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遠又急忙托關(guān)系，找后門，最后人家給了一句話，衛(wèi)成已經(jīng)被所歸屬統(tǒng)轄軍隊的長官領(lǐng)走了，人不在彥綏，至于去了哪里，卻不曉得。

一聽這個消息，西遠嘴上以rou眼所見的速度，起了一溜大火泡，西韋急的一個勁兒喊“哥，哥。”

回到家中，哥倆只告訴其他人衛(wèi)成去從軍了，別的沒說，大家雖然覺得突然，但是不知道前天發(fā)生的事情，所以，都沒想那么多。

西遠沒有隨西明文回去，在彥綏又停留了半個月，托人托關(guān)系，打聽衛(wèi)成在哪里，始終沒有個消息。

自來軍政就是分開的，地方管不著軍隊，軍隊不得插手地方，當(dāng)然，特殊時期除外。憑他們這些小百姓的人脈，打聽衙門里的事情都費勁，何況軍營的了。

看來只能等衛(wèi)成氣消，主動給家里來信了！

西遠一遍一遍安慰自己，翹首企盼，希望哪天衛(wèi)成送封書信回來，哪怕只是讓他知道，成子平平安安，人在何方也好啊。

又等了幾天，始終沒等來衛(wèi)成的一丁點消息，家里那邊一遍遍讓趙叔和栓子捎信，叫他回家一趟，玲子身子有些不大好。

西韋勸著，西遠等了又等，沒辦法，只好先回蓮花村去看看。

家里，玲子在那天西遠和老爹走后，心里一直不踏實，知道西明文回來，說衛(wèi)成從軍去了，她方松了口氣，看來，別人還不知道具體是怎么回事，衛(wèi)成也沒有說。

玲子心里落了地，去掉了衛(wèi)成這個礙眼的，心情好了起來?？墒?，西遠一去二十幾天，沒有回家，她心里又沒底了，所以借口說自己不舒服，讓老趙叔他們帶信，叫回西遠。

西遠回來，玲子見他待自己沒有二樣，這回方徹底放心。西遠自己心煩意亂，仍是找李大夫給玲子號的脈，李大夫只是說大人有些焦慮過度，但是問題不大，不用吃藥，只注意飲食就好了。

家里人想問問西遠，衛(wèi)成為啥這么突然從軍去了？可是看西遠失魂落魄的樣子，都忍著沒有問。西遠不想讓家里人跟著擔(dān)心，竭力調(diào)解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高興起來。

西韋不放心哥哥，第二天也趕了回來，在家里陪了兩天，見西遠雖然做事情興致不高，但是總體還好，方放了心，回了彥綏。

這天，家里人都各忙各的，西遠無事想到后院雞場去看一下。他們家因為前年的災(zāi)害，養(yǎng)雞的數(shù)量減少了很多，去年只是幾百只，今年也不過剛剛一千多，李歪脖生怕雞少了，西家不雇傭自己，很是擔(dān)心了一段時間，還是西遠找李東，把話說明白了，讓他們家放心，李東回去把西遠的話說給老爹聽，李歪脖才不胡思亂想。

看完雞，西遠往外走，剛走出不遠，就聽后面有人喊，西遠回頭，見李歪脖媳婦追了出來，到了近前，看著西遠，似乎有話想說又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子。

“李大娘，你有啥事？沒事兒，說吧?！蔽鬟h和顏悅色的問，心里很奇怪，李歪脖媳婦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跟正常人無異，但是仍然膽怯跟人接觸，尤其是男人，每次看見他們，都點點頭，很少開口。

“遠啊，不，東家，少東家。”李歪脖媳婦猶豫半天，開口叫西遠，但是不知道哪一個稱呼合適。

“李大娘，你叫我小遠就行。”西遠笑了笑。

“哎，小遠，”她雖然精神有些不大好，可是也知道西遠是他們家的恩人，對他們家好，還讓李東跟著西勇學(xué)識字，學(xué)做事，他們家歪脖說那是看重他們家李東，以后會重用。

“你大娘我，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說?！弊蛱焖麄兝顤|跟小勇回來了，說是衛(wèi)成去從軍了，大少爺和五少爺因為這件事不怎么樂呵，她是個實在人，別人對他們家好了，她覺得應(yīng)該同樣對人家好，所以，知道什么不應(yīng)該瞞著。

“李大娘，有事你就說吧，你放心，我不會跟別人講的?！蔽鬟h有些狐疑。

有了西遠的保證，李歪脖媳婦方放了心，家里少東家媳婦有些厲害，她和李歪脖都害怕。

原來，李歪脖媳婦，別的活計做不好，專門能做鞋，因為感激西家的恩情，她如今不但做自家的，還幫西遠娘做西家的。聽說秋陽媳婦有個新鞋樣，做出來的鞋既舒服又好看，西遠娘就去借了來。

那天，李歪脖媳婦就是來描鞋樣子的，好給西家哥幾個和自家小子做。西遠娘和老太太著急去王三奶奶家，就讓她自己在屋里描，她還沒描完呢，就聽到了屋外玲子和衛(wèi)成的爭吵，當(dāng)時，李歪脖媳婦嚇得一聲沒敢吭，她精神不好，跟正常人的反應(yīng)也不一樣，偷偷躲在角落里，身上直哆嗦。

一直到院子里安靜下來了，她才偷偷溜回雞場，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幾天，今天看見西遠才鼓起勇氣把事情學(xué)了。

西遠聽完，腦袋“嗡”的一下子，他就說呢，他的成子，怎么會因為這么點的小事情，就賭氣離開家，不要這個家，不要他這個哥哥了，原來是這么回事！

孩子是傷透了心走的?。?/br>
西遠用手捶頭，心痛的呼吸都費勁了。

“東家，遠??？”李歪脖媳婦嚇壞了。

西遠忙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別把人家嚇著了，本來就不正常，“李大娘，我沒事，你說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以后別跟別人提，記住了?！?/br>
“嗯。我記著了?！崩钔岵毕眿D點頭，擔(dān)心的看著西遠。

“沒事，大娘，你回去吧。”西遠勉強扯了個笑，回身往出走?？墒亲吡税胩?，還是在后園子轉(zhuǎn)圈，最后，他索性在菜壟旁邊坐下了，眼睛出神的盯著一個地方，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到天黑，更寒露重，聽到他娘喊他吃飯的聲音，西遠才起身回了屋子。當(dāng)天晚上他也沒有回自己的新房，只說是有些不舒服，怕帶給玲子，在以前自己住的屋子歇息了。

輾轉(zhuǎn)反側(cè)，始終無法入眠，西遠起來，點了蠟燭，來到了衛(wèi)成的房間。

這個房間說是衛(wèi)成的，可是他只住了半宿，然后就抱著被子和哥哥擠一個屋了。平時只是用來放放他自己的東西，跟個倉庫差不多，不過，樣樣?xùn)|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平時西遠娘也給收拾的干干凈凈。

西遠打開衛(wèi)成用來放他那些寶貝的柜子，鑰匙就放在炕梢的席子下面，西遠順手拿了出來，好幾年了，地方都沒變過。

西遠一層一層的打開，最底下的兩層，里面放的都是西遠給他的：破了又補好的紙燈籠、用雞毛做的小毽子、鐵絲纏的滑冰鞋、木頭刀、木頭劍、跳棋……

有的即使磨損的很嚴(yán)重了，也都擦拭的干干凈凈，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