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現(xiàn)在打不過他們，不能雞蛋去碰石頭當傻帽，知道嗎？”西遠看衛(wèi)成的小樣兒，心里沒來由的感覺暖和，他的弟弟真是沒白疼。

“知道了，你當我傻啊?！?/br>
“嗯，你不傻，你要傻能想出今天這招嘛。”看衛(wèi)成不忿的神情，西遠伸手揪了揪他帽子上的絨球，這還是衛(wèi)成剛來的時候，奶奶給他做帽子時西遠縫上去的呢，衛(wèi)成很喜歡，一到冬天就拿出來戴，如今已經(jīng)有些小了。

哥倆一邊搭著話一邊裝著若無其事的回了家，家里西遠和程南還有王柱正下跳棋呢，這也是衛(wèi)成一個人出去找西遠的原因，平時西遠叮囑他，出去的時候別一個耍單，一定和西韋他們一起。

因為西遠很少出門，每次去李大夫家也是沒事了馬上回來，所以衛(wèi)成已經(jīng)習慣一回到家就能看到哥哥，今天回來哥哥沒在，他就覺得哪哪都不得勁，西韋和柱子他們張羅下跳棋他也沒玩，一個人跑出去找西遠。

“回來了？快上炕頭坐著?！蔽鬟h和衛(wèi)成直接進的奶奶屋子，奶奶正在炕上坐著，手里整理著不能穿的舊衣服和碎布角，打算用來打袼褙，袼褙是做鞋底用的，在一塊平整的木板上，刷上一層漿糊，然后挑大塊布貼上，貼滿后，在刷漿糊，然后貼第二層布，中間的用小碎布角，上下表面的兩層用大塊的布，一共要貼五六層，有時做千層底鞋，貼的層數(shù)更多，層數(shù)越多納鞋底時越費手勁。

“哎，還是咱家暖和?！蔽鬟h脫鞋上了炕，把手放到奶奶的腿底下暖和著。奶奶把腿抬了抬，方便西遠把手伸進去。

衛(wèi)成不上炕，他一天除了睡覺很少有消停坐一會的時候，看哥哥和奶奶在炕上坐著，他趴在炕沿那，幫奶奶捋布角。

“去，上那屋跟小韋他們玩去，這些活不用我們小兒干。”奶奶拍了拍衛(wèi)成的背說。

“奶，我一會兒再過去。”可能今天的事情影響了衛(wèi)成，他不想離開哥哥眼前。

“去玩兒吧，這咱自己家?！蔽鬟h明白衛(wèi)成的意思，朝衛(wèi)成呲了呲牙，這咋還顛倒過來了，到讓小的擔心自己。

衛(wèi)成沒動，這孩子有時固執(zhí)起來還真沒人能輕易改變他的想法。

“奶，村里人為啥都這么怕程義??？”西遠想起衛(wèi)成救自己時是借著程義的名頭，連忙問奶奶，旁邊衛(wèi)成也偷偷地豎著耳朵聽，他也很奇怪為啥村里那些二流子都怕程義。

“程義??？”奶奶把捋好的布條布角放到一個柳條籃子里，然后又拿出了一些舊衣服碎布角，她年紀大眼神不計，做不來針線活，所以把這些不費眼神的事情都干了，剩下的細致活計由西遠娘來做。

“程義是殺過人見過血的。”

“??？”西遠和衛(wèi)成都很吃驚。

“程義以前從過軍，聽說是打過仗，打仗能不殺人見血嘛。”看兩個孩子吃驚的樣子奶奶解釋道。

“?。　蔽鬟h和衛(wèi)成又一同長舒了口氣。

“程義不是咱們村的，也不知道老家在哪，反正后來不從軍就來咱這里了。一開始剛來的時候啊，村里人欺生，沒事總難為人家，人家程義也沒吭聲。后來那幾個二流子還想打程義，結(jié)果好家伙，好幾個人也沒打過人家，讓程義給打得好幾天沒起來炕，后來又打了兩次，都沒打過，然后就知道程義不好惹了，看著人家都繞著走，沒看現(xiàn)在連里正都敬人家三分嘛。”

“奶，程義是不是會功夫。”衛(wèi)成雙眼放光，一個勁兒地往出冒星星。

“誰知道啊，反正是一般人不敢朝虎（招惹）人家，聽說挺厲害的?！蹦棠棠闷鸺舻栋雅f衣服沒用的地方剪掉。老太太現(xiàn)在相當知足，住著這么好的大房子，以前冬天不管屋里怎么燒火，一到晚上，尤其后半夜的時候，從墻縫里灌進來的風吹著頭皮都涼颼颼的，被窩里也哇涼哇涼，一家人一到后半夜都把身子縮成一團，有時候趕上天太冷，后半夜都凍得睡不著。

現(xiàn)在好了，白天不燒火屋里都不冷，想干點啥不會像原先似的凍得拿不出手，晚上火炕稍微燒的熱些睡覺都蓋不住被子，這樣的日子，誰能想到！老人家瞇了瞇眼睛，他和老頭子是到老到老享著福嘍！

“咋，你還想跟著學兩手？”西遠一看衛(wèi)成的樣就知道他想啥。

“哥哥，你說程叔能不能教我？”衛(wèi)成真的動心了。

“不知道啊，不過他家程南可是跟著我學認字呢，他跟二叔的關(guān)系又好……不過，也沒準。”西遠心里也沒底，他教程南他們?nèi)齑螋~兩天曬網(wǎng)的，真不好意思拿出來邀功。

“明兒我就跟程南說，讓他爹教我武功?！毙l(wèi)成興奮的跳了起來。

“啥武功??？估計也就是會個拳腳功夫，你別想的多神哦?！蔽鬟h怕衛(wèi)成受他講的故事毒害太深，對程義寄太多希望，連忙潑點冷水。

“那也行，只要能讓我打過那幾個混蛋就行?！毙l(wèi)成可是還記得他哥哥挨打的仇呢。

“你這志向可是有問題啊，難道就是想打遍蓮花村無敵手就行了？”西遠扒拉了一下衛(wèi)成的腦袋，衛(wèi)成順勢竄上炕撲到西遠身上，西遠一下子被撲倒在炕上，衛(wèi)成就把腦袋拱在西遠胸前，西遠從下面伸手去撓衛(wèi)成的胳肢窩，衛(wèi)成就哈哈笑著去撓西遠的。

奶奶在旁邊看小哥倆瘋鬧成一團也跟著樂。

衛(wèi)成對學功夫的事情還真上了心，第二天逮著程南來學字，就把程南叫到他房間里一通問。

“……”程南被問得滿頭霧水，他爹這么厲害嗎？還會武功？他咋沒聽他爹說過呢，不過他爹的確沒事會在院子里抻胳膊伸腿的，有時候還讓他一起，那是練武功？不會吧！

從程南這沒問出來什么，衛(wèi)成這一上午都急得抓耳撓腮的，西遠看他的樣子都替他鬧心，下了學，衛(wèi)成剛想往外跑就被西遠給逮著了，衛(wèi)成一個小孩子要是真跑到程義那，同人家說學功夫，程義未必當真，這事情還得大人來。

昨天西遠爹和二叔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晚飯的時間，哥倆是牽著驢走到萬德鎮(zhèn)，在萬德鎮(zhèn)找到順路車，才坐車去的彥綏城，盡管如此，天寒地凍的一個來回下來，還是累夠嗆，所以父親和二叔回來后，西遠也沒有跟他們提這事。

“成子，等一會兒，等二叔家忙完了，哥領(lǐng)你去問問二叔，看他能不能給你問問程南他爹?！蔽鬟h把衛(wèi)成拽到了里屋摁到炕上。

可衛(wèi)成哪里坐的住啊，一會兒坐那，一會又起來，最后干脆在地上轉(zhuǎn)起圈來，把西遠轉(zhuǎn)得直迷糊。

“哥哥，咱去二叔家等著吧？”衛(wèi)成猴到西遠身上，扯著哥哥的手往外拉。

“二叔家冷，還沒地方，咱現(xiàn)在過去也嘮不了嗑?！蔽鬟h頭疼?。?/br>
“走吧，哥哥，要是二叔忙完了呢?！毙l(wèi)成急的直跺腳。

“好，好，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