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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一池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72

分卷閱讀372

    發(fā)生了變化,多出來的洗衣籃被汪彩蓮洗刷洗刷,放了不少羊毛線團,她去買了一副竹針,最近起頭打毛衣,計劃里已經(jīng)有了四件,陳池兩件,許霜降兩件,打完套衫打開衫。

    公公陳松平,平時不茍言笑,不出門的時候除了準點做飯,其他時候都被陳池買的電腦吸引住了,一天對著電腦研究的時間不輸許霜降,但他竟然肯給老妻繞線團。

    老倆口各搬了小凳,午后在臥室的窗臺下,公公撐開胳膊套住絨線圈,婆婆就扯了線頭纏成線團子,整整忙乎了一下午。忙完了,叫許霜降來看,跟許霜降說花針平針幾股線,說得她茫然,摸著線團只管挑中意的顏色,倒像一只玩線團的貓。

    許霜降對公婆實在是感激的,就是有些話憋在心里不好說。瞧瞧公婆在菜場隔壁那個小家具店里挑中的那兩只矮凳,虎頭虎腦的,刷著蠟黃的油漆,擺在客廳里。那家小店主營桌椅櫥柜掛衣架,還附帶回收二手家具,一聽就讓人感覺品質(zhì)不能強求。

    現(xiàn)在客廳里不是暗沉的紅,就是厚實的黃,讓人瞧著感覺呆板又不協(xié)調(diào),像是往回穿越了十來年。當然別人家的房子,基礎(chǔ)風(fēng)格擺在那,后來自個零散添置的東西要是能和原先的家具融合成一體,確實不容易,但許霜降尋思著,可以不要用這種沉甸甸的蠟黃色調(diào),讓人提振不起精神嘛。公婆顯然不是太在意色調(diào),他們更在乎實用性,這點和她親媽倒是能說攏到一塊兒。

    宣春花上門給女兒女婿家提溜點時鮮瓜果,許霜降送她下樓,兩母女拉家常,宣春花無意說了一句:“客廳里兩只小矮凳哪里來的,我上次給你收拾房間怎么沒瞧見?”

    “媽,你說好看嗎?”許霜降苦著臉道,“陳池爸媽看中的,說擇菜時坐著方便。”

    “擇菜是要坐著,要是蹲著站著,時間久了都不舒服。”

    許霜降嘀咕道:“可以讓我跟陳池出去買嘛,買兩只好點的?!?/br>
    “你們?”宣春花毫不客氣地評價道,“你們也就只會看式樣新潮不新潮,花大價錢買個塑料凳或者刨花板做成的凳子,你公婆挑的這個是實木凳,份量都不一樣?!?/br>
    許霜降噎一下,小聲嘟囔:“買凳子又不要稱份量?!?/br>
    陳松平和汪彩蓮的前半輩子物質(zhì)可沒那么豐富,因為工作單位地處偏僻的關(guān)系,更是好不容易買到一樣?xùn)|西就要長長久久使用一樣,及到如今,這種講究篤實的消費習(xí)慣還保持著。他們想得長遠,小倆口正處于拼事業(yè)積累資本的過渡時期,現(xiàn)在給他們添置的小物品,以后他們也不會想要放在新家里,那就不用追求啥時尚,反正過兩年流行的樣式就跟不上了,只要質(zhì)量牢靠就行。過段時間他們用不著,還可以把小凳子搬回許霜降的父母家里,留給親家用,當個擱腳凳也挺好的。

    除了洗衣籃和小凳,廳中還有其他被改動的。

    餐桌上許霜降原先擺了一只扭肚玻璃花瓶,汪彩蓮說占地方不實用,吃飯時容易不小心碰到,砸下來會割破手,她找了幾張報紙包好花瓶,收進柜中,然后去家具裝飾店里買了一束自帶塑料缽的活靈活現(xiàn)的梔子花,挺好看,只是用絹布做的。

    許霜降欣賞了兩天,逮了一個晚上,在枕頭邊嘰嘰咕咕向陳池說,絹花沒香味,時間久了落塵多。陳池陪父母去超市買過年的瓜子糖果時,想起許霜降的枕頭風(fēng),順便撈了一盆真的水仙花。

    但是,這盆水仙花,被婆婆給管著。

    汪彩蓮將它放在電視機旁,天天嗅一嗅,查看花苞苞的個數(shù),照管得非常盡心。白天,陽光曬進老兩口的大臥室,她就把水仙花從客廳搬到大臥室的窗臺,讓水仙花曬太陽,傍晚,陽光撤了,她再把水仙花搬回客廳電視機旁,等陳池下班回來,就拉著陳池看:“池兒,過來看,你買的這水仙花長得可真好,又抽出一個花苞了?!?/br>
    許霜降雖然留在家里,但是她和陳池近距離看到水仙花的時間是一樣的,她總不能跑到公婆房里對著水仙發(fā)花癡。

    于是,有一回,她陪公婆逛菜場,正巧看見有人擺地攤賣水仙球莖,她自個兒掏錢買了一坨,回家浸在水里,擺在自己的房內(nèi)。那還是年前的事,過完這個年,許霜降發(fā)現(xiàn)她買的水仙光抽葉,長得像蒜苗一樣綠油油,就是不開花,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臥室曬不到陽光,導(dǎo)致水仙營養(yǎng)跟不上,還是因為賣水仙的人沒切好球莖。

    現(xiàn)如今,除了陳池和許霜降的臥室,這套二居室的所有地方都改烙了公婆的痕跡。花瓶沒有了,花瓶旁的碗墊也早就不知收哪兒去了,反正每次吃飯時會跑出來,吃完飯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桌上。

    這些東西的去向,得問公婆。

    “媽,你把碗墊放哪里了?”陳池高喊道,他怕許霜降撐不住,放棄了搜尋,急忙上前幫忙托住了大湯碗的碗底。

    “你這樣不行,”許霜降叫道,“別碰呀,一會兒都灑了?!?/br>
    “什么?碗墊?”汪彩蓮從兒子兒媳的房間里匆匆跑出來,一見小倆口四只手捧著湯碗,立時明白了,急急奔到廚房,只不過一兩秒的時間,就轉(zhuǎn)出來,把碗墊放到了桌上。

    “你走開,走開。”許霜降指揮著陳池。

    “小心啊?!蓖舨噬彸蜃×藘合钡膭幼鳎仍S霜降放下碗后呼了一口氣,沖廚房埋怨道,“松平,你怎么盛這么滿?”

    在嗚嗚嗚的排煙聲中,陳松平正在嗤啦嗤啦地翻鏟子炒菜,他對廚房外的小插曲一點兒也不知情,揚聲答道:“正好盛滿一碗?!?/br>
    父母在說著話,陳池也在問許霜降:“燙到?jīng)]有?”

    許霜降瞟了一眼,這還用說?

    母親在一旁,陳池也不好沿承老早以前那樣親昵浪漫的調(diào)調(diào),抓起許霜降的手,心痛地吹吹氣,這種隔著瓷碗的熱燙實際上也不會太傷皮膚,只待空氣中自然冷卻即可,他交代道:“后面的菜我來端,洗個手去,準備吃飯?!?/br>
    “我來?!蓖舨噬彄屩馈?/br>
    許霜降甩著水珠從洗漱間出來,見陳池母子倆都在布筷擺碗,她就走去自己的臥室。

    “霜霜,你的衣服給你收下來疊好,放在你床上了。”汪彩蓮喊道。

    “噢,我放到衣柜里去?!痹S霜降先前瞧見婆婆從她房間出來,就知道這么回事。汪彩蓮每天黃昏時都必然收衣服疊衣服,然后自動進她房間,將她的衣服一摞陳池的衣服一摞,放到床尾,她都習(xí)慣了。

    今兒卻只有她的衣服。

    汪彩蓮放下筷子,跟在兒媳身后一起進房間,繼續(xù)道:“霜霜,池兒的衣服我沒拿過來,先放我那柜子里吧,這幾天芳憐住在你那屋,他拿衣服不方便?!?/br>
    許霜降一想:“那我把他明天上班穿的衣服拿到媽你的房間?!?/br>
    “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