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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覺得那應該是團火,燒的全身血液都在激蕩,而不該只是如同平靜的深海,偶爾翻起絲漣漪。 那時的鐘巖有點傲、也有點壞,他總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若即若離地與她調(diào)笑,卻故意忽略她給他的所有暗示,讓兩人一直處于外人看來親密,實質(zhì)卻連手都沒牽過的微妙狀態(tài)。 有時候鐘巖也會覺得:如果那個人沒出現(xiàn),就接受聞靖吧,他們會是一對最好的伴侶,目標一致,相攜而行,有時候他又會覺得自己太渣,不該這么給她留著希望,可還沒來得及做出一個決定,聞靖卻出了事。 那是一次去四川山區(qū)里的援救,他們救出一個小學的學生,卻在撤退的路途上,遭遇了余震引發(fā)的泥石流。 那一刻,仿佛天地都在崩裂,鐘巖狼狽地躲避著回頭,看見聞靖在最后一刻推開身邊的隊友,然后整個人陷進不斷落下的山石中,然后整個世界都被染上血光。 當那場山崩結(jié)束后,所有隊員拼命喊著聞靖的名字,三三兩兩抱著大哭。鐘巖沒有哭,只是跪在那堆仿佛由石頭壘砌的冢墳旁,用手一塊塊挖著壓在她身上的石塊,直到指甲折斷,鮮血順著堅硬的石棱流下來,他甩開旁邊拉扯的隊員,執(zhí)著地繼續(xù)往下挖,內(nèi)心微弱地期盼著會有奇跡,那個女孩還能回來,再笑著叫他一聲:鐘哥哥。 他不明白這個女孩身體里怎么會藏著這么大的勇氣,和一群老爺們一起沖鋒陷陣,吃最糙的食物,眼里卻永遠閃著熱情和堅定。 而他,卻始終欠她一句道歉…… 鐘巖捏著啤酒罐的手不斷用力,低頭讓冰涼的罐身抵上自己的額頭,唇線用力繃起,壓抑著喉嚨里洶涌的澀意。 齊悠悠攥著手和他并肩坐著,哭得鼻頭都紅了,把頭靠在他肩上啜泣著說:“對不起,我不該逼你說這個?!?/br> 鐘巖揉了把臉,伸手一下下摸著她柔順的黑發(fā),啞聲繼續(xù)說:“聞靖是對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不是她我不可能變成今天這樣。可我心里很明白,我不愛她,遇上你以后,就更明白。” 齊悠悠眨著掛滿淚珠的睫毛,怔怔地抬頭問:“為什么?” 是啊,為什么呢?鐘巖的手指在她發(fā)間停住,在那段被反復折磨的日夜里,這就是他最大的愧疚來源,他曾無數(shù)次懊惱地想著:為什么自己沒法回應她的感情,這樣他至少能保持著愛人的忠誠,終生去為她祭奠。 可人就是這么奇怪的動物,連他自己都覺得應該愛上的人,終究只能止步在敬仰和懷念。而對不經(jīng)意間遇上,和自己千差萬別的人,卻偏偏動了心。 那場事故是他前半生最大的傷口,因為聞靖的死,他再也不敢面對自己的恩師聞冬,然后才決定徹底改變飛鷹的純公益模式,引入商業(yè)資本去購買最先進和專業(yè)的設備,每個救援隊員的生命都需要被保障,他不想再用犧牲去換來任何成就。 而今天,他決定親手撕開這傷口,把自己完整地展露在她面前,包括曾經(jīng)齷齪、彷徨的那一部分。因為她在害怕,害怕會因為那些未知的真相而受到傷害,他不想讓她懷著這種恐懼和自己走下去。 鐘巖深吸口氣,把手里的啤酒罐放在桌上,望著她認真地問:“所以,你會介意嗎?” 齊悠悠吸著鼻子拼命搖頭,然后又垂下眸子說:“可我很自卑,她那么美好,又很偉大,她是個真正的英雄,而我……什么也不是,只懂得漂亮裙子和甜點?!?/br> 鐘巖拉住她的手抱進懷里,然后輕吻上她的額頭,柔聲說:“聞靖是我遇上過最好的人,可你是我愛的人,并且,會一直愛下去。” 正文 26|戀愛日常之一 齊悠悠所認識的鐘巖, 一直是強大而堅定??山裢硭胖溃恳恢恍埴椂荚羞^青澀時刻,他們也會犯錯, 也會因踏進泥潭掙扎或無助, 正是那些傷口和磨礪成就了現(xiàn)在的鐘巖。 屬于她的, 最好的鐘巖。 她把頭發(fā)埋進他的頸窩, 撒嬌似地輕蹭,又像是在安慰, 手指纏著他的輕聲說:“鐘巖, 我覺得我好像更喜歡你了?!?/br> 鐘巖摟住她軟軟的肩膀,因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而拋下所有忐忑和傷痛,突然覺得自己飛了那么久, 仿佛就是為了能在她懷里棲息。 他低頭在她紅腫的眼上細細親吻,啞聲說:“睡覺吧,不然我怕會忍不住。” 可當齊悠悠乖順地被他牽進臥室時, 才發(fā)現(xiàn)這個禽獸居然要和她睡一張床! 而身為一個潔身自好的純情girl,齊悠悠擺出十足的防御姿勢,警惕地盯著正在從柜子里拿被子的男人??社妿r卻十分自然地抱出床薄被鋪在床上, 輕松地說:“沒辦法,我家里沒第二張床,我也舍不得你去睡沙發(fā)?!?/br> “簡直是厚顏無恥!”齊悠悠抱住胳膊憤憤地想:“一般這種情況, 電視里不都是男人睡次臥或者地板嘛?!?/br> 可這通抱怨沒說出口, 鐘巖仿佛精通讀心術般走過來, 摸了摸她氣鼓鼓的臉蛋笑著說:“所以作為回報, 你應該也舍不得我去睡沙發(fā)吧?!?/br> 最后,被套路到的小公主只得乖乖躺上那張大床,感覺旁邊的床墊被往下壓,心臟“砰砰”亂跳,不自在地把身體往床邊挪了又挪。 鐘巖側(cè)身望著她,好看的嘴角彎起個弧度:“你再動,可就要掉下去了?!?/br> 齊悠悠連忙收回已經(jīng)懸空一半的屁股,手指勾著頭發(fā)嘀咕:“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趁人之危?!?/br> 鐘巖被她這模樣逗得心都發(fā)癢,可現(xiàn)在親她估計會把小公主嚇得夠嗆,只有舔了舔牙根忍住,然后認真建議:“要不這樣,你去接杯水放在我們中間?!?/br> 齊悠悠朝他拋去個大大的白眼,然后撅著嘴翻了個身,決定再也不要理這只居心不良的大尾巴狼。 墻上的時鐘伴著壓抑的呼吸聲走過一格又一格,可大床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睡意,鐘巖一直盯著她牛奶膚色的天鵝頸,實在沒忍住,伸出手指沿著那滑膩的頸線輕輕勾畫,小公主又癢又麻,觸電般地轉(zhuǎn)身,瞪起一雙大眼問:“你干嘛??!” 鐘巖微微一笑:“突然想寫你的名字。” 小公主的臉有點發(fā)紅,手枕在發(fā)燙的耳朵下,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了句:“你到底為什么喜歡我???” 鐘巖被她問得一怔,他確實從沒思考過這個問題,那件事好像自然地就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