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聽說很乖的，是吧？”

    許家mama就心急火燎。

    許霜降在一個周末回家，帶回去一件臟外套。高中的學(xué)生宿舍四人一間，小衣服能自己手洗，大衣服卻洗刷不便，她每周都要帶臟衣服回去。

    這天，她mama把她迎進(jìn)去第一件事，不是像往日那樣翻出她包中的臟衣服，而是直接把她拎到臥室，關(guān)上門背著她爸爸，悄聲問道：“霜霜，你跟mama說說，你前后左右和誰比較談得來？mama這個星期給你做爆魚，星期天晚上你回校，也帶給人嘗嘗，你們不是時興換菜吃嗎？要是女生，mama就給爆魚收個甜醬油，要是男生，mama就多做點，男生胃口大。”

    許家mama從父母圈的私下討論中，獲得不少經(jīng)驗。首先，早戀發(fā)生機率大的地方就是前后座。學(xué)校里，一對座位男生，一對座位女生，間隔著坐。許霜降的前后兩排可都是男同學(xué)，隔了一條過道，旁邊組的男生也沒有多遠(yuǎn)。這些都需要在詢問范圍內(nèi)。其次，回家問孩子得有技巧，要迂回婉轉(zhuǎn)套話，直接問都問不出來，許家mama在許霜降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冥思苦想到了爆魚這個借口。

    不想許霜降瞧一眼她mama，淡定地說道：“我不和別人換菜吃?！?/br>
    她mama噎老半天，正尋思其他婉轉(zhuǎn)的借口，只見許霜降麻花似地扭上mama的手臂：“mama做的爆魚最好吃，我不給別人換?！?/br>
    “去?！彼齧ama心花怒放，流程走回正常軌道，把女兒趕回房，她拉開許霜降帶回來的包，把臟衣服拿出來。

    吃完晚飯，許家mama再次記掛著盤問的工作，她在許霜降做周末作業(yè)的時候，逗留在書桌邊，東摸西摸，一邊擦著沒多少的灰塵，一邊狀似隨意地聊道：“霜霜，聽說你們最近開了班會？”

    “嗯?！痹S霜降正在琢磨一道空間幾何題。

    許mama不由怨念，別家的娃能做話嘮，怎么她家的女兒說話這么精簡？“老師都說了些什么呀？”她誘問道。

    “老師叫我們好好學(xué)習(xí)。”

    “還有呢？”

    “不要隨便逛公園看電影，浪費時間不好。”

    這就對了，許mama準(zhǔn)備詳細(xì)探問：“那……”

    “媽，我的解題思路被你打斷了?！痹S霜降撅起嘴。

    “好，你做，你做。”許家mama只得偃旗息鼓，她走出房門，回頭覷一眼，怎么看都覺得自家女兒埋頭寫作業(yè)的樣子很認(rèn)真，不像藏著心事神思不屬。

    許霜降聽到房門噠地輕輕闔上，幽怨極了。她的空間幾何一向是薄弱點，可能先天基因受限，很多稍微復(fù)雜點的構(gòu)型就死活想象不出，學(xué)得蠻努力，就是欠天份。剛剛做題時，好容易靈光一現(xiàn)，但跟她mama說著話，靈光就消逝了。

    她嘆了一聲，咬著筆端再死命看圖，終于又等來了靈光，把題做完了。這時候她放松下來，才覺得她mama進(jìn)來繞著班會說，顯得十分奇怪。

    班會課上老師沒有公開說什么早戀，只是意有所指，她聽得不透，但是同寢室的妹子給她解了惑，她才恍然大悟起因是這么一回事。不過許霜降不會亂傳話，老師的中心意思就是讓學(xué)生們不要虛度寶貴的學(xué)習(xí)光陰。至于那起因，那是同學(xué)的私事，老師又沒說，她一知半解，傳也傳不全，有什么好嚷嚷的。

    所以許霜降繼續(xù)啃下一道幾何題，沒去和她mama討論同學(xué)逛公園的事。

    這是她的一個脾性，和別人隱私搭點邊的事，人家要是跟她說，也只會終止在她這里，她不會起勁地傳播出去。

    許霜降和陳池聊天也是如此，只提他們自個兒的事?；ハ鄦栠^好后，她說道：“陳池，我明天就沒事了，明天一早過來?！?/br>
    “我來接你?！标惓胤浅Ｅd奮，他上午有點事要去學(xué)校，中午以后也沒事了，這樣算下來，他和許霜降又多了半天相聚時間。

    “不用，我想直接坐火車到布魯塞爾，中途你也許可以搭上我的火車，要是搭不上，你就自己去。我們在那邊火車站集合，然后去雕像那站一會兒，等天黑了，我們?nèi)タ匆谎壑醒霃V場，就回你那兒。時間有些緊湊，你看行嗎？”

    陳池好笑地擰擰自己的鼻子，他籌謀的紀(jì)念活動到了她嘴里，就是站一會兒和看一眼的事，他怎么覺得她像完成任務(wù)似地，這行程整個就是加急的流水作業(yè)。

    “不行，你先到我這里，休整好了，我們星期六再一起去，時間更充裕?！?/br>
    “我們都去過一次了，我就想在晚上再看看中央廣場，其他地方不是很想逛，明天天氣好，就去掉吧?！痹S霜降勸道。

    她是這么想的，星期五把陳池的紀(jì)念活動快速完成，星期六在陳池這里休息，也不影響他們采購做飯，星期天她吃過早餐，就回來了，那時候天光好，做什么都可以不憂不急，免得太晚會碰到惡人。

    而如果陳池要把紀(jì)念活動放在星期六，那星期天的時間就比較緊，店鋪都關(guān)門，陳池還沒處采購下周的食物。

    陳池見許霜降堅持，他略沉吟，本來就是想讓她高興，當(dāng)然以她心意為要，陳池很輕易地就答應(yīng)了：“行，就明天去?！敝皇撬蟮溃澳阋认萝?，我接了你再說，火車上找人不方便?！?/br>
    他極不放心許霜降，按照她那急吼吼的方法，讓他半道上搭她那輛車，陳池有種預(yù)感，總不會那么順利。到時候萬一火車載著她呼呼地跑了，他搭了別輛車趕過去，光是溝通電話就不知道要打多少，心情還急，何必呢。讓青灰軟殼蟹乖乖地下車，他逮了她一塊去。

    事情就這么說定了。

    星期五，許霜降背了一個大包，把自己換洗衣物帶上，早早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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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小概率事件

    時隔一年，故地重游。

    許霜降仰頭望著于連雕像，再側(cè)頭望向陳池，心中止不住升騰起一種怪異的感覺，當(dāng)時她壓根兒沒料到她隨意瞥到的陳池，如今會和她攜手站在一起。

    “霜霜，你能想到嗎？我和你一年前還不認(rèn)識，就在這里第一次見面。”陳池問了出來。

    “所有認(rèn)識的人都會有第一次見面?！痹S霜降抿唇笑道。

    陳池?fù)е募绨?，笑嘻嘻地接得很快：“不是所有的第一次見面都會念念不忘?！?/br>
    許霜降心中嘀咕，這話要是放在六十年以后再說，才會把人感動得涕淚橫流，這才一年的時光，一般都忘不了。

    “霜霜，你早走一分鐘，或者我晚來一分鐘，我們……”陳池凝望著許霜降，想著他們錯過了這一分鐘，會怎么樣。半晌，他一揚眉，笑得璀璨，“我們就挪到中央廣場去見面?！?/br>
    “要不，我們現(xiàn)在也挪過去？”許霜降歪著頭問道。

    陳池直樂，摸著她的腦袋：“等會兒，上次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