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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婆家都是祖父母健在,她又生得兩兒一女,端的是宜室宜家的好命格!” 韓夫人訕笑道:“我也知灃兒媳婦是旺夫旺家的好命,可跟公主比起來又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呢!” 宣惠笑問道:“不知灃四嫂都差了哪些福氣呢?” 韓夫人還沒說話,太夫人便冷哼道:“只顧著繞來繞去地打太極,不想去咱們另找人就是了,沒了張屠戶,咱們還非得吃帶毛豬么?” 宣惠便起身笑道:“既然太夫人發(fā)了話,那我就不耽誤伯母的工夫了。如今天氣暑熱,太夫人和伯母也要好好保養(yǎng),莫要上了火氣。” 韓夫人見狀大急,也顧不上禮儀規(guī)矩,快步上前,拉了宣惠坐下,笑道:“人家都說老小老小,太夫人如今也是這般,行動就鬧小孩子脾氣。嘴里說不要,心里著實想呢!公主就多擔(dān)待些,好不容易太夫人和我開口求你一回,你要是就這么駁了,以后你叫伯母還怎么在國公府里行走?” 宣惠臉上笑著,卻沒說話,只閑閑地拿碗蓋撥弄著茶盅里的茶葉。 “更何況,咱們家給沐兒備的聘禮,樣樣齊全,什么都好,若是這插簪的人再如公主一樣尊貴,那豈不是十全十美?終究是你弟弟的人生大事,公主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也看看老國公爺和沐兒他爹的面子不是?” 說著說著,韓夫人眼圈就紅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宣惠心中嘆了口氣,碰見唱念做打樣樣精通的人,自己再這么橫下去,就得變成戲本里的白臉了。 罷了罷了,就當(dāng)是為裴敏中做個臉面,省得這邊再在外面嚷嚷裴敏中冷待他們。 “既然伯母都將祖父抬了出來,我怎好再推辭?九郎常說祖父慈恩難忘,”宣惠一邊說,一邊故意瞥了太夫人一眼,“我雖未受過祖父照拂,一樣是感恩的?!?/br> 她站起身,屋子里熱得她實在坐不住了。她搖著羅扇說道:“不過先說好,我是在宮里野著長大的,這些婚喪嫁娶的規(guī)矩一概不知。若到時候出了什么差錯,太夫人和伯母休要怪罪?!?/br> 韓夫人一怔,馬上笑道:“怎會!公主這樣一個水晶心肝玻璃人,什么事都通通透透的,這些許規(guī)矩還能難得住你?到時候會有喜娘在旁邊提著點兒,公主只管放心就是。” “那我就先告辭了,太夫人和伯母好生歇著。” “老婆子還有一句討人嫌的話。” 宣惠止住腳步,轉(zhuǎn)身去看太夫人,等著她的下文。 “尺璧自小就在我屋里服侍,我看她是個敦厚老實的,繡活又不錯,才送到京城去伺候九郎。這些年下來,也總該有點主仆情分吧?你怎么就能把人弄成那個樣子?” “九郎好歹也是建功立業(yè)的人,屋里沒兩個人說不過去。以后萬一你妒忌的名聲傳出去,王爺王妃臉上也不好看。聽祖母一句勸,回去好好待那丫頭。她是個蠢笨的,你又知道底細(xì),不比以后九郎在外頭尋來的人強?” 宣惠甜甜一笑,說道:“既然太夫人將尺璧送過來,那就是我們院子里的人了。怎么處置她,就不勞太夫人費心了。” 說完,她也沒管太夫人再說什么,跨出了屋門,戴上帷帽,一逕去了。 回到自己院里,宣惠命人備水,進凈房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因想著屋里沒別人,她出來時只穿了件銀紅繡纏枝牡丹的抹胸,外面罩了一件素紗衣。 宣惠先坐在床上歇了會兒,享受洗澡后片刻的涼爽。正準(zhǔn)備起身換了家常的衣服,叫人進來絞頭發(fā),裴敏中卻突然回來了。 宣惠一驚,連忙扯了床上的蠶絲被捂在身上,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你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 裴敏中一進屋,恍惚只看見她穿了件薄紗在身上,還沒等他仔細(xì)看清楚,宣惠已經(jīng)蓋上了。 裴敏中只覺得下身一陣發(fā)緊,裝作若無其事地脫了外衣,坐到宣惠身旁說道:“今日軍營里無事,我在城外看見有人挑著新鮮的荷葉和蓮蓬在賣,就叫人買了些回來。晚上咱們做荷葉飯、蓮子湯吃,好不好?” 宣惠見他過來,連忙縮到床里,說道:“你,你可給母親和璇夜送去了些?” 裴敏中解開領(lǐng)口,拿著床頭放著的一把蒲扇扇起來,笑道:“一回來就叫人送過去了。今天怎么這樣熱?你坐過來些,我給你扇扇風(fēng)。” 宣惠裸露的皮膚挨著床上鋪的青玉涼簟上,覺得涼絲絲的,有些異樣的感覺。她搖了搖頭,說道:“我剛洗過澡,不覺得熱。里面還有些水,你進去洗洗就不熱了。” “行啊,你給我找條干凈的褻褲出來?!迸崦糁幸贿吤撘路?,一邊說道。 宣惠看看兩個人這個樣子,還是不叫丫鬟進來的好。她剛要出被子去找,又想到自己的衣著,便說道:“你先洗,等我找到了給你送進去。” ------------ 第二百六十五章 遣婢 裴敏中笑著說了聲“好”,就大步進了凈房。 宣惠看著他進去了,立馬掀開被子下床,跑到衣架前去拿衣裳。正在翻找,卻被人從身后一把抱住。 宣惠尖叫一聲,聽見裴敏中在耳后低聲說道:“小聲些,仔細(xì)丫鬟們聽見了……” 果然,采薇在簾外焦急地問道:“公主,您要不要緊?要不要奴婢進去瞧瞧?” 宣惠連忙高聲說道:“不用了,不用了!你在外頭守著就行了!” 采薇松了口氣,聽旌云姑姑的話果然沒錯,公主和世子單獨在屋里時最好不要亂往里進。 旋即她又糾結(jié)起來,也不知道自己這一嗓子喊得對不對呢? 屋里,裴敏中已經(jīng)像扛麻袋一樣,把宣惠扛到了凈房。宣惠頭朝下,雙拳不停地打著裴敏中結(jié)實的后背,口中嗔道:“你這個,這個登徒子,采花賊,快放我下來!” 裴敏中笑道:“遵旨!”然后就輕輕地將她放到了浴桶里,自己也跟著跳了進去。 宣惠身上穿的素紗衣極輕極薄,一入水便浮在上面。抹胸是杭綢的料子,光滑不沾身,在浴桶里隨著水波上下擺動。 裴敏中看見這個情形,哪里還按捺得住,摟過宣惠的脖子親了一下,呢喃道:“好一朵出水妙芙蓉……” 被他吻過的地方像是被火燙了一般,宣惠雖然覺得羞怯難當(dāng),可偏偏渾身生不出一絲力氣來,只好紅著臉任由他擺布。 * 像是坐了幾個時辰的船,宣惠半躺在床上,雙腳軟軟的。身子如剛靠岸的小舟,還在適應(yīng)陸地上的平穩(wěn)。 裴敏中一臉饜足地躺在她的身畔,看著她的樣子,不由戲謔道:“‘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原來白樂天說的是這個意思……下回咱們也找個華清宮那樣的溫泉,你說好不好?” 宣惠橫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