢幫她們安定下來。紅娘子感激涕零,原是想給虞家做下人報答的,但是虞老爺不肯用女仆。這紅娘子便攬下了為虞家漿洗灑掃一些粗活兒。不過虞楠裳和蘇子兩個勤快,她也沒多少事兒,便隔三差五來一趟。 “娘子來啦,我們刷馬呢?!碧K子給她開門。紅娘子跟她壓低聲音咬耳朵:“新納的姨娘可是好伺候的?” “還病著呢,病的起不了床呢,沒什么好伺候不好伺候的?!碧K子道。 紅娘子往正房瞅瞅,又道:“我可是要去拜見的?” “不用不用,老爺說了,姨娘得好生將養(yǎng),誰也不見。”蘇子擺手:“如今不方便,就不留您耍了,倒有幾件漿洗衣服,你等等我去給你拿?!?/br> “哦,哦?!奔t娘子應(yīng)承著,眼睛可還是不甘不愿地看著正房,仿佛想看穿那層窗戶紙看看里面躺著的是怎樣一個狐貍精似的。 乘著蘇子去搜羅舊衣服,紅娘子到后院給虞楠裳請安。也跟虞楠裳說:“若是這姨娘膽敢使jian?;愀抑v,看我不撕了她的臉!” 哈哈,怎么每個人都覺著燕娘好兇狠。虞楠裳笑笑不說話。 “這些就勞煩娘子了。”蘇子用個藤框裝了臟衣服來。 紅娘子當(dāng)著她們的面,先把衣服整理了一遍。這是她精細(xì)的地方,免得主人家有夾雜銀錢在換洗衣服里,以后說不清。 一件繡著大紅牡丹的肚兜兒露了出來,明晃晃地刺的人的眼疼。 “喲!”虞楠裳蘇子的貼身小衣向來不用紅娘子洗的,紅娘子就知道這是那位新來的姨娘的。她兩只手指捏起看看,感覺那絲綢柔的怕是自己長了老繭的手摸摸都得給勾了絲兒?!斑@花草,嘖嘖,一看就是那地方的……” “娘子!”虞楠裳臉一冷,沉了聲兒。 “啊,我,我先走了啊!”紅娘子自知失言,紅了臉抱了衣服快步離去了。 虞楠裳卻又想到一事:燕娘臥病在床,這中衣不替換大冬天的倒也罷了,這小衣可不行…… 于是下午的陽光里,傅晏就見虞楠裳拿了一物展示在自己眼前咫尺之距:“這是我新做的肚兜兒,還未曾上過身。你看看,你可能穿的?” 第8章 虞梅仁的氣性(捉蟲) 菊本是最素雅不過的花朵,可是綻放于這一方小巧玲瓏的橘色絲綢之上,竟是綺麗的讓傅晏無法直視。 他咬著唇直著眼半天沒回過神來。 虞楠裳只以為他在思量是否合身,又拿出一物:“一起還做了一條褻褲,只是我揣度著你身量比我大,應(yīng)該穿不下——要不你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