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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唐山裝的男人跑了出來,后面追著的還有今天給他吃了閉門羹的領導,口中急急喊著,“快,抓住他,別傷了他?!?/br>張四只愣了短短1,2秒,反射弧太短的結果就是要好不好地將手中的雞鴨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飛兒快地跑到了那個男人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論起來,張四的身板還沒有這個男人高,站在一起就產(chǎn)生了鮮明的對比,整整矮了大半個頭。那個男人反應也快,立即轉身,張四這才覺得有些微無措,不知道該怎么抓住那個男的,在腦子短線的那一瞬間傻傻地一把從背后抱住了那個男人,直到感受到手圍抱住的真實觸感才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心情惴惴地不知道說不出什么話,心跳如鼓,從小與人群不太接觸的張四突然抱住了一個男人,他抿了抿嘴角,只能說有些不適應這種接觸和這個節(jié)奏了。撲面而來的清皂味道,思維太清晰,張四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環(huán)抱住的腰身并不粗壯,也沒有多少軟rou,硬邦邦的,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力氣卻是很大,在兩人掙扎中張四的手腕被那個男人緊握住,張四莫名心慌,自從小時候發(fā)生的那件事后,他對力氣大的束縛感總會產(chǎn)生種恐懼,緊接著,咔嚓一聲,清脆可晰,張四苦奈一笑,左手無力地垂下,自然而然地放開了男人,道:“冷靜點。”聲音清清冷冷的,帶著半分無奈半分懊惱中夾雜點痛意的感覺。聽著的人好像聽了進去,也有點愣,只身背對著他,張四都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突如其來的僵硬感,卻也不再掙扎。“我擦,早知道這么聽話,說三個字就能搞定了,這手白疼了?!睆埶目粗涣艚o自己一個背影的男人,心里懊惱得吐槽著,臉上卻是平靜無比,只顯現(xiàn)因為疼痛微蹙的眉。“你還好吧?”問著,張四還用剩下完好的右手頂了頂那男人胳膊,只見那男人轉過身來……一個挺身,張四驚醒了過來,短促間身體又平躺下來,他的頭微微昂揚,腦后抵著綿軟的枕頭,急促暗喘了不知幾聲,胸腔劇烈得顫抖著。周圍是他熟悉的環(huán)境,那邊的窗沒有關上,一絲輪著一絲帶有涼意的風摸了進來,勾著輕飄的紗簾搖搖欲起,這絲涼風透過紗簾,也勾得張四心悶不知所起,那種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得感覺,言語無法表達出來。他吐出一口濁氣,彎腰坐起,稍稍煩悶地抓了幾把頭發(fā),眼神聚焦著那道輕飄的紗簾,心中想的卻是又做了那個夢,第幾次了呢。那天過后,他總是在午夜夢回到那天的場景,每每進行到那個男人轉身,總是卡殼了般,驚醒過來,現(xiàn)在張四敢打包票,只要看到那個男人的背影,他就能馬上認出來是那個男人的,這實在是做夢夢到太多次了。禍福相依,張四如今無比贊同這句話。后來那個男人在掰折他的左手安靜下來之后就沒有說話,像是沒有一點自主意識,猶如一個傀儡,乖乖地被領導攙扶著進了房子里,而留給張四的只是那位領導意味深長的眼神還有一只骨折的左手。沒有一句感謝,只得到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的張四只覺得莫名其妙,因此在第二天之后,他的支付寶顯示得到了一筆50萬元的轉賬,轉賬留言則是醫(yī)療費,他才有了點幫助了大人物的感覺。緊接著他接到了一個說是被D市精神療養(yǎng)院錄用了的電話,張四一頭霧水地問了原因,在得到你還記得昨天領導家門前的青年么的回答,便被掛了電話。……這怎么這么像你還記得18年前大明河畔的夏雨荷?一定是我接的電話的方式不對。話說剛剛好像是讓我去上班?就這樣,接到電話第二天,張四在半信半疑中去那所療養(yǎng)院試探,然后就這樣得到了一個工作,也可以說是留在大城市的機會,雖然他不知接受這份工作是好是壞,但也不會比他之前的局面更壞到哪里去了,張四就這么心寬得在那里呆了下去。他很久沒有這樣舒心過了,連在打給村里老叔爹的電話里語氣都舒緩不少。張四覺得這是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自從小時候自家爹娘和哥哥jiejie們過世,接著他被老叔爹收養(yǎng),他在村人厭惡的目光中一直活得很壓抑,面對老叔爹大學畢業(yè)找不到工作就回村的建議他心中下意識一直是不愿的,大學畢業(yè)這幾個月找不到工作張四心里一直挺壓抑的,而像今天的輕松感覺是那個男人帶給他的,這一刻,他忽視了左手的繃帶及其動一動便會產(chǎn)生的疼痛感,由衷地感謝那個男人。拍了拍臉頰,他整了整掛在胸口位置的身份牌,張四醫(yī)師助理。這個雖然在幾個月前名不符實,但現(xiàn)在,他學習了幾個月,也是考了基礎的心理咨詢師資格證,也算是馬馬虎虎,比之前有了點底氣。但終究是不專業(yè)的,所以才會被派在這里干著瞪大眼(盯監(jiān)視器)的活。看著監(jiān)視器里躺在床上編號044的女人,張四心里有著淡淡不適,很年輕,可惜了。在這坐著看著不知多久,一起值班的小吳也回來了,也是,這小子每次都是掐著點來的,看著監(jiān)視器某一畫面里護士叫人起床的場景,接下來就該是那個病人換衣服的時候了吧,神經(jīng)病人也總有幾個自閉,有著嚴謹時間表的。張四謝絕了小吳的窺屏邀請,別過眼,略長劉海完美遮掩住了他眼睛里滿溢快出的厭惡,沒有停頓,他轉身走了幾步開了門離開,門與框輕輕的碰撞聲掩住的是黑暗。社會的黑暗面從來都不少,張四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沒有那個阻止的本事,而且,也沒那個心情,他一直都是一個自私的人。早上外面的天還昏昏暗,天邊有點微藍的白,安靜的走廊燈光大盛,太早了沒有什么人。張四找了個角落,身體往后靠著,頭微仰,從口袋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鼻尖就著煙頭黃草細細地吸了口氣,吐出一口濁氣,神情略微放松了些,在他眼里,這種味道能夠緩解部分神經(jīng)的緊繃,算得上極品。他不抽煙,卻是愛極了這種味道,神魂顛倒。不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男人喘息的低吼聲音,他知道那是從監(jiān)控室沒有緊閉的門里傳出來的,那種令人厭惡的聲音。腦海中佝僂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那是蒼老的,且?guī)е辔兜赖拇?,下方的身體被束縛,上方的力氣大得不可思議,而下方,弱得不像話,任由,是的,只能任由那腐朽的味道起起伏伏,一下,一下,蔓延到他的身體里,最后,最后在切齒也無法忍受的疼痛中充滿灼熱的液體。厭惡,惡心得真是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張四猛地掐斷了手指間的香煙,手背上青筋乍現(xiàn),身體隱隱顫抖著,手顫顫巍巍緩緩摸上墻壁,“啪嗒”一聲,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