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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任何一個孩子,包括調皮搗蛋的陳池,她給陳池打下的拼音基礎挺牢靠。這么多年過去,陳池的正確率還能保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指導老丈人綽綽有余。 老丈人的問題不止這一處,他對鍵盤上的字母鍵排列方式也不熟,對大小寫轉換也不熟。好容易把一個字的拼音按正確方式念出來,他嘴里“呵、呵”著,舉著食指使勁找字母h。 陳池從老丈人脖子轉動和手指移動的角度,心知肚明,老丈人很可惜地漏過了一次找到的機會,他很耐心,全程關注著老丈人的學習進度,沒有趁機和老丈人的女兒偷偷對眼。 丈母娘切了一盤西瓜,全是紅瓤,沒有瓜皮,方方正正一小塊一小塊,插上了小細簽:“來,小陳,吃西瓜。” 許霜降等得無聊,看見西瓜,顛顛地起身走過去,陳池笑著給她拿了一塊,兩人才完成遞和接的動作,許霜降正要放進嘴里,宣春花捧著小半個西瓜走出廚房,當即說道:“霜霜,你自己有,這盤給小陳和你爸吃?!?/br> 丈母娘給她閨女的西瓜跟個小海碗似地,搭了小勺,讓閨女直接挖著吃。 ------------ 第154章 新姑爺的娘出手了 許霜降快把西瓜挖到底部時,聽到她爸爸興奮地喊:“霜霜,霜霜,我給你寫了一句話。 ” 她趕緊抹抹嘴一瞧,見屏幕上傳過來一句話:“女兒,好的,馬上?!?/br> 她愣了半晌,特地瞄了自己寫的上句“爸爸,你快點呀”,才算是把邏輯鏈給接上。這都過了多久了?許霜降當即噗一下笑出來,嗆得驚天動地。 陳池一瞧,動作迅速地扯了一張紙,糊到她嘴邊,一只手伸到她背后拍。 許霜降一邊咳,一邊盯著屏幕,檢查有無噴到西瓜汁,手里頭那個幾乎被挖空的西瓜跟著晃悠悠。 “拿來?!标惓亟舆^西瓜,擱到一旁,繼續(xù)給許霜降拍背,自然而然地輕訓,“吃東西笑什么?” 許霜降仿若未聞,低頭又檢查鍵盤。 同樣埋怨的話在宣春花的嘴邊打了個轉,咽了回去。她和丈夫對視一眼,許滿庭拈起一塊西瓜,慢慢咬上一口,那百般滋味又浮上心頭。宣春花也不知咋想的,湊過去拿起那半個西瓜,遞到許霜降鼻子前:“紙放進去?!?/br> 許霜降和陳池齊齊抬頭,許霜降還有點干咳,陳池力度放輕,仍幫她拍背,口中說道:“阿姨,待會兒我來扔。” “小陳,你管你吃西瓜,別管她,跟個小孩似的?!毙夯ǖ闪伺畠阂谎邸?/br> 她拿著西瓜皮轉回廚房,聽到陳池帶著笑意在說:“以后吃東西小心,嗆到氣管難受不難受?!?/br> 她女兒乖乖嗯了一聲。 宣春花心里直嘆,幸虧陳池上了及格線,不然就他倆這種溫情已斂到細節(jié)里去的程度,拆起來比較困難。 晚飯時,老丈人給陳池夾了一塊大排:“小陳,吃。 ”陳池吃完大排后,丈母娘夾了一只椒鹽大蝦,竟然沒給她閨女,放進了他碗中。 陳池簡直受寵若驚。 他的心至此略定,勝利就在前方。 不過,他親娘汪彩蓮遠在千里之外,卻急壞了。 陳池昨天晚上和母親通電話,汪彩蓮從兒子的支吾其詞中抽絲剝繭,終于知道了兒子打電話時人在外面。 本來這沒有什么,但她想和未來媳婦聊兩句,兒子卻說媳婦在家休息。本來這還沒有什么,但是她問起許家的安排,兒子回答說,剛回來,還沒談及。汪彩蓮就順口說她第二天給親家打電話,陳池卻說,岳父岳母為著他們倆的回歸忙壞了,過些天再打電話比較好。 汪彩蓮品品滋味,越想越不對。年輕那會兒,她是工段上的女管事,那時候工廠就是一個大家庭,員工小家庭里發(fā)生齷齪糾紛,帶了情緒上班,或者曠工請假,總要影響工作效率,所以她附帶還管排解糾紛。 工段上的窈窕妹子、魁梧漢子都要稱呼她一聲汪姐,現在老了,老同事們的后生輩見她叫一聲汪姨,孫兒輩小胳膊小腿肥拐拐地,還被大人教著,奶聲奶氣叫她一聲汪婆婆。 她經手做過思想工作的家庭矛盾可不少,到最后,她都要拍著矛盾雙方的手,發(fā)自肺腑誠誠懇懇地給一句話:“透過表象看本質,本質上你們是至親的一家人,處得近才有磕磕絆絆,處得遠的外人都客客氣氣?!?/br> 汪彩蓮幾十年經驗下來,太善于透過表象看本質了。就沖兒子推脫著不讓她和親家接觸,就沖晚上八九點兒子不在丈人家,這事就有懸疑。兒子可是新姑爺,但他這新姑爺做得似乎很孤寂。 憑著汪彩蓮在人事管理上一顆靈敏的心,她隱隱覺得觸到了事物的本質,莫非是在婚事的哪個環(huán)節(jié)上,他兒子有了苦惱? 汪彩蓮尋思著她非得和親家談一談。 陳池不讓,可她有辦法。陳池不是用許家的電話給她報過平安嗎,電話號碼她記著呢。 晚上八點,陳池陪著岳父岳母看了一會兒電視,起身告辭。許霜降一整天在父母眼皮底下,還沒有機會和陳池說過悄悄話,借口說要送他到小區(qū)門口,陪著陳池一起下樓。 許滿庭細致,拎上垃圾袋一塊下去。 “霜霜,爸爸就在這里走兩圈,你送完陳池,回頭叫上我一起回家。” “好的?!痹S霜降應道。 老丈人還陪著他倆往小區(qū)出口走了一段,才拐到一條小道上遛彎。 可憐陳池,這時才敢松出一口氣,不過小區(qū)門口就沒有二三十米遠,近在眼前,他和許霜降根本享不了多長的兩人時光。 陳池暗自慶幸,要是他還在追求階段,老丈人設置的這難度系數比起青灰軟殼蟹當初油鹽不進的行事風格,其實不遑多讓。 這時他mama的電話鈴聲正在許家客廳歡快地響。 “喂?”宣春花拎起話筒。 “你是霜霜的mama嗎?我是陳池的母親?!?/br> “……哎呦,大姐,你好你好?!?/br> “霜霜mama,你太客氣了,我家池兒這些天叨擾你們了,他在家就粗咧咧地,我生怕他給你們添麻煩。” “哪里哪里,大姐你不要這么客氣嘛?!卑春烟茁?,宣春花該說陳池兩句好,不過她轉念一想,一上來就夸陳池,顯得她女家千肯萬肯似地,沒腔調。再說她才看了陳池兩天,能總結出多少優(yōu)點?在還沒摸清陳池mama的來電意圖時,宣春花打定主意,要少說多聽。 “霜霜mama,我不是客氣,是不好意思。論理,我早就應該打電話,咱兩家人好好聊一聊。我和陳池爸爸呀,這么多年才碰到這頭一遭大喜事,高興得不知道該干啥好,每天只管合不攏嘴地笑,腦子都是糊涂的,今天我才打電話,真是對不住了。霜霜mama,你和霜霜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