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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望向彭怡,面色繃緊,顯現(xiàn)出兄長的威嚴(yán)來,低聲呵斥道:“胡鬧?!?/br>彭怡的嘴唇抖了抖,看著彭明朗的目光有些異樣,停頓兩秒才開口,“是啊,我做什么都是胡鬧。我就應(yīng)該乖乖聽你和爸爸的話,嫁給那個沒幾年好活的病秧子,好讓你們吞并他的公司!”一般來說,兩家公司聯(lián)姻,要么是強強聯(lián)合,要么是一家吞并另一家。彭家比嚴(yán)家強勢許多,自然是后者。這種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本不該這么大喇喇說出來讓王瑋聽見,也不知道彭怡是什么居心。而且嚴(yán)凱澤沒幾年好活?王瑋明明記得上輩子他……“你這都是從哪兒聽來的胡言亂語?”彭明朗蹙起眉頭,也許是顧及王瑋在場,沒有細(xì)說,只是深吸了口氣,說道:“你只要記住,我和父親沒有害你的道理?!?/br>彭怡扯了扯唇角,語氣里十足嘲諷:“那架空我也是為我好了?”彭明朗的回答足夠客觀:“你不是這塊料子。”“呵——”彭怡從鼻子里哼出一聲,唇角的弧度漸漸收斂,望向彭明朗的眼神里情緒復(fù)雜難辨,很快便扭頭離開。兄妹兩個不歡而散。涼亭內(nèi)一陣沉默,直到彭怡消失在兩人的視線盡頭,彭明朗才轉(zhuǎn)過視線,有些無奈地朝王瑋笑笑:“抱歉,她被我慣壞了?!?/br>王瑋忙道沒有,想了想還是問道:“彭先生之前說的,秦總比彭總做得好,是什么意思?”他其實想問當(dāng)初生日宴,彭明朗到底知不知道彭怡的小動作。如果知道,那是有意縱容?還是知道得太晚,沒來得及阻止?彭明朗瞧了他一眼,“因為你。”“我?”王瑋有些愕然地看著對方。彭明朗頷首,視線投向外頭海面,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組織語言。好在他沒有讓王瑋等太久,約摸半分鐘后就斟酌著開口:“小怡找了溫楠,他找了你,但溫楠身后全是小怡的影子,你卻是靠自己站住的腳跟。”“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和均衡,但你要知道,靠自己站穩(wěn)腳跟,和靠他人獲得成功,到底是不太一樣。他沒有給你額外的幫助,一來維持了相對的公平,二來護住了你的脊梁骨,讓你不被人所詬病,這很好?!?/br>“對于公司、對于你們倆之間的關(guān)系,他很負(fù)責(zé)?!迸砻骼士偨Y(jié)道,“他做得比小怡好太多?!?/br>王瑋若有所思地點頭。之前就說過,爬床換資源,這本不是個正常的現(xiàn)象,只是這么做的人多了,就成了常態(tài)。于王瑋來說,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論男女,每個人都應(yīng)該依靠自己。憑借一段戀愛關(guān)系獲得成功,對他來說跟爬床換資源一樣不正常。但戀愛關(guān)系帶來的成功,在人們看來比爬床換資源是更加普遍的常態(tài),他理解,于是他沉默。然而理解不代表認(rèn)同,他依然無法接受自己要依靠另一個人才能獲得成功的事情發(fā)生。彭明朗顯然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王瑋心中安定了一些,但彭明朗對秦書、對當(dāng)年那件事情是否真正釋懷,這個問題依舊困擾著他。于是他問道:“你不恨他嗎?”第62章我想你了。彭明朗笑著睨他一眼,“你希望我恨他?”“那倒……沒有?!蓖醅|有些局促,搖了搖頭。秦書對彭明朗的信任,他看在眼里。如果對方當(dāng)真心懷怨恨回歸,且不說這個人的心計謀略,秦書心里想必也不會好受。那是王瑋不愿見到的場面。“別緊張。”彭明朗安撫了王瑋一句,隨即目光垂落到自己的輪椅把手上,沉默下來。王瑋知道他是在回憶往昔,沒有打擾他。過了大約三分鐘,彭明朗臉上的溫和笑容已經(jīng)完全卸下來,整個人透出一股凌厲的感覺。這氣勢跟彭怡那種靠妝容扮出來的凌厲完全不一樣,王瑋在一邊甚至有冒冷汗的沖動。彭明朗緩緩轉(zhuǎn)過視線,沉聲道:“恨?!?/br>王瑋手指一緊,卻聽見他接下去說道:“我的性格有缺陷,或者說得更嚴(yán)重一點,睚眥必報。失去了一雙腿,就算理智上知道不是他的錯,我也無法不去恨他?!?/br>“車從斜坡上翻下去,我能感覺到車體的壓迫。翻下去的時候我就在想,這里地處偏僻,救援很難及時趕到,況且幕后的人不可能沒有設(shè)置障礙。理智告訴我,這雙腿可能保不住了?!?/br>彭明朗的眼神銳利起來,“那時候我甚至在想,我要殺了他?!?/br>王瑋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自己的手心開始冒汗。“落地時沖擊太大,我昏迷了一段時間,醒來就看見引擎蓋在冒火?!迸砻骼实穆曇艉芷届o,但王瑋依舊能想象到當(dāng)時的絕望,“完了,我想,先死的是我?!?/br>彭明朗這時候突然笑了起來,不是陰陽怪氣的那種,里頭的意味有些復(fù)雜,王瑋描述不出來。他說:“可是這時候我聽見有人在吼我,我當(dāng)時耳朵里都是嗡鳴聲,隱約聽見幾個字。他瘋狂地喊‘你他媽倒是醒一醒,我到底該怎么辦’,后來我耳鳴好了一點,聽到他哭了?!?/br>秦書的哭,王瑋只見過一次,那是情緒崩潰到極點才會有的狀態(tài)。一個向來強勢的人露出那種脆弱的情緒,很難有人不動容。但彭明朗并不是其中之一,他指揮著秦書用土蓋住火苗,打電話求助,再撬開車門,心里想的還是怎么把他弄死。“我在車?yán)锎宋鍌€小時,最后還是被專業(yè)的救援人員救出來的。當(dāng)時我的雙腿已經(jīng)沒有知覺,我也沒力氣去想怎么弄死他,趴在他背上像一條喪家犬?!?/br>彭明朗的目光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古井無波的狀態(tài),望著遠處的海平面,說道:“他背著我走出去二十米左右,我聽到身后一聲巨響,車還是炸了?!?/br>救護人員感慨似的告訴彭明朗,多虧他們之前采取了一些有效的救援措施,節(jié)省了很多時間,否則他就是車?yán)锏囊粓F焦炭。“我腦海里的計劃也跟著那場爆炸湮滅。我還活著,他救的,我就不可能去傷害他?!?/br>彭明朗說著,臉上又掛起了溫和的笑容,沒頭沒腦地說道:“他來了?!?/br>王瑋猛地回神,聽到腳步聲由遠而近,接著,秦書挺拔的身形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瞧見王瑋和彭明朗兩個,他臉上的淡漠如潮水般褪去,展露出一個堪稱柔軟的笑來,“你們倆躲這兒說什么悄悄話?”彭明朗彎了彎眉眼,“說小怡不懂事,給你們添了太多麻煩。”秦書挑眉,一副彭明朗不說清楚他就要大吃干醋的模樣,“就這個?”彭明朗無奈,笑著投降:“還有朱晨的事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