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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一池霜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9

分卷閱讀219

    手臂上,雖然時間略久就硌得慌,但是脖子貼著陳池的皮膚,沒有涼生生空落落地露著,讓她踏實(shí)很多。

    她沒有刻意去想竹林里的事,但只要安靜下來,她仰著臉研究那坨花東西的畫面就會閃在心頭。竹梢晃悠悠地,美麗瞬間成驚怖,隨時就要砸落她頭頂,許霜降自額頭、面部到咽喉、鎖骨這一片就無限寒涼。她把臉貼到陳池胸前,挨擠的架勢看上去根本不給她自己留點(diǎn)兒呼吸的空間。

    陳池鎖著眉瞧著她這樣折騰,往日嚷嚷熱的總是她,要不是允許他打蒲扇給她送點(diǎn)兒風(fēng),她早就把他趕到床邊去了,現(xiàn)在她卻一點(diǎn)兒都不畏熱地?cái)D過來。他低頭貼向她的臉頰,輕喃道:“霜霜,睡了,你放心,你老公我呀,什么都會一點(diǎn)兒?!?/br>
    許霜降閉著眼低笑,拉住了陳池的手:“先別關(guān)燈?!?/br>
    “好?!标惓厥栈厥直?,抱著許霜降,繼續(xù)拍著老蒲扇。

    顧一惟手心里攏著桃膠,坐著納涼。汪家一樓的燈火早就熄了,二樓房間卻一直亮著燈。

    滿山里,只剩了這一處光亮。

    他起身,拎起竹椅,走進(jìn)堂屋中,將桃膠擱到了八仙桌的桌角,竹椅原樣擺好。夜色寂寂,顧一惟站在門內(nèi),下意識再瞅了瞅下方的燈光,才合了門扇,落上門閂。

    他去廚房,拿了搪瓷杯,鎖了院門,該是進(jìn)屋睡覺的時候了。

    顧一惟將搪瓷杯放在床邊的方木凳上,坐上竹榻,不出意外地聽到了嘎吱兩聲。這時,有一個念頭忽然飛快閃過,他這屋里幾乎無處落座,今天的客人是否順勢坐到了竹榻上,被這聲音驚奇住,才很快離開。

    顧一惟實(shí)在厭煩自己有這些猜想,他彎下腰,蹬了鞋。隨著他的動作,竹榻嘎吱嘎吱叫得響亮。他索性雙手用力一撐,整個人挪到了床上,竹榻也就只有重重地響一陣就消停了。

    靠著床頭墻壁,顧一惟靜靜地翻看了半小時農(nóng)事書,折了書角做印記,他把書往枕頭邊上一放,熄了燈躺下。

    屋里瞬間暗下來,再過片刻,他的眼睛適應(yīng)了黑暗,慢慢覺得房里清亮起來。在極度的寂靜中,他閉著眼睛,先是想到了明天要到貨的大棚鋼架。明天,他得偷偷摸摸回家一趟,將弟弟接上來,讓弟弟幫著他一起到村口卸貨搬運(yùn)。弟弟已經(jīng)向父母撒過謊了,說是去看望以前的同學(xué)。

    顧一惟忽地迷茫,他這樣能守多久?他這樣躺在角落里,名曰創(chuàng)業(yè),創(chuàng)業(yè)的計(jì)劃書寫得順暢,可每天都在為計(jì)劃不到的各種層出不窮的問題殫精竭慮,傷了痛了渴了餓了,無人過問,他真地能在這遠(yuǎn)離繁華的山腰腰里找到出路嗎?

    顧一惟思慮重重,卻從不會輾轉(zhuǎn)反側(cè),這也是搬上來后被迫養(yǎng)成的習(xí)慣,竹榻的嘎吱聲實(shí)在是太惱人。他直挺挺地躺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仍舊沒有睡著。

    最后,他只得睜開眼睛,翻身坐到床沿,兩手撐著竹榻,雙腳抄了拖鞋,垂頭定定地望著床前黑乎乎的地磚。半晌,他伸手從方木凳上取了搪瓷杯,唇瓣碰上杯沿時,不知何故稍頓了會兒,才蹙緊眉頭仰脖喝了一大口水。

    溫涼的液體從舌根滑入腸胃,讓顧一惟覺得心頭清靜很多。他默默地繼續(xù)坐著,望向窗戶,夜色如霜,點(diǎn)點(diǎn)滲進(jìn)紗窗的小細(xì)格里。

    他抬起搪瓷杯,不自覺地又喝了一口,抿在杯沿,慢慢地咽了下去。

    水淡而無味。

    五六口后,顧一惟猛然放下杯子,煩躁地起身走到靠窗的桌前,想換一口新鮮空氣。

    汪家二樓依然亮著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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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我在哪兒

    陳池給許霜降打著扇,半闔著眼朦朦朧朧地睡著。 房間里靜了很久,他才睜開眼。

    許霜降蜷縮在他胸前,裹著被子,顯得特別乖。從他躺下起,她基本上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嫌被子熱,也不要求他猛力扇風(fēng),安安靜靜地貼著他。

    陳池微微勾起唇角,替她理了理被子。被窩里有些熱,陳池覺得又好笑又愛憐。許霜降除了有滑下枕頭這個小怪毛病,其他地方都特別老實(shí)。這些天沒有空調(diào),入睡時她經(jīng)常不肯蓋被子,但一旦睡著了,陳池偷偷摸摸給她蓋多少,她都不懂踢。今天她受了驚嚇,自個鉆進(jìn)被窩里,現(xiàn)在里頭被她捂得熱燙燙地,她還是只顧酣睡,不會去踢開。

    陳池輕輕地把被角撩開少許,將她的頭發(fā)朝耳后攏。手掌摸在她臉上,不由搖頭,她的臉也被熏得暖燙暖燙。

    “晚安,胖meimei?!标惓氐谋羌庥|了觸許霜降的額頭,小心地把自己的手從她脖子下抽出來,笑著呼了一口氣,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疏通一下被她壓迫的筋脈,探身到床帳外,自床頭柜上取了手機(jī),設(shè)了早起的鬧鈴。

    他正要熄燈,卻停住了,垂眸細(xì)細(xì)凝視著許霜降,旋即低下頭側(cè)著臉,將自己的太陽xue貼向她的太陽xue。

    陳池蹙起眉頭,又從被中摸出許霜降的手,手心貼手心。

    許霜降樣樣比他燙一點(diǎn)。

    陳池坐了起來,盯著她微蜷著沉睡的樣子,只稍稍遲疑,就撩起床帳下地。  他先前去鎮(zhèn)上買回來的一堆家常醫(yī)藥用品交給了舅舅,里頭有體溫計(jì),汪忠德怕放在臥室中,被貪玩好動的汪睿翻出來,將之收撿到堂屋另一側(cè)的客廳櫥柜里。

    陳池快速地下樓,腳步放得很輕。汪忠德為了通風(fēng),晚上開著臥室門睡覺。他沒有驚動舅舅和汪睿,徑直穿到客廳,窸窸窣窣找出了體溫計(jì)。

    “霜霜,霜霜?!彼麥惖皆S霜降耳邊輕喊,不見許霜降醒來,遂捏開了她的嘴巴,小心地將體溫計(jì)放入她舌下。

    這一量,陳池一夜沒合眼。

    許霜降第一次測到體溫三十八度五,陳池已經(jīng)開始急了。他見許霜降不明原因發(fā)燒,即使他備了些沖劑和小藥片兒,卻不敢給她用,只是把被子給她掀開,但又怕她冷,從包里翻出了自己的兩件棉T恤,給她搭在身上,然后去洗漱間絞了溫?zé)岬拿?,給她擦臉擦手。

    他跑了三趟洗漱間,把許霜降的脖頸、腳彎、手彎全都擦遍。如此折騰下來,許霜降迷迷糊糊地醒了。“唔?”她的眼睛半睜開,“怎么了?”

    “霜霜,你發(fā)燒了?!标惓貞n心忡忡。

    許霜降這時候只是覺得自己有睡意,身體軟綿,并沒有感到太大的不適,喉嚨不疼,鼻涕沒有,頭也不算昏,所以對陳池的話顯得很驚訝。

    “霜霜,你還有哪些不舒服?”陳池急切問道,摸到她的額頭,還是很燙,溫水擦拭的效果沒顯現(xiàn)出來。

    “沒有,”體溫竄至三十八度五的許霜降表現(xiàn)得就跟平日里差不多,片刻后,完全清醒了,自己撐著手肘爬了起來,“我想喝水?!?/br>
    “我去拿?!标惓胤硐麓病?/br>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