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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大明天下在線閱讀 - 【大明天下】(67)

【大明天下】(67)

    【大明天下】

    作者:hui329

    27/12/20

    字?jǐn)?shù):11874

    【第六十七章背鍋】

    屋漏頂破,椽梁木屑和著碎瓦簌簌落下,一道人影翻身落入庭院之中。

    白少川擎扇在手,一個箭步飛身而出。

    劉瑾面不改色,輕揮衣袖,讓不知何處冒出的柳無三退下。

    柳無三躬身領(lǐng)命,彎腰姿勢不變,也不轉(zhuǎn)身,足尖一滑,反彈而去,重又隱

    身暗處,不見蹤影。

    劉瑾面無表情,沖著驚起肅立的丁壽,漫不經(jīng)心道:「繼續(xù)?!?/br>
    「是?!苟壑赜秩胱?,聽著院內(nèi)不住衣袂破空之聲,不禁憂思重重,房頂

    伏了人竟沒半分察覺,來人必定不凡,莫非是沖自己來的。

    果然少頃之后,腳步聲響,谷大用和丘聚二人走了進來。

    「督公,內(nèi)外搜檢過了,來的只有一人?!挂龟J東廠,無異上門打臉,一向

    笑面示人的谷大用此時臉色也有些不善。

    「是個硬點子?!骨鹁坳幚渖袂橐蝗缤?,只是三角眼中滿是兇光。

    看著棋盤的劉瑾頭都不抬,若無其事道:「坐,交給外面孩子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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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中掛起數(shù)十個氣死風(fēng)燈,亮如白晝,墻頭房頂密布著手持連弩的東廠番

    子,個個面色凝重,弩機皆已上弦。

    一個身著破舊寬袍的高大身影佇立院內(nèi),龐眉皓發(fā),黑巾蒙面,對著層層涌

    出的番子視而不見,傲然挺立。

    白少川立在廊下,輕搖折扇,瀟灑愜意,「何方朋友蒞臨東廠,尊姓大名還

    請見告?!?/br>
    來人冷哼一聲,不發(fā)一言。

    白少川也不著惱,微微一笑,「也罷,既然閣下不愿透露名姓,我等也只好

    得罪了?!拐凵认蚯耙恢?,「拿下?!?/br>
    一名矮小精悍的番子越眾而出,一對判官筆如毒蛇吐信,向老者殺來。

    老者身子不動,一掌斜封,將這矮個番子逼退,冷聲道:「惡判官石雄,原

    來你投了閹狗。」

    那番子正是東廠戌顆領(lǐng)班石雄,當(dāng)年也是黑道成名人物,因手段毒辣,不容

    于江湖,遂投靠劉瑾,已多年不在江湖行走,被人一語道破行藏,也是一愣,「

    能叫出石爺名字,想必打過交道,亮個萬兒,免得傷了交情。」

    老者哈地一聲,不屑道:「憑你也配與我老人家結(jié)交?!购舻谋闶且徽茡舫?。

    石雄見那一掌雖打得隨意,蘊含內(nèi)力卻如黃河濁浪,浩浩蕩蕩,不敢硬接,

    閃身疾退。

    老者得理不饒人,掌力如影隨形,緊追而上,眼見石雄已避無可避,斜刺里

    一雙巨靈般手掌向老者劈來。

    身形微轉(zhuǎn),老者掌勢不減,直直迎上了那一雙巨掌。

    「蓬」的一聲巨響,老者身形一晃,輕咦了一聲,那對巨掌主人已連退數(shù)步,

    直到丈外才勉強立住了身子。

    「開山神掌?!」蒙面老者緩緩活動了下手腕,「你是云南白家的傳人?」

    身材高大的健壯漢子此時臉色漲紅,如飲醇酒,勉強道:「正是,寅顆領(lǐng)班

    白耀南在此領(lǐng)教?!?/br>
    「想不到這東廠黑白兩道來者不拒,倒是藏污納垢的好去處。」老者笑呵呵

    道,渾不將周圍虎視眈眈的眾人放在眼中。

    東廠眾人聞言大怒,皆看向廊下挺立的白少川,只待三鐺頭一聲令下,便要

    一擁而上。

    白少川也是劍眉緊鎖,來人有似曾相識之感,卻又想不起來究是何人,此人

    內(nèi)力深厚,見識廣博,必是武林成名人物,可惜計全外出辦差,不然定能一語道

    破此人來路。

    無暇細(xì)想,夜探東廠,若是由人來去自如,傳出去東廠可是聲名掃地,當(dāng)下

    折扇一合,白少川猱身而上,朗聲道:「既然閣下藏頭露尾,休怪我等倚多為勝,

    大家齊上,將此人拿下?!?/br>
    口中說話,身子卻是不停,抬手揚腕,揮扇斜踢,低首塌背,瞬時間飛針、

    袖箭、毒砂、低頭弩等一十三種暗器如雨點般向老者射去。

    對著漫天暗器老者不復(fù)方才散漫,左掌迎天,右掌按地,雙掌畫圓,掌影重

    疊幻化,如山巒疊嶂,密不通風(fēng),漫天暗器反被他掌力逼得四處星散,周邊受殃

    番子紛紛喝罵,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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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老者與白耀南對掌時驚天動地的一聲傳進屋內(nèi),劉瑾下棋動作一滯,嘴角

    輕揚,輕笑道:「混天掌?!?/br>
    「涂酒鬼?」

    「涂大勇?」

    丐幫傳功長老大名鼎鼎,位列江湖四怪,外面那幫小子怕是不頂用,谷大用

    和丘聚同時起身,對視一眼,向著劉瑾探詢道:「督公,我們……」

    劉瑾落子動作不停,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燭光晃動,丘谷二人已不在廳中。

    「督公,那我也……」丁壽隱約曉得涂大勇所為何來了。

    劉瑾眼皮輕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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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銀光盡散,人影幢幢,白少川帶領(lǐng)東廠數(shù)名掌班倏左忽右,上縱下竄,

    將蒙面老者圍在圈內(nèi),疾攻不停。

    白少川一柄玉扇點、戳、掃、打,不時夾以暗器偷襲,防不勝防;石雄翻身

    滾進,判官筆刁毒辣鉆,直擊涂大勇下三路要害;白耀南開山神掌大開大闔,堂

    堂皇皇,虎虎生風(fēng);亥顆領(lǐng)班雙尾鷹焦福騰空如鳥,兩手峨眉刺凌空攢擊,凌厲

    險峻。

    老者雖入重圍,仍猱進鷙擊,攻守有據(jù),閃身避過白少川玉扇,反手一掌逼

    退白耀南,凌空屈膝將焦福踢出,甫一落地便抬手搶過石雄的一只判官筆,頭也

    不回,直向身后一指通天曹大康擲去,逼得這位巳顆領(lǐng)班閃身低伏,險險避過,

    身后一名番子卻以胸當(dāng)之,當(dāng)場斃命。

    酣戰(zhàn)正緊,老者忽覺身后兩股陰柔內(nèi)勁潛襲而來,雖無堂堂之威,卻淳厚陰

    毒,不敢怠慢,回身招架。

    內(nèi)力相接,四只手掌緊緊貼在了一起,并無與白耀南對掌時的赫赫聲勢,老

    者卻并不好受,一支手臂好似鋼刃透骨,另一個則血氣凍結(jié),運轉(zhuǎn)漸漸不靈,凝

    神細(xì)看來人,竟是兩個紅袍太監(jiān)。

    「涂長老大駕光臨,又何必藏頭露尾,墮了你丐幫威名?!构却笥米焐峡蜌?,

    手上卻絲毫不松。

    丘聚一聲不吭,掌上內(nèi)力吞吐,源源不斷向涂大勇涌去。

    「陰風(fēng)掌和五殃神掌,」老者并不否認(rèn),自顧沉聲道:「憑這些歪門邪道的

    手段也想攔住老人家我。」

    隨即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真氣生生不息,如排山倒海般向二人涌去,逼得二人

    連退數(shù)步。

    丘、谷二人面色一變,自知一掌難以抵?jǐn)常p掌疊加,運功相抗,三人一時

    相持不下。

    東廠眾人中酉顆領(lǐng)班高林為人陰損,江湖人稱「笑里藏刀」,此時見有便宜

    可撿,又可在上司前露臉,也不顧事后身邊人恥笑,趁勢潛行,雙掌直拍蒙面老

    者后心。

    「無恥。」老者一聲怒喝,舌綻春雷,吐氣開聲,兩臂用力,同時一腿后撩,

    正中高林,高林如何能擋這挾怒一擊,口吐鮮血倒飛而回。

    丘、谷二人則一聲悶哼,被這一掌震開,連退數(shù)步,面色灰敗,眼神盡是怨

    毒之色。

    蒙面老者身子晃了一晃,也吃了暗虧,強壓胸中翻騰氣血,環(huán)目四顧,院中

    又添了不少人手,由身形步伐看其中不乏高手,暗道今日一時大意踢了鐵板,莫

    非我老人家今夜要栽到這里。

    老者甩開外袍,露出一身鶉衣百結(jié)的叫花裝束,又一把揪掉面巾,通紅酒糟

    鼻霍然在目,正是丐幫傳功長老,江湖四怪之一的酒鬼涂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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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少川臉上發(fā)燒,暗道一聲慚愧,難怪覺得來人聲音熟悉,在牡丹園曾有一

    面之緣,不想今夜老花子換了衣服,他心中先入為主,未曾想到丐幫上去。

    涂大勇不顧周邊虎視眈眈的東廠眾人,自顧解下腰間葫蘆,咕嚕咕嚕就是一

    通牛飲,飲罷后一抹嘴,暢懷大笑道:「來吧,狗番子,待老人家我教你們?nèi)绾?/br>
    做人。」

    這老兒不愧成名江湖數(shù)十年,身陷險地仍談笑自若,氣度不減,引得東廠眾

    人暗暗贊佩。

    谷大用皮笑rou不笑地道:「休逞口舌之利,今夜若讓你離開,咱家親手摘了

    東廠的招牌?!?/br>
    谷公公都這么說了,其他人豈能不有所表示,丑顆掌班崔朝棟一挺手中點鋼

    鉤鐮槍,搶身而上,上手就是看家絕技「潑風(fēng)八打」。

    曹大康也不含糊,伸出他那根明顯細(xì)長異于他人的右手食指,指出如風(fēng),一

    指囊括涂大勇印堂、天突、璇璣、華蓋、紫宮、玉堂、膻中七xue,「一指罩七xue」,

    這也是曹領(lǐng)班看家絕活。

    涂大勇哈哈一笑,不等二人近身,身子一扭,宛若游魚,竄入一旁番子人群

    中,將本來凝神戒備,如臨大敵的二位掌班晾到一旁。

    「老兒卑鄙?!构却笥脷饧睌?,沒想到堂堂丐幫傳功長老竟然不戰(zhàn)而逃,

    毫無成名人物氣概。

    涂大勇在一幫番役中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其他手持硬弩的番子怕誤傷

    同僚,投鼠忌器,只得短兵相接,卻如何擋得住他。

    借著廊廡掩護,涂大勇漸漸靠近院墻邊,東廠內(nèi)高手此時已盡聚院內(nèi),翻過

    高墻,便是天高云闊,能否拿得下他便各靠本事,再無此圍攻之勢。

    丘、谷二人豈能讓他如愿,轉(zhuǎn)眼間十?dāng)?shù)條身影躍上房頂院墻,成環(huán)形向涂大

    勇逼來。

    臨近墻角,涂大勇沖天而起,丘聚冷笑一聲,「留下吧?!箍v身一記陰風(fēng)掌

    遙遙拍出。

    早候在墻頭的谷大用占盡地利,五殃掌自上而下,誓要將這老兒逼回。

    游廊下白少川手扣暗器,蓄勢待發(fā),只等涂大勇在夾擊下內(nèi)力不接時乘機而

    行。

    另有幾名掌班隨后而起,兵刃拳腳盡往這位身上招呼。

    眼看涂大勇陷入死地,卻不見這老兒舉手招架,身在半空大嘴一張,一蓬蘊

    含真氣的酒雨噴灑而出,隨后一掌迎上墻頭谷大用。

    眾人未料涂大勇將酒水做暗器,丘聚急使千斤墜,身子急速下落,那幾名掌

    班卻無力在空中變換身形,眼見要吃一大虧,突然間,午顆掌班呂金元手中閻羅

    鐵傘忽地張開,只聽鐺鐺亂響,好似冰雹擊頂,將滿天酒水擋了大半。

    谷大用與涂大勇掌一相接,便覺詫異,老兒這一掌并未蘊含太深力道,反借

    這一掌之力倒飛而去,難道其并無逃生之意。

    這邊東廠幾位掌班剛自慶幸逃過一劫,呂金元忽聽身邊有人說道:「這玩意

    不錯,借我老人家使使?!闺S后手中忽地一輕,那柄閻羅傘已被涂大勇?lián)尩绞掷铩?/br>
    搶傘在手,涂大勇腳步不停,快若奔馬,直向東廠內(nèi)堂沖去。

    丘聚等人這才明白中了涂大勇聲東擊西之計,惱羞成怒,大喝道:「放箭,

    射死他。」

    一聲令下,經(jīng)內(nèi)府兵仗局精心制作的諸葛連弩箭發(fā)如雨,涂大勇一聲長笑,

    閻羅鐵傘大張如翼,將來箭盡數(shù)遮擋,笑聲未歇,人影便沖入了劉瑾所在內(nèi)堂。

    「護衛(wèi)督公?!拱咨俅ó?dāng)先而上,東廠眾人緊隨其后。

    躍下墻頭的谷大用與丘聚比肩而立,未見急迫之色,反倒輕輕一嘆,聲音中

    還蘊含了一絲同情。

    內(nèi)堂燈火倏地一滅,涂大勇笑聲戛然而止,隨后一具身子如同破口袋般被扔

    了出來,「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再無聲息。

    劉瑾緩步而出,神色淡淡,仿佛無事發(fā)生;丁二爺隨后跟出,一副被扯了蛋

    的古怪表情。

    專注地用錦帕擦拭雙手,劉瑾夾著眼掃了院中眾人一眼,「這么一個貨色也

    要臟了咱家的手,東廠的日子真是太安閑了?!?/br>
    「屬下失職?!箹|廠眾人紛紛跪倒。

    劉瑾指了指地上的涂大勇,剛要說話,丁壽附在耳邊輕語幾句,微微點頭,

    「交給你吧?!?/br>
    「謝督公?!苟勰樕隙研?,「這天也晚了,屬下是否……」

    「今兒就住這吧,你的院子還在?!箘㈣ど?,扔下一句話,「明早隨我一

    同進宮。」

    「唉——」丁壽仰頭看了看夜色,長嘆一聲,玉堂春的頭口鮮兒是被王三嘗

    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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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丁壽便隨著劉瑾進了東華門。

    「不知何故,皇上這陣子一直心情不佳,時間長了怕有礙龍體,你與陛下素

    來親近,想法子開導(dǎo)一下。」劉瑾邊走邊囑咐道。

    我這離京才多久,走之前那熊孩子還沒心沒肺的逛青樓呢,怎們現(xiàn)在就抑郁

    了,丁壽心中嘀咕,還是點頭稱是。

    正說著話,迎面來了一隊人,男子皆戴青色頂巾,系紅綠帛帶,女子則佩戴

    著銀角冠,瞧著打扮應(yīng)該是教坊司的樂工伎戶。

    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老遠(yuǎn)看見二人,撩著袍子一溜小跑過來,深施一禮:「鐘鼓司康

    能拜見劉公公,見過丁大人?!?/br>
    劉瑾點了點頭,看了看遠(yuǎn)處那些人,「這又是皇上召見的,還沒有陛下滿意

    的人?」

    「回公公的話,可不是么,這些人又要賜宴賞賜一番就打發(fā)回去,您說皇上

    這是怎么想的……」康能愁眉苦臉的抱屈道。

    「皇上怎么想的由得著你來揣測?」劉瑾冷冷瞥了康能一眼。

    揣測圣意的罪名可擔(dān)不起,康能被嚇了一身冷汗,「小的不敢,小的知罪。」

    劉瑾冷哼一聲,抬步就走。

    「公公,小子有些事要請托康公公,您看……」丁壽在旁低聲道。

    劉瑾點了點頭,「咱家在內(nèi)東廠還有事要辦,一會你自去覲見。」

    「公公放心?!苟垡妱㈣哌h(yuǎn),轉(zhuǎn)身笑對康能道:「康公公,在下有些事

    請您幫忙?!?/br>
    「哎呦,丁大人,您可別折煞奴婢了,咱如何當(dāng)?shù)闷鹉粋€」請「字,有話

    您吩咐就是?!寡矍斑@位是宮里紅人,在皇上和太后那里都說得上話,可不是他

    這個鐘鼓司太監(jiān)能拿喬的。

    丁壽微微一笑,眼前人以前打過交道,他也不再拐彎抹角,「此番查抄車霆

    府邸,府內(nèi)女眷本該沒入教坊,不過有幾個……」

    「多大個事兒,也值當(dāng)您丁大人開回口,著人吩咐一聲也就是了,回頭奴婢

    就把脫籍文書送到府上去?!箍的懿坏榷壅f完,便拍著胸脯打了包票,又扭頭

    看了看他帶著的那群人,諂笑道:「這里面有沒有您看得上眼的,到時一并送去。」

    丁壽忙擺了擺手,「好意心領(lǐng)了?!褂种钢改菐蜆窇?,「這到底怎么檔子事?」

    康能四顧看了看,拉著丁壽往僻靜處走了幾步,「奴婢也正納悶?zāi)?,萬歲爺

    從上個月起就要教坊樂戶輪班覲見獻藝,可這大多數(shù)都是見了一面就喝退了,瞧

    著近幾日陛下面色不善,萬一哪天發(fā)作起來,可如何是好??!」

    見了一面就讓人走了,丁壽捏著下巴琢磨,「皇上是不是在找熟人???」

    「奴婢起初也是這么想的,可萬歲爺平日里和教坊并無往來,哪兒有什么熟

    人?!箍的苷f道。

    未必吧,康公公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最后一次出宮就是逛的本司胡同,可那

    晚上他光顧著吃來著,連玉堂春和雪里梅兩個美人都沒多看一眼,難道小皇帝開

    竅了,丁二爺開始胡思亂想了。

    「丁大人誒,眼瞅這人都快輪一圈了,愣是沒一個萬歲爺滿意的,您是御前

    紅人,能不能幫著探探口風(fēng),皇上到底想找個什么樣的?」康能眼巴巴地望著丁

    壽,滿是期盼之色,鐘鼓司雖說是個苦差事,好歹是二十四衙門之一,爬到這一

    步也不容易,萬一皇上一時氣不順,把他扔到皇陵司香去,他康能可沒劉瑾那翻

    身的本事。

    打從高文心、譚淑貞起就請托這太監(jiān)辦事,瞧如今這副可憐樣子,丁二爺還

    真不忍心拒絕,只得點頭答應(yīng),惹得康公公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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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清宮,偏殿。

    「臣丁壽叩見萬歲?!苟垩b模作樣地要跪下行禮。

    正拄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朱厚照見他大樂,「你回來了?還客套什么,來呀,

    給丁愛卿看座,上茶?!?/br>
    原本就是彎了彎腰的丁壽立刻直起身來,「謝皇上?!?/br>
    「傷可養(yǎng)好了?說說,宣府怎么樣?好玩嗎?怎么空著手就回來了?沒給朕

    帶些土產(chǎn)方物?」

    這熊孩子沒救了,丁壽心中哀嘆,只得靜下心來一一回答這位好奇寶寶連珠

    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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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府土產(chǎn)大多未到時令,待過些時日方得呈送,還請陛下稍待?!购?/br>
    不容易把小皇帝的問題答完了,丁二爺口干舌燥,捧起茶盞飲茶。

    茶還未及嘴,就被繞下御案的朱厚照一把奪了去,看看杯中香茗,往地上一

    摔,怒道:「什么劣茶,也拿來款待丁卿,去換王師傅進獻的新茶來?!?/br>
    「陛下……」嗓子快冒煙了的丁壽哀怨地看向朱厚照。

    「愛卿稍待?!怪旌裾召r了個笑臉,沖著周邊伺候的小內(nèi)侍們喝道:「還不

    快去備茶,一起去,快點。」

    內(nèi)侍們趕快收拾干凈地上碎瓷,慌慌張張地退下,一時間殿內(nèi)只余下了他們

    君臣二人。

    丁壽正搞不懂為什么要勞煩這么多人準(zhǔn)備新茶時,手腕已被小皇帝緊緊握住,

    朱厚照苦著臉對著丁壽道:「愛卿,你得幫我啊……」

    ***   ?。   。   。?/br>
    「也就是說,皇上不知道那名女子姓名?」聽完了小皇帝述說后,丁壽皺著

    眉頭,眼神古怪地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紅著臉點了點頭。

    「那相貌呢?」丁壽接著問。

    「當(dāng)然很美了,溫柔,體貼……」朱厚照難以抑制溢美之詞。

    「年歲大約多少?」丁壽打斷朱厚照這些屁用不頂?shù)膹U話。

    朱厚照終于堅定回道:「是位jiejie。」

    丁壽痛苦地捂住了臉。

    「愛卿,我一向拿你當(dāng)朋友,此事不是旨意,而是朋友托付,萬不能讓母后

    知道,哦,也不能讓老劉他們知道,拜托啦。」朱厚照如今的表情近乎阿諛,如

    果給條尾巴估計會立刻搖起來。

    皇上都這樣低三下四了,丁壽還能說些什么,「微臣應(yīng)下便是?!?/br>
    朱厚照興奮地一拍丁壽肩膀,「就知道你夠朋友?!?/br>
    丁壽苦笑,估計康公公更會這么認(rèn)為,莫名其妙這鍋怎么就背到身上了。

    「陛下,茶備好了。」一個小內(nèi)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端著茶盤進來,萬歲爺如今越

    發(fā)不好伺候,生怕又不遂了他的意。

    「來,愛卿,請茶。」

    小內(nèi)侍瞪大了眼睛,九五之尊的朱厚照捧著茶送到丁壽面前,縮肩塌背的樣

    子跟自己都有一拼,這份榮寵那丁大人該是祖墳冒青煙了,還不跪下感激涕零地

    謝恩。

    隨后丁壽的做派讓小內(nèi)侍眼睛都瞪出了眼眶,那位爺就大馬金刀坐在那里,

    隨手就接過茶去飲了一口。

    「丁卿,這茶可還入得口?」如今朱厚照話里話外都是討好之色。

    「清香甘美,確是好茶?!苟敐M是心火,哪有心思品茶,只是順著朱厚照

    說話。

    不想朱厚照卻來了精神,「此茶是王師傅家鄉(xiāng)出產(chǎn),此番進京呈獻給朕的,

    愛卿若是喜歡,一會兒拿個幾斤回去?!?/br>
    丁壽聽是王鏊家鄉(xiāng)特產(chǎn),好奇道:「不知此茶何名?」

    「據(jù)王師傅說此茶產(chǎn)自山峰石壁,茶籽由山禽叼來,俗名嚇煞人香,當(dāng)

    地山人請他為山峰題字,故以此茶相贈?!?/br>
    「嚇煞人香?」丁壽聽得名字有點耳熟,也沒在意,「茶是好茶,只是名字

    有些不雅?!?/br>
    朱厚照一拍大腿,「愛卿所言正是,朕也是這么覺得。」低頭來回踱了幾步,

    猛一抬頭,道:「有了,王師傅說他題名山峰名為碧螺峰,既然此茶產(chǎn)自碧

    螺峰下,便將此茶名為碧螺春,昭告天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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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壽宮外。

    丁壽負(fù)手來回打量著四周殿宇,不是還對進出路過的宮人擠眉弄眼的做個鬼

    臉,引得小宮女們掩唇偷笑。

    「丁大人,太后宣你進宮?!箤m女翠蝶立在宮門前,輕聲喚道。

    「謝過王宮人了?!苟凵钍┮欢Y。

    「奴婢當(dāng)不得如此大禮?!勾涞?cè)身避過,「前番大人救命之恩,奴婢還

    未得謝過?!?/br>
    「區(qū)區(qū)小事,也是太后不忍責(zé)罰,丁某不過順?biāo)饲?,宮人不必記掛?!苟?/br>
    壽看了四下無人,從袖中抽出一物,「薄禮一件,請宮人見納?!?/br>
    翠蝶定睛細(xì)看,那物是一支點翠蝴蝶珠花,做工極為精巧,蝴蝶卷須上綴有

    兩顆上等東珠,微微顫動,好似轉(zhuǎn)瞬便會展翅飛去。

    「如此貴重之物,奴婢不敢收受?!勾涞B忙推辭。

    「何須客氣,當(dāng)日二侯進言,若不是宮人援手,下官麻煩不小?!苟坌θ?/br>
    可掬,將珠花塞入翠蝶手中。

    翠蝶眼中閃過一絲驚詫,隨即了然,這宮中只要有心,就藏不住什么秘密,

    何況當(dāng)日在側(cè)宮人眾多,難保不會有東廠耳目。

    「如大人所說,當(dāng)日奴婢也不過順?biāo)浦?,?dāng)不得如此重禮?!勾涞麍赞o不

    受。

    「既然如此……」丁壽摸著鼻子若有所思,乜視翠蝶,「也罷,這禮就不送

    了?!?/br>
    翠蝶吁了口氣,常伴太后左右,不知多少人眼紅她的位置,可不想授人把柄,

    不過么,看了看手中珠花,心中隱隱有些不舍,女子從來對首飾珠寶沒什么抵抗

    力,王姑娘自也不能免俗,戀戀看顧了一眼,咬牙便要遞回。

    「jiejie在上,小弟給您行禮了。」丁壽沒等翠蝶反應(yīng),便長揖到地,深施一

    禮。

    「你這是……」王宮人瞠目結(jié)舌,不知這位爺走的哪一出。

    「今日我與宮人結(jié)為姐弟,此物不再是人情往來,而是情誼所寄,料來jiejie

    會賞給小弟這個薄面吧?!苟坌ξ?。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多了一個弟弟,王翠蝶哭笑不得,還要再推辭,見一

    個小宮女慌張張奔了過來,鬼使神差地匆忙將珠花藏進袖中。

    「王尚宮,太后催你二人進去?!剐m女道。

    「知道了?!勾涞麤]好氣地瞪了丁壽一眼,這害人精,無端在此耽誤許多時

    候。

    面對佳人嗔怒,二爺咧嘴一笑,報之一口白牙。

    ***    ***   ?。   。?/br>
    仁壽宮,西次間。

    張?zhí)笮币涝诳勘迸R窗的一張涼榻上,紈扇遮面,不知是睡是醒。

    「微臣丁壽參見太后,臣在宣府茶飯不思,無一日不記掛太后,今見太后鳳

    體康健,臣心遂安?!苟《敼蛟谕忾g,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

    「嘴倒夠甜,哀家還以為丁大僉事貴人健忘,不記得這仁壽宮的路呢?!固?/br>
    后紈扇仍未拿開,語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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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恕罪?!苟奂{悶,怎么慈壽太后的話中透著一股酸味,「臣非有意

    怠慢,只是在外面向王宮人打探一些太后消息,故而耽擱了一陣子?!?/br>
    「哦?」紈扇輕移,鳳目帶著一絲寒意罩向翠蝶,驚得佳人花容失色。

    「打探宮闈秘事做什么???」紈扇輕撫酥胸,張?zhí)蠓勖鎮(zhèn)绒D(zhuǎn),一瞬不瞬緊

    盯著外間丁壽。

    「就想知道太后心情如何,畢竟臣這屁股是rou做的,再挨一次廷杖怕是要碎

    成八瓣了?!苟劭嘀樀溃骸冈跄纬及侔闫蚯螅鯇m人就是不肯透露,微臣心

    里沒底,故而在宮外徘徊,累得鑾駕久候。太后您看在小猴兒平日侍奉恭謹(jǐn)?shù)姆?/br>
    上,今日治罪就罵上兩句,別再打屁股了吧?!?/br>
    「你這油嘴滑舌的猴兒就是欠打,快起來吧?!挂宦晪尚Γ瑥?zhí)蠓碜穑?/br>
    「傷可好了?」

    「托太后洪福,已經(jīng)無礙了?!苟畚ばδ樀臏惿锨埃p揉太后香肩,繼

    續(xù)道:「不過太后的臥輿須遲上幾天才得歸還,畢竟還要打掃香薰,免得鳳體沾

    了臣的俗氣不是?!?/br>
    太后閉目享受丁壽按摩手法,拖長鼻音嗯了一聲,「那物件已經(jīng)被你這臭猴

    兒睡過了,哀家不稀罕,便賞給你了。」

    「謝太后恩典,可臣乘坐這臥輿畢竟犯忌,要是被科道參上一本……」丁壽

    為難道。

    「怕什么,有人參你,讓他來尋哀家?!固篪P目微睜,紈扇向榻上一拍,

    怒聲道,隨即便又失落地輕嘆一聲。

    「太后可是有心事?」忽然間慈壽太后面帶愁容,丁壽好奇問道。

    「你不曉得,前些日子有個刁民擊了登聞鼓,狀告哀家那兩個不成器的弟弟,

    科道那些言官們也跟著聒噪,這皇上也不知道體貼家里人,還要下旨嚴(yán)查,唉,

    哀家夾在中間難辦啊?!固篦烀驾p蹙,神情落落。

    我太曉得了,這事就是因二爺起的啊,丁壽心中暗爽,臉上還是一副戚戚狀:

    「太后寬心,這事既然鬧得滿城風(fēng)雨,陛下也就不得不做個樣子,待風(fēng)頭過了,

    想來皇上也不會為難二位侯爺。」

    「果真如此就好了?!箯?zhí)筮€是愁懷難消,自家人知曉自家事,這兒子和

    母族向來不親,天知道會怎生收場。

    「這是自然,俗話說:姑舅親,輩輩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噬显趺匆膊粫?/br>
    為難二位侯爺?shù)?,您還是開懷笑笑吧,這整日愁眉苦臉的,連面相都顯老了?!?/br>
    丁壽道。

    「真的?!快,快拿鏡子來?!箯?zhí)笙騺碜⒅乇pB(yǎng),一聽此言頓時六神無

    主。

    「可不嘛,常言說:愁一愁白了頭?!苟凵酚薪槭碌募佑吞砘?,指著鏡中

    的芙蓉粉面道:「看看您如今的樣子,如同二十韶齡的老姑娘,哪還有此前的豆

    蔻神韻?!?/br>
    正仔細(xì)端詳鏡中妝容的太后聞言「噗呲」一樂,抬手捏了捏丁壽面頰,「你

    這張嘴啊,說話就是中聽?!?/br>
    「那是因為臣說得都是實話?!苟勖嫔吓阈?,心中卻疾呼:昨晚上折騰半

    宿,一大早還要給你們娘倆做心理建設(shè),二爺好命苦啊……

    ***   ?。   。   。?/br>
    和風(fēng)輕送,綠柳微揚。

    軒窗之下,談允賢素手托腮,捧著一本醫(yī)書凝神細(xì)觀。

    「賢妹對此處可還滿意?」一身青衫的梅金書入門笑道。

    「不想丁府書齋竟有如許之多的醫(yī)書,小妹確有深入寶山之嘆?!拐勗寿t放

    下醫(yī)書,起身回道。

    「這只是內(nèi)府藏書中的一部分,因校閱之故,愚兄拿來借閱,賢妹

    若是喜歡,可再著人送來幾車。」一向沉穩(wěn)的梅大先生此時也有幾分得色,學(xué)醫(yī)

    這么多年,可真沒想到有一天醫(yī)書都可以用「車」論了。

    談允賢卻未被這大手筆驚訝,恬靜說道:「師兄當(dāng)知,小妹此番所為何來,

    如今已忝為人師,師兄應(yīng)允之事何時履約?」

    「這個……」梅金書面露為難之色,吞吞吐吐道:「世叔方才回京,公務(wù)繁

    忙,愚兄還未及提起?!?/br>
    「東主已然回府……」談允賢斂衽道個萬福,一雙美目晶瑩澄澈,直視梅金

    書,「師兄謙謙君子,當(dāng)重然諾,談氏一門榮辱,就拜托兄長了?!?/br>
    ***    ***   ?。   。?/br>
    「倩娘妹子是爺在宣府宅里的舊人,清楚爺?shù)目谖叮鞠胫屗苤鴥?nèi)宅

    伙食,王六家的秀紅難得是個全灶手藝的,就幫著打個下手……」譚淑貞立在床

    畔,低眉順眼地稟事。

    二爺如今一身白色繭綢中衣,赤著雙足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地看著譚淑貞,

    打從宮里回來,丁壽便要上床補覺,譚淑貞恰要進來稟告月來瑣事,想著早聽完

    早去見周公的打算,只得強撐著精神聽著他壓根不怎么關(guān)心的府中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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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美蓮舊日里幫爺打理酒坊生意,想必是個精明伶俐的,這府中采買和

    外宅伙食便由她張羅,爺看如何?」譚淑貞說了一半,探詢丁壽意見。

    丁壽點了點頭,各盡其用,安置的還算妥當(dāng)。

    「蕊兒丫頭既然往日便是服侍爺起居的,便安排在爺臥室外間,只是奴婢看

    這丫頭年歲還小,恐服侍不周,想著讓貽青貽紅姐妹幫襯著些……」

    「不必麻煩了,那娘倆小戶人家出身,不識大家禮儀,讓她去陪長今吧,由

    文心教導(dǎo)她二人讀書識禮?!苟鄄荒蜔┑財[擺手。

    譚淑貞應(yīng)了聲是,又拿起一份賬冊,繼續(xù)道:「另外入夏前,奴婢給府中所

    有人等做了兩件夏衣,老爺心善,常說不能虧了下人,可這臨季趕制,總是不如

    提前預(yù)備,所以奴婢斗膽囤了一些布料,以備不時之需,計有杭州細(xì)絹紅黃各五

    十丈、紅綾六十丈、黃綾四十丈、青素銀絲紗三十匹、白生絹二十匹、絹一百匹

    ……」

    朱唇開闔,譚淑貞報出一串串賬目數(shù)字,丁二爺早已失去了興趣,饒有興致

    地打量起這婦人來。

    夏季衣料輕薄,素手輕托賬冊,寬袖滑落,露出半截雪白圓滑的藕臂,一身

    合體的米稠色衫裙輕裹著成熟婦人的豐腴胴體,胸部山巒隨著話音起伏波動,面

    容清麗,眼角細(xì)紋雖難掩韶華已逝,卻更添幾分風(fēng)韻。

    搖了搖頭,丁壽暗道自己是不是被蘇三那小娘皮勾了魂,怎地從譚淑貞眉眼

    間看出幾分她的影子來。

    譚淑貞未留神丁壽站起繞到她的身后,自顧繼續(xù)稟道:「咱府上占地太大,

    還需添置些人手,只是京師牙行索價太高,一時耽擱下來,恰好前日子順天府那

    里……哎呦!」

    腰身一緊,丁壽已然從背后摟緊了她,輕舔她的耳垂,道:「快扔了那勞什

    子,陪爺好好樂樂?!?/br>
    「爺——」譚淑貞無力地掙扎了一下,「這大白天的,要是讓人看見……」

    「哪個不開眼的,敢擅闖進來?!苟垭p手已從她胸前交領(lǐng)探入,扯開里面

    肚兜,迫不及待地抓住那對飽滿豐乳,輕輕揉動,不時捻捏幾下葡萄般的誘人乳

    珠。

    后宅這幾個成熟婦人,杜云娘身具陰功,床上花樣最多;倩娘則天生名器,

    蜜xue誘人;可譚淑貞出身書香門第,后又淪落風(fēng)塵,感嘆身世,平日里最是溫柔

    恭順,一見丁壽通紅雙眼,便知今日避不過了,順從地蹲下身子,將丁壽碩大rou

    棒從中褲中解了出來。

    「啊——」輕掩檀口,譚淑貞驚訝地看著搖頭晃腦的獨眼巨龍,「月余不見,

    爺這寶貝又大了不少?!?/br>
    丁壽也暗自納悶,隨著天精魔道修為漸長,他這命根子也是「來日方長」,

    這樣下去以后褲襠里不會揣個茄子吧,不過如今沒空理會這些,嘿嘿一笑:「少

    啰嗦,快把衣服脫了,好好伺候著。」

    俏目白了丁壽一眼,譚淑貞紅唇大張,含住了鮮紅菇頭,一邊用舌尖往復(fù)舔

    弄,一邊扭動身子將身上衣衫盡數(shù)除去。

    自上而下觀望見譚淑貞胸前那對雪白豪乳,丁壽胯下更覺發(fā)漲,忍不住臀部

    向前一挺……

    「唔——」譚淑貞險些窒息,不迭吐出口中巨物,干嘔了幾下,委屈道:「

    爺這是要奴婢的命???」

    口中抱怨,玉手還是握住巨棒根部來回taonong,還不時揉弄丁壽兩顆春袋,只

    不過再不敢將那鵝蛋大的菇頭納入口中,只是吐出嫩滑柔軟的香舌輕輕舔舐菇頭

    馬眼。

    胯下酥癢感更烈,丁壽抬手將譚淑貞拉起,大力按在圓桌上,輕輕啃咬香肩

    雪頸,雙手在她身上四下游走。

    身上快感漸起,婦人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嗯——爺,爺……」一手撫摸

    著背后人健壯腿肌,另一手還緊握著粗大陽根,用力taonong。

    用力在那對綿軟豪乳上揉弄了幾下,丁壽向著豐滿肥臀拍了一掌,蕩起一波

    臀浪,邪笑道:「備好,爺要干你了?!?/br>
    嬌怯地直起身子,素手引導(dǎo)獨龍到至洪水泛濫的誘人私處,譚淑貞羞道:「

    爺,奴婢好了,進來吧?!?/br>
    手按腰肢塌陷處,腰身輕挺,紫紅菇頭瞬間被濕熱包裹,慢慢體會腔內(nèi)嫩rou

    包裹快感,身子輕動,巨大roubang一寸寸深入到婦人腔道深處。

    「啊……」譚淑貞秀眉輕顰,當(dāng)火熱陽根全部深入后,成熟婦人的她也難捱

    巨物,那尖端獨龍已然頂近孢口,輕微跳動,引得豐腴身子不禁輕輕抖動。

    丁壽舒服呻吟一聲,緊箍婦人腰身,開始快速在身下成熟嬌軀內(nèi)進出聳動。

    「輕,輕一些,爺……」婦人在巨棒攻擊下潰不成軍,每次進入仿佛胸口遭

    到重?fù)?,抽出時又感覺魂魄都被抽離,「不,不要……?! ?/br>
    狂風(fēng)暴雨般的密集抽送讓譚淑貞迅速xiele一次身子,羞處濕淋淋一片,更加

    便捷丁壽寶貝進出,小腹拼命撞擊著雪白豐滿的女人屁股,發(fā)出激烈的「啪啪」

    交媾之聲。

    「又……又來了……」如同打夯般又重又狠的沖擊,美婦嬌嫩的xiaoxueyin水淋

    漓,再次狂泄而出。

    探手握住婦人如同吊瓜般的巨乳,伴著下體沖擊,丁壽轉(zhuǎn)身將她按至墻上,

    抄起婦人一條腿彎,開始更加有力地撞擊。

    豐滿乳rou被擠壓在冰冷墻壁上,譚淑貞避無可避,只能用成熟的柔軟身軀接

    受一次又一次的重?fù)簟?/br>
    「不……不……爺……不行了」發(fā)絲濕漉漉地貼在嬌顏上,婦人渾身酸軟,

    玉腿顫抖,再也站立不住。

    「哪個不行了?」丁壽將她翻身抱起,十指掐入肥美臀rou,直上直下地拋送

    起來。

    「啊——」?jié)M頭青絲隨著拋送四散飛揚,雪白的皮膚現(xiàn)出妖艷的粉紅色,巨

    大宣泄快感伴隨著下身隱隱疼痛,「奴……奴婢不行……饒了奴婢吧……」最后

    的一聲隱約伴隨哭腔。

    丁壽yuhuo稍停,慢慢停止拋送,只是抱著婦人肥臀,任由二人性器緊緊貼合,

    享受著婦人腔道痙攣,嫩rou蠕動帶來的舒爽。

    屋內(nèi)只余譚淑貞吁吁嬌喘,半晌才回過神來,螓首緊貼丁壽肩頭,咬著耳朵

    道:「爺,奴婢真不成了,婢子去喚文心她們吧?!?/br>
    「不必了?!苟垡娮T淑貞面色潮紅,滿是疲憊之色,有些憐惜,抽出roubang,

    慢慢坐在椅上,任由懷中嬌軀緩緩滑落在房間地毯上,「你也歇歇吧。」

    「嗯——」譚淑貞酥軟無力的嬌軀倚在丁壽大腿上,眼前還是兀自翹立的巨

    大roubang,伸出兩手握住棒身,勉力taonong,「婢子無能,不能讓爺盡興。」

    「已經(jīng)很好了?!苟圯p撫婦人臉頰,笑道。

    漸漸恢復(fù)了些力氣,譚淑貞跪在丁壽兩腿中間,捧起自己那對飽滿豪乳,緊

    緊夾住那根火熱堅挺的roubang,身子不住起伏,「奴婢這樣服侍,爺可滿意?」

    如此知情識趣,丁壽豈會搖頭,仰身享受著婦人柔軟水嫩的汗?jié)窬奕椋闷?/br>
    適才扔到桌上的賬冊,隨手翻看起來……

    不想沒翻幾頁,便看到了二爺感興趣的東西,「哦?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