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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少”,一個是“孟夏”。鳴夜想了又想:陳少應該是下午剛離開了純色,現(xiàn)在把他再叫回來救駕,大少爺會更加狂躁的……吧?只猶豫了那么片刻,鳴夜撥通了孟夏的電話。孟夏是那個與他蹲在街邊,救了一只小奶貓的姑娘——嗯,在人類社會中性別為女。朱雀人是沒有性別差異的。如果鳴夜是土生土長的人類,在這種情況下就不會選擇向一個小姑娘求助,但顯然他不是——所以他完全不懂男性和女性有什么不同,頂多只是覺得,比起暴躁的陳大少來說,孟夏就顯得攻擊性沒有那么強。鳴夜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撥通了。那一頭的風聲很大,孟夏嗓子有些啞地“喂”了一聲。只是這一聲而已,鳴夜忽然微微睜大雙眼,直起了身子。☆、第11章鳴夜等了好一會兒,電話撥通了。那一頭的風聲很大,孟夏嗓子有些啞地“喂”了一聲。只是這一聲而已,鳴夜忽然微微睜大雙眼,直起了身子。敏感的小朱雀,透過嘈雜的風聲和電流聲,從孟夏的一聲“喂”當中,察覺到對方的情緒有什么不對。鳴夜有些緊張,但聲音很沉緩溫柔地說道:“你好,孟夏,我是鳴夜……”孟夏沉默了好一會兒,呼吸聲沉沉地吹拂過話筒,終于開口說道:“是你啊,天使小哥……你來找咪咪嗎……你把咪咪帶走吧。”鳴夜從她的話語里聽出了消沉到了極點的意味,不由擔憂地問道:“孟夏,你還好嗎?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br>他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孟夏沉悶地回道:“……你過來帶走咪咪吧,我在花園路最高的樓上面?!?/br>鳴夜屏住呼吸,聽完她的話語,有一瞬間他茫然地閉了閉眼睛。他感受到這個女孩的聲音傳達過來的東西,那里面有被傷害的無奈和苦痛,也有尋求解脫的無助和絕望。鳴夜拿著手機,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好一會兒后向孟夏問道:“孟夏,你想自殺嗎?”“……”電話那一頭是漫長的沉默。鳴夜心都揪了起來,壓抑著自己的恐懼,低低地說道:“孟夏,我去找你。你等我過來,我會找到你的……你要等我?!?/br>鳴夜取出手機急切地撥通陳恩燁的電話,得不到應答;章經(jīng)理還在老板的辦公室里,不知哪里可以找到他。鳴夜將空無一人的辦公室反鎖后,看向窗外,果斷地將外套脫了,喚出他的羽翼。但他剛從涅槃中復生,光翼萎靡不振,相對應的,物理態(tài)的羽翼則非常無力,不能帶動他直接進行飛行。鳴夜打開窗戶,直接從二樓中滾落下去,借助羽翼的滑翔,落入旁邊茂密的梧桐樹上,揚起漫天落葉。他將羽翼收起,直接跳下梧桐樹,一路快速地跑到純色的后門口,看見值班室里有人。鳴夜急切地問道:“對不起,花園路在哪里?”值班室中的保安看了一眼他的胸牌,指了一個方向道:“那邊過去幾條街,就兩公里路?!?/br>鳴夜猶豫了一瞬,抱著一絲希望,問道:“我的朋友現(xiàn)在很危險……請問您能不能借給我一點路費,讓我趕過去?”他將自己口袋全都翻過來,示意自己身無分文。但值班室內沒有人相信他,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著急迫的鳴夜,沒有其他表示了。鳴夜勉強笑了笑說:“謝謝?!?/br>他沒有辦法解釋自己有多么窘迫。他是這個星球上孤獨的、唯一的一個朱雀人,還沒有人教導他怎樣在這個全然不同的社會里找到最快的捷徑。鳴夜一無所有,手心里都是汗水,隨手抹了一把后,義無反顧地起步向門外跑去。封駿在后門處等了很久,又繞到了前門去,等待那個跟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封鳴夜。他很不耐煩,但知道純色這種地方不是自己可以強行闖進去的,只能拎著一根鋼管,游蕩在純色外面。鳴夜從里面跑出來不過一會兒,就被封駿阻住了去路。封駿吊兒郎當?shù)卣f道:“喲,舍得出來啦,小雜種?那么大火都沒燒死你,命挺大啊,還跑回來上班——你知不知道老子差點餓死在外面?快點,火災完了給你的錢呢,交出來,還有,早點滾回去找房東要錢——燒掉我那么多家當,多要點錢回來懂不懂?”鳴夜后退了一步,滿眼都是對人性的失望和迫在眉睫的急切,他說:“我沒有錢給你……我現(xiàn)在有別的事?!?/br>封駿瞪大雙眼,佯怒道:“少廢話!錢呢?!”鳴夜被他逐漸堵截著后退,他從沒有如此勢單力薄地被人用武器攔路搶劫過,害怕得不斷喘息,眼眶慢慢泛紅了。但是他沒有人可以依靠,他還想去見孟夏。他和孟夏只有一面之緣,可是……他很喜歡孟夏,他不想看見孟夏難過。鳴夜不想看見任何一個朋友悲傷,他的內心深處有一種感同身受的天性,看見人的快樂,就會跟著快樂;看見人的悲傷,就會跟著悲傷。地球人如果死了,就再也不會活過來。這是鳴夜附身人類的身軀以后,至今為止最深刻最難以承受的認知。鳴夜心中既有擔憂又有畏懼,被封駿攔在路上卻沒有絲毫辦法——身為一名朱雀人他天然不懂得動手,最后紅著眼睛說道:“讓我……過去。”封駿習慣了封鳴夜畏縮閃躲的姿態(tài),但仍覺得這一次他不太一樣——尤其是那雙懇切焦急的眼睛。封駿膽大慣了,眼看著純色中的保安不打算出來管事情,而過路人只是用冷漠的視線隨便打量兩眼。封駿便更加肆無忌憚,拉著鳴夜的頭發(fā),威脅道:“快點!錢呢?沒錢你怎么上的班,怎么吃的飯?沒錢你不會進去問你同事借啊?我今天晚飯還沒著落,識相點,別逼我跟你翻臉,懂不懂?”他輕蔑地抬起鋼管,打在鳴夜臉上。鳴夜第一次身為一名地球人,感受到不甘和憤懣,他兩眼漸紅,低聲道:“我來地球……不是為了認識像你這樣的人……”封駿沒有聽清,抬起眉毛道:“小雜種,你說什么?”“我說,我在這里,不是為了你!”鳴夜使勁地推了封駿一把,竭力掙脫開來,不慎踉蹌了兩步后,抓住機會掉頭猛然奔跑了起來。封駿猝不及防,險些被推倒在地,穩(wěn)住后眼見鳴夜膽大包天地跑了出去,當下大罵了一聲,將鋼管丟了,快速地追了上去。鳴夜從沒有這樣驚惶過,他不害怕后面有人追逐自己,他不擔憂自己將會被怎樣對待,但他害怕孟夏——鳴夜竭盡全力地奔跑,在劇烈喘息中心想:孟夏比我難過得多,比我緊張得多,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