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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裝神弄鬼的工作人員還有工資可以領(lǐng)。“主殿?”越安慰自己越覺得害怕的火神,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差點(diǎn)腿軟。“嚇到您了?”一期正站在他身后,滿臉歉意地看著他。“不……不是你的錯,是我意識過剩了?!被鹕袼闪丝跉?,“不過,一期先生怎么會在這里?!?/br>“聽狐之助殿下說主殿正要準(zhǔn)備回去,所以想著來送送您?!?/br>“這么點(diǎn)路我一個人也沒關(guān)系?!被鹕癯褟?qiáng)道,不過他的底氣略顯不足。似乎看穿了火神正勉強(qiáng)著自己,一期沒有直接戳破。他面色柔和地說道:“是我自己想那么做罷了。請讓我同行,主殿?!?/br>見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火神也不再堅(jiān)持。這條聯(lián)結(jié)本丸和自家衣柜的甬道與來時沒有差別,光線由于入夜的緣故更是昏暗了幾分?;鹕裰荒苣:乜辞逡黄谝蜃呗范p微擺動的手。他既不敢離一期太遠(yuǎn),又不愿對方覺察自己對黑暗的恐懼,只得緊緊地盯著前方的背影,生怕一個不留神就只剩他一個了。突然,一期停了下來。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專注的火神差一點(diǎn)就撞上他的后背。“怎、怎么了?”火神咽了咽口水,僵著臉問道。難、難道前面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東西?“失禮了,主殿?!币黄谵D(zhuǎn)過身,輕輕握住火神的手。“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走。這里很黑,請您小心腳下?!蹦请p凝視著自己的蜜色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輝。他以迂回婉轉(zhuǎn)的形式避開了火神“怕黑”這一弱點(diǎn),繼而看起來不那么刻意地緩解了火神的不安。“下次,我會跟狐之助大人建議增加照明的?!痹诤诎抵?,一期的聲音比往常更加溫柔。“哦、好。麻煩你了?!蹦桶蚕滦膩淼幕鹕袢斡梢黄跔恐约撼白?。所幸對方帶著手套,要不然因恐懼而手心不停冒汗的自己就會暴露得無所遁形了。不過,一期先生是真的很會照顧人啊。就算再遲鈍如火神也能明顯地感受到對方正有意無意地配合著自己的步調(diào)。不知不覺,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說起來,我一直有個疑問?!崩潇o下來的火神就忍不住想用聊天來分心,順帶中和一下這過于詭異的寂靜。“你和長谷部先生,還有光忠先生,進(jìn)入這座本丸之前,你們都在哪里生活?”“主殿很在意?”一期出人意料地沒有直接回應(yīng),他反問道。接著,他像是嘲諷自己問題的不明所以一樣輕笑了一聲,這才溫聲答道:“付喪神無需進(jìn)食,對溫度的感知也不如人類那么敏感??快`力的補(bǔ)給就能生存。所以對于我們來說,在哪里生活都是一樣的。”“這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主殿無需在意?!彼W越刈×嗽掝^。火神啞然,掌心猛地傳來對方冰冷的觸感,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腦內(nèi)此刻恍若有一股弦外之音,在不斷提醒他:不論外表有多像人類,內(nèi)在終究是沒有任何改變的。“到了哦?!辈恢挥X,火神就站在了自家衣櫥前。“那么?!币黄谖⑽⑶妨松碜?。他正欲要往回走的時候,火神拉住了他。“下次,到家里來做客吧,跟退他們一起。請!”火神認(rèn)真注視著對方的時候,周身似乎有一團(tuán)明亮的火炎將他裹住,虛實(shí)莫辨。一期微微一怔。在難耐的冗長沉默之后,他凝視著連眉眼都被那不知火染得通紅的火神,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br>·“一期大人?!?/br>在本丸的入口處,狐之助正翹首以待地等候著自己,蓬松的大尾巴象征性地甩了兩下。“狐之助殿下。怎么了?”一期望了望身后那黝黑的甬道,“如果擔(dān)心主殿的話,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準(zhǔn)備入寢了?!?/br>“是嗎,那就好?!焙c(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它想起了火神臨走前的委托。“那位大人囑托我把這個給你?!焙鷤?cè)了側(cè)身,兩個紙片式神正齊心協(xié)力托著一個盤子,搖搖晃晃地朝一期走過來。“這是……”他一臉訝異。“大概是看到您把布丁給了亂醬,所以特意給你額外做了一份?!彪m然外表長了張兇神惡煞的不良面孔,但心思倒是意外細(xì)膩。相比于最初的印象,狐之助對火神倒是改觀了不少。“啊,是么?!币黄诙紫律碜?,接過那盤布丁,對兩個紙片人輕聲道了謝。他眸光暗了暗,隨后用勺子挖了一小口放入嘴中。“那還真是,讓人不慎惶恐?!?/br>那布丁很快就融化在口中,膩得令人心慌。·回到家中,火神整個人處于快要虛脫的狀態(tài)。他像個木頭似的一頭栽倒在床上。所幸時間并沒有過去很久,他瞥了一眼窗外。夕陽還墜在天幕之上,就好像在有意無意地提醒著火神:他在本丸駐留的那段時間停滯了。“好累……”臉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他不由得泄出一聲喟嘆。就算那頓晚餐大家吃得再怎么其樂融融、一團(tuán)和氣,但火神卻始終無法忽略那看似風(fēng)平浪靜之下的暗流涌動。自己,還沒完全得到他們的信任吧。火神有些出神地望著雪白墻壁上那略顯突兀的黏膠痕跡,那是曾經(jīng)自己張貼籃球海報(bào)的地方。大紅的底色配著身手矯健運(yùn)球的黑皮膚著名球星,回憶自己所曾經(jīng)歷的無數(shù)次比賽,他也如同海報(bào)上那人的矯健身姿一樣,縱橫球場。無論是平日高強(qiáng)度訓(xùn)練下的傷痕累累,還是因一分而與勝利失之交臂的心有不甘,那張海報(bào)就是他能鼓足勇氣打開一扇又一扇門的精神寄托。而如今,他早已把那張海報(bào)揭下來,封存在了箱底。那份寄托就像無根的浮萍一樣,逝水而去。感覺……自己什么都做不好啊。他用力咬了咬下唇。泛濫的低落情緒正以無法阻擋之勢朝火神襲來時,放在床頭柜上正充著電的手機(jī)突然嗡嗡地振動了起來?;鹕穸硕ㄉ?,隨即按下了通話鍵。“喂?”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大我,最近怎么樣?”是父親的聲音。“沒事,我這里一切都好?!彼犞娫捘穷^被電波微微變質(zhì)過的熟悉嗓音,故作元?dú)獾鼗卮鸬馈?/br>雙親常年定居在海外,加上工作的緣故更是在各個國家頻繁地奔波。從高中開始就已經(jīng)是獨(dú)居的火神,對此早已習(xí)以為常。雖然能與他們見面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但火神還是十分感激雙親對自己孩子的選擇給予了絕對的自由,盡一切努力地在經(jīng)濟(jì)上予以支持。并不想給他們徒增額外煩惱的火神,選擇緘口不談。就算向他們詢問意見,也只會被他們認(rèn)為自己的創(chuàng)傷從腳踝轉(zhuǎn)移到了心理。他還沒脆弱到那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