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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端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洗發(fā)水的草本香味。 他閉了閉眼,默默地松開手。 許霜降還在僵硬狀態(tài)中,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都不知道說什么,稍微平復(fù)后,張張嘴,卻是同時開口。 “霜降?!?/br> “陳池?!?/br> 陳池住口,彎起嘴角努力笑道:“霜降,你說吧?!?/br> 許霜降囁嚅幾下,問道:“那你準(zhǔn)備回國嗎?” 陳池調(diào)轉(zhuǎn)頭望向窗外,臉上哀思愈重,半晌才道:“已經(jīng)是半年前的事,我mama瞞著我?!?/br> 許霜降不知道怎么安慰陳池,她拉開椅子,誠懇地說道:“陳池,你先坐,喝一點水再走?!?/br> 她怕陳池拒絕,急匆匆先走到門口,才回過頭來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我做些吃的?” 陳池?fù)u搖頭。 許霜降不等他說話,立刻開門出去。 其實她買了飲料,都放在冰箱里,但這時她卻覺得不應(yīng)該讓陳池喝冷的。許霜降心急火燎地用電熱水壺?zé)?,她在等待過程中長長地嘆了口氣。 陳池這樣的經(jīng)歷真是很令人難受。 剛沸開的水泡出的茶很燙,許霜降猶豫片刻,在水龍頭下?lián)搅诵“氡渌?,在心里越發(fā)過意不去,她就這樣簡陋地招待陳池。 她端著茶杯進(jìn)去,發(fā)現(xiàn)陳池坐在椅子上,定定地望著窗外,見她推門,才回過頭笑了一下。 “陳池,喝水?!痹S霜降遞過去,老實說道,“我怕你燙,加了點冷水?!?/br> “謝謝?!标惓亟舆^,毫不介意地喝了一口。 許霜降微微松氣,撕開曲奇包裝,推到陳池面前:“你再吃點吧?!?/br> “霜降,”陳池?fù)u頭,柔聲說道,“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許霜降瞅瞅陳池,躊躇著說道:“陳池,你不要太傷心?!?/br> 陳池盯著她沒吭聲,許霜降暗惱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想安慰他的,可是效果似乎很糟糕。 ------------ 第046章 留在記憶里 靜默中,陳池捧著茶杯,低頭望著地板,緩緩地敘述。 “我小的時候,爸媽是雙職工,沒人照料我,外婆就住到我家,我是外婆帶大的。那時候條件很艱苦,一家人都擠在平房里,我和外婆住一間。我特別調(diào)皮,據(jù)說經(jīng)常從幼兒園偷跑出來,工廠的家屬幼兒園管理松散,中午外婆去接我吃午飯,總是接不著人,她就到我經(jīng)常玩的山坡下喊,池伢子,吃飯了?!?/br> 陳池有些哽咽,他抬起手,重重地擼著臉,掩飾般地輕笑道:“那是我小名?!?/br> 許霜降假裝沒看到他微紅的眼眶,迅速堆起了一個笑容回應(yīng):“蠻好聽的?!?/br> 陳池低下頭,沉默片刻,繼續(xù)說道:“山上有些洞,都不大,我和其他孩子喜歡鉆山洞,根本聽不見外婆的喊聲,外婆就上山來,一邊走一邊喊。我玩得肚子餓了,自己會下山,半路上聽見外婆的喊聲,就會故意繞開,有時候連滾帶爬,從泥草坡上梭下去。路上碰到大人,他們都會說,池伢子,你外婆在叫你吃飯呢。” “很多回,我都搶在外婆前面回家??墒峭馄趴偰懿麓┪业陌褢?,她對我說,皮猴子,再這樣弄得一身泥,我就告訴你爸媽,讓他們拿大掃把抽你。不過,她念叨歸念叨,我爸真氣得打我的時候,她都會護(hù)著我?!?/br> “后來我大了,外婆就被舅舅接回去。我爸媽的工廠遷址,蓋了家屬樓后,家里的房間多了一間,mama總想再把外婆接過來,外婆卻不肯,她說她老了,爬樓梯費勁,而且葉落歸根,不想挪動了。 我在寒暑假會去看看外婆,她喜歡領(lǐng)著我在村子里串門,碰到一個老人就大嗓門地說外孫來看她了,我到那不超過一天,全村人都能知道?!?/br> “每一次去,外婆都要和我提起一件事,說我在幼兒園吃到一塊五花rou,自己咬了一半,把另一半揣在口袋里帶回家,省給她吃。每次她都一邊笑一邊埋怨,嫌那半塊rou被我的臟手捏得看不出來樣子,嫌我把整件衣服都弄油了,害她洗了三四遍都不干凈?!?/br> “這件事其實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外婆老了愛嘮叨,她見到我就對我說一遍,然后領(lǐng)著我出去,碰到其他人也會說,不管別人想聽不想聽?!?/br> 陳池遙想著外婆當(dāng)日驕傲的抱怨,抬手又重重地搓了一把臉:“我后來一聽外婆說起這件事就會尷尬,我對外婆說,別惦記那半塊rou了,以后您想吃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月亮,我都想辦法給您奉上。外婆說她牙齒越來越不行,沒什么想吃的。我就說我給您換,全部換成假牙。外婆罵我又調(diào)皮了,她的牙齒還咬得動,我就要亂出主意了?!?/br> “……我什么都沒做,”陳池低著頭,滿是痛悔,“我以為還有很多很多時間?!?/br> “你外婆是怎么過去的?”許霜降輕聲問道。 “腦溢血,半夜里突發(fā),沒有人知道,就……走了?!?/br> 陳池的頭愈加低垂,具體情形他不知道,沒有人給他詳細(xì)描述。他也不敢細(xì)問,怕再勾起mama的傷心。 “外婆的老家很偏遠(yuǎn),我爸媽覺得即使我能回去,也不能停靈那么久,而且那時候正在學(xué)期中,他們索性就沒通知我?!?/br> 陳池埋著頭,許霜降只能看到他的額角,和他握著杯子的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她走到窗邊,背轉(zhuǎn)身望向外面,說道:“我初中時外公過世,那時候年紀(jì)小,好像特別沒心沒肺,跟著大人傷心過一陣后,我繼續(xù)上學(xué),繼續(xù)為考試緊張發(fā)愁,繼續(xù)和朋友聊天逛街,生活沒有改變。過了幾年后,清明去給外公上墳燒紙,一家子親戚聚在一起吃一頓,飯桌上大家都看上去不怎么哀慟。我說起外公,甚至?xí)锌?,外公弄痛過我的手呢,我阿姨在一旁嘆著氣說,爸這個人就是這樣?!?/br> 許霜降出神地望著河對岸的草坪,半晌才吐出一口氣繼續(xù)道:“我外公這個人……很有愛心,有時候不懂表達(dá),或者就是表達(dá)錯了。我記得大雪天,他把我從家里接過去住,那時候沒有靴子,他怕我的棉鞋濕掉,背著我走路。我們那里很少下大雪,我一直想下來踩雪,他拗不過我,把我放下來,不過才一兩分鐘,又把我背上,我嘰嘰喳喳吵了他一路。到了之后,外公立即給我舀了一盆熱水洗臉。他其實摻了冷水的,可是他的皮膚粗糙,他覺得是溫水,我的手一放進(jìn)去就被刺疼得大哭。為這件事,外婆把外公罵了幾個月?!?/br> “我現(xiàn)在很少想起外公,但是一想起,就會發(fā)現(xiàn)他在我腦海中的樣子還是那樣清晰。后來我想,也許這就是懷念?!?/br> 許霜降轉(zhuǎn)過頭去,見陳池默默地望著她,良久,他才說道:“謝謝你,霜降?!?/br> “陳池,你外婆一定希望你過得好。”許霜降輕柔地說道。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