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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偏過頭去,咕噥道:“別動,我的鼻梁本來就不高?!?/br> 陳池低笑,卻真的不敢再有任何動作,他怕她吵著要跑。 “霜霜,睡袋我用過了,以前我和別人一起去徒步旅行,用了好幾天。”陳池三言兩語快速定下,“你睡床,我把睡袋放在窗下。” 許霜降瞅瞅窗戶,底下有暖氣片,倒不虞冷著陳池,只是床的位置離窗戶不過兩三米。許霜降再掃一眼房內(nèi)布局,總共就這么大,她總不能將陳池踢到門口玄關(guān)處,那更不妥,靠洗漱間近,而且說句不好聽的話,這是逃生的黃金通道,萬萬不能被擋著。 她輕輕“唔”一聲。 “那……時間不早了,你先洗漱?!标惓厍魄圃S霜降的神色,盡量讓語氣顯得像談天氣一樣隨意,“你帶了毛巾之類的嗎?沒帶可以用我的。” “我?guī)Я?。?/br> “跟我來,我給你講一下冷熱水的方向。” 洗漱間不大,兩個人站進去就顯得逼仄,許霜降聽陳池說完,快速退出。她磨蹭兩下,終于打開背包,準備拿毛巾牙具。 陳池則善解人意地走到柜子邊,自顧自拎出睡袋,沒去管許霜降。 “陳池,這個給你?!痹S霜降走過來,手里拿著一樣?xùn)|西。 陳池訝然回頭,瞄一眼笑道:“怕我熬夜?” 那是許霜降把給陳池的禮物自己用掉后,又去補的一袋咖啡。 “明天就拆了給你早餐喝一杯?!标惓亟舆^來。 “別,喝怕了。”許霜降脫口而出,下一刻就有些臉紅,聽上去就像她把不喜歡的東西送給陳池似的。 陳池卻想到了她那次熬一整夜,第二天睡得半死不活,他傾上前去虛虛攏住許霜降,輕輕拍兩下她的肩膀,柔聲說道:“上次累到了吧,以后盡量別熬夜,今天就早點睡,快去吧?!?/br> 許霜降含糊答應(yīng)一聲。 ------------ 第074章 mama的乖女孩 許霜降站在洗漱間的門背后,盯著門鎖老半晌,不敢再研究。 因為她已經(jīng)來回旋著研究了兩遍,聲音嘎達嘎達還挺熱鬧的,估計陳池能聽見。 許霜降再次在門框上來回溜視一遭,無奈地確定沒有內(nèi)面插銷之類的。 其實這很好理解,陳池住的是公寓里的單人套房,洗漱間的門弄成幾道保險鎖,完全不必要。 許霜降望著鏡中的自己,站在洗臉臺前好一會。 她即使相信陳池,也恐怕不再是mama的乖女孩了。反正她能確定,今天是她那好脾氣的老爸不知情,也夠不著,他要是知情又夠得著,不管她在陳池這里留宿是陳池慫恿的,還是她自個愿意的,她老爸能把陳池拍死。 許霜降瞧了瞧玻璃沖淋房,重重呼了一口氣,抖開了毛巾。 她相信陳池,用一種平淡的語氣說起哀傷事的陳池。 陳池在鋪床,確切地說他在抖被子。他力氣大,揪著床頭床尾兩個被角,手腕微抬,就把整床被揚起又鋪下,然后他繞著床扯扯四個被角,又把枕頭拎起拍了拍。 他擰眉望著床,苦惱地發(fā)現(xiàn)他這番動作并沒有使床鋪發(fā)生多大的可喜變化,被面還是如之前那樣平整,卻沒有更平整。 陳池撓撓頭,到書架上拿了一本書,坐到藤椅上看書。 這把藤椅被他挪了位置,從窗邊拖到了地當中,堪堪在睡袋和床鋪之間形成了一個路障。 陳池心不在焉地看了五六頁后,才聽到門鎖響動,他下意識抬眸望去,許霜降衣著齊整地走出來。 他微愕,目光迅速地上下打量她一圈,許霜降實在齊整得過分。進去什么樣,出來還是什么樣,只額前幾縷頭發(fā)微有濕意,十分黑亮,臉上透出些許潮潤的粉紅,除此之外,再看不出什么前后變化。 哦,還有一點,她看到他后腳步遲緩,笑容及時露了出來,沉默和軟中卻掩不住那幾分拘謹。 “好了?”陳池笑著起身,“該我了。” 他將書隨手往桌角一放,而不是塞回靠床近的擱板書架上?!八?,床頭有開關(guān)。”陳池手一指,交代道,“你先睡吧,覺得光線刺眼就關(guān)燈,我門口有燈就行了?!?/br> 許霜降諾諾點頭,和陳池對望一眼,她的目光就飄忽開去。 陳池拐進洗漱間前,眼角瞥到許霜降磨磨蹭蹭立在床前,半偏著頭也朝他望來,兩人視線撞上后,她就趕緊微笑。 陳池暗嘆,青灰軟殼蟹的警惕性提升到了最高級別。他什么都沒說,走進洗漱間關(guān)門。 握在門球柄上,陳池微頓,想起許霜降先前旋了好幾下,不由輕笑開。 他下意識掃視了一圈,更是啞然失笑。不知道那只青灰軟殼蟹是怎么弄的,用過的洗漱間竟然看不出多少痕跡,連氤氳水汽都沒有,只除了沖淋房的玻璃擋板上還殘留著點滴水珠。 陳池思忖,她一定是在里面站了很久才出來,難怪他讀得那樣慢,直看了五六頁才等到她結(jié)束。 陳池取下毛巾,瞄著旁邊一條對折得整整齊齊的素色毛巾勾起唇角,連她的毛巾都有了她的風(fēng)格,規(guī)規(guī)矩矩地縮在角落里。明明他給她騰了很多地方。 他猶豫著沒有把她的毛巾展開。她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敏感多疑,任何微小的舉動都能令她一蹦三尺遠。 毛巾架上方,他特地為她新買的浴巾仍舊疊得方方正正,一絲兒都沒動過,剛剛帶她進來交代她的話沒起什么作用。 陳池刷好牙,忽然心念一動,朝洗臉臺周遭看了一遍,禁不住搖頭。她竟然連牙膏牙刷這些個人小物品都收回去了,真是比出去住旅館還謹慎。 陳池絕對肯定,要不是她的毛巾濕著沒法收,他的洗漱間也不會有此榮幸留下她的毛巾。 他笑嘆著抓起洗臉臺上的毛巾,隨手抹了抹嘴角的牙膏沫,忽地頓住,望著鏡中的自己,暗呼不好。 他竟然忘了給許霜降準備一雙拖鞋。 他自己不太穿拖鞋,夏天光腳,冬天穿著襪子,就這樣在室內(nèi)走,隨性又舒服,所以他竟然沒想起這一茬。陳池暗自懊惱,圣誕節(jié)店鋪都不開門,有心去買,也要委屈許霜降等兩天。 陳池輕輕地打開門,室內(nèi)還是如原先那樣燈火通明,照得玄關(guān)處都透亮,他檢查好房門鎖,略一思忖,沒有直接走出玄關(guān),而是先把燈關(guān)了。 室內(nèi)頓時陷入漆黑,他站了一小會,讓眼睛適應(yīng)后,才往窗邊走去。 床上隆起一塊,卻靜悄悄地,沒有一絲聲音。陳池只瞥了一眼,就沒有仔細瞧。其實他想仔細瞧,也看不真切。厚重的窗簾嚴絲合縫,今夜更是連星光都沒有,屋內(nèi)真是非常黑。 陳池憑著對屋內(nèi)布局的熟悉,順利地摸索到窗邊鉆進睡袋。羽絨填充物很輕很薄,睡上去很快就覺到了地板的硬硌。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