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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足勁,它就會定時響起。 “叮鈴鈴,叮鈴鈴……”那個鈴聲響亮刺耳,任何想睡懶覺的家伙都會被它吵醒,可是實用得很。 黎元元見值班人員背對著門,正忙著給病人掛號。 就一閃身,溜進了掛號室。 現(xiàn)在的她,小胳膊小腿的,就是一小不點,毫不引人注意。她在屋子里晃悠了一圈,一仰頭,發(fā)現(xiàn)墻上掛著一臺手撕日歷。 她踮著腳尖,一行黑字頓時印入了眼簾。 “一九七五年八月十四日,星期一” 也就是說,她穿到了四十二年前,來到了一九七五年。 這是一個相對平和的年月,那場轟轟烈烈的全國運動已接近尾聲,國內(nèi)物質(zhì)生活水平已有所好轉(zhuǎn),身在農(nóng)場的她,至少不會挨餓受凍。 黎元元心里一陣狂喜。 她想,就在這個富裕的產(chǎn)糧農(nóng)場安頓下來吧?現(xiàn)在正值暑期,瓜果飄香,蔬菜滿地,難怪病號飯會那么豐盛。 記得爺爺奶奶曾經(jīng)說過,農(nóng)場里的糧食、瓜果、蔬菜都是自給自足,就連雞、鴨、牛、羊、生豬、騾子都是連隊自己喂養(yǎng)的,與內(nèi)地相比,生活條件不要太好。 這種說法是不是有夸大的成分? 這會兒,她倒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 鄧蕭吃了早飯,就溜出了家門。 他沿著小路,穿過門診后院的那片枸杞子林,從后門躡手躡腳地進了門診部。 沿著走廊,很快就找到了觀察室。 他趴在木門上,踮著腳尖透過玻璃窗,往里一瞅。 咦,里面空蕩蕩的,沒人? 他推開門,一閃身進了屋子。 立馬從口袋里掏出那只花布袋子,掛在床頭上,和那條小方格“裙子”擺在了一起。這樣,小不點回來后,一眼就能看到了。 他滿意地掃了兩眼。 剛轉(zhuǎn)身想走,就看到門口站著一位小姑娘。她穿著一身寬寬松松的藍條紋病號服,一雙大眼睛正盯著他,眉頭微蹙,一副抓壞蛋的模樣。 鄧蕭一愣。 心說,這是被人當做小壞蛋了? 他可是好心好意來送東西的。 第5章 花布袋 黎元元趿拉著一雙大拖鞋,站在門口,兩眼盯著那位小少年。 一下就認出了他。 這會兒,小家伙已經(jīng)脫下了那身草綠色軍裝,穿著一件白短袖襯衣,一條深藍色短褲,光腳穿著一雙黑涼鞋,看著格外清爽。 鄧蕭也隨即反應(yīng)過來。 他咧著大嘴,用手指了指床頭,厚著臉皮說道:“嘻嘻,小meimei,還認得我嗎?我是來還布袋子的,喏,你看…” 花布袋? 黎元元一聽,立馬跑了過去。 她伸手捏了捏那只袋子,癟癟的,內(nèi)袋果然破了,里面什么都沒有。雖然早在意料之中,可心里還是難掩失望。 她仰著小臉,瞅了瞅面前的半大孩子,像比昨天小了兩歲。 只見他頭發(fā)烏黑,額發(fā)微卷,眼窩很深,鼻梁高挺,嘴唇紅紅的,皮膚很白。很帥氣的小少年,瞧這五官長相,還帶著一點異國情調(diào)? 還有,這家伙的個子可不低,比她高出了一大截,估計得有一米六?,F(xiàn)在,她才勉強到他的腰部。 “小meimei,袋子里面還有別的東西嗎?”鄧蕭見小姑娘噘著嘴,不禁問道。 “嗯,袋子里的黑石頭沒了……”黎元元小聲嘀咕著。 “黑石頭?哦,可能是掉進水里了,我中午再去摸摸……”鄧蕭不由得接口說道。 “不行,那邊太危險了,渠里的水很深的……”黎元元有些擔心,那落水的后遺癥還未完全消除,多少有些后怕。 況且,小孩子溺水身亡的事件可不算少。 “不怕,我會游泳……”鄧蕭咧開嘴笑了笑。此時,他感覺自己在和一個同齡人對話,絲毫不覺得對方是個小不點。 “不行,你不能一個人過去,得由大人陪著,最好是套上救生圈……”黎元元心說,灌渠里水流湍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小少年去冒這個險。 “救生圈?”鄧蕭有些疑惑。這種只在電影里見過的東東,小姑娘怎么會知道?這小大人一樣的娃娃,懂得也太多了吧? “對,就是套在身上的那種……”黎元元比劃著說道。 這時,她猛然意識到這里是七五年的大農(nóng)場,恐怕還沒有這種物件,于是趕忙補充道:“哦,沒有救生圈的話,充氣輪胎也是可以的……” “那好,就聽你的,下午我找?guī)讉€小伙伴一起過去,再套上輪胎,這樣總安全了吧?”鄧蕭笑瞇瞇地應(yīng)道。隨后,又熱情地問了一句:“小meimei,下午你也去嗎?” “我……,我不知道。”黎元元心說,她倒是想過去來著,可今天場部的人一定會來找她問話,她脫得開身嗎? “哦,那我中午過來找你吧?”鄧蕭一臉認真地說道。心說,自己把小不點的石頭弄丟了,理應(yīng)幫著找回來。 他還想再說幾句,試試小不點的膽量。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了腳步聲,隱隱聽到鄧醫(yī)生和張護士的說話聲。 鄧蕭一聽,心道不好。 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躲到了門后面,還沖著小姑娘擺了擺手,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黎元元見小少年一副麻利的樣子,不覺感到好笑。心說,小哥哥咋這么害怕鄧醫(yī)生,就像兒子見到了老子? 她抿著嘴,沖著小少年爽利地點了點頭,一副小同盟的模樣。 門開了。 張護士一手端著茶缸、一手拎著飯盒走了進來。緊接著,穿著一身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的鄧醫(yī)生也走了進來。 他一見黎元元,先瞅了瞅她的氣色,就示意她平躺在床上。拿起聽診器,給她檢查了一番,才笑著說道:“小姑娘恢復(fù)得不錯,再休息一天,就可以出院了?!?/br> 候在一旁的張護士,忙上前一步打開那只飯盒,擱在床頭柜上,笑著說道:“小姑娘,開飯咯,先下來洗洗手吧?” 黎元元就著水盆,洗了手臉之后,一把抓起勺子,開心地說道:“謝謝護士jiejie,謝謝叔叔!”她的聲音脆脆的,是小姑娘所特有的。 “哎呦,小姑娘終于肯開口說話了?原來你不是個小啞巴???”鄧醫(yī)生半開玩笑地說道,張護士也掩著嘴在一旁偷笑。 昨天,他們幾個輪番上陣,愣是問不出一句話來。如果不是王慧珍在一旁證實,這孩子會說話,他們還真以為她是個小啞巴呢。 “我才不是小啞巴呢!”黎元元哼哼道。 這時,她眼角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躲在門后的小少年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溜走了。這家伙,手腳倒是利索,就是剛才忘了問他的名字了。 黎元元一邊喝著稀飯,一邊抓起一只大包子咬了一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