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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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hui329 27/5/22 字?jǐn)?shù):15222 【第五十七章長夜漫漫】 東華門,兩名身穿麒麟服的中年人氣勢洶洶的穿過內(nèi)金水河,一路向北行 來。 路上所遇宮人見了二人都躬身行禮,二人神態(tài)倨傲,不理不睬,唯有眼中 怒火看得宮人心悸。 這二人便是慈壽太后的兩個親弟弟,壽寧侯張鶴齡與建昌侯張延齡,弘治 帝專寵張?zhí)?,張氏一門榮寵至極,這二位也被慣得囂張跋扈,說難聽點,被 他們踩過的地方連草都不長。 轉(zhuǎn)過御藥房,一個青年宦官對著二人恭敬施禮,「奴婢張雄見過二位侯爺。」 張鶴齡從鼻孔「嗯」了一聲,算是招呼,腳步不停,繼續(xù)奔往仁壽宮,平 時心情好或許會寒暄幾句,可今日不同,自家兒子被人打了,想想昨天晚上兒 子捧著豬頭般的腦袋回來的樣子,他現(xiàn)在都心疼。 可這張雄仿佛不識時務(wù)般跟著二人,「不知二位侯爺要去哪兒?」 「我們哥倆要去哪兒輪得到你這奴才管么!」張延齡比自己哥哥脾氣還暴 躁,當(dāng)即噴出一句。 「奴婢不敢,」張雄依然臉上帶笑,「只是二位侯爺何等尊貴,若是身前 沒個引路的,怕是失了威風(fēng)體面?!?/br> 這話說得熨帖,二位侯爺聽著舒服,張延齡也放緩了語氣:「你叫張雄, 在宮里什么差事?」 「奴婢現(xiàn)為長隨,在司禮監(jiān)當(dāng)差。」張雄低眉順眼地答道。 一般人對宮里的閹人統(tǒng)稱太監(jiān),可「太監(jiān)」這一職位不少內(nèi)侍一輩子都到 不了,從雜役火者做起,當(dāng)差、長隨、奉御、監(jiān)丞、少監(jiān),再往上,才是內(nèi)宦 職場生涯的頂峰「太監(jiān)」,當(dāng)然即便成了太監(jiān)也分三六九等,淘寶掌柜怎么著 也不等同于馬云。 「這么個伶俐人才做了長隨,王岳那老狗還真不懂用人。」張延齡譏笑道 ,他們兄弟兩個當(dāng)年連皇帝帽子都敢頂腦袋上比量,說話從來沒什么忌諱。 「司禮監(jiān)的幾位祖宗自有打算,奴婢不敢置喙?!箯埿圩允贾两K垂頭看著 靴尖。 「唷喂,懂事啊,哪天我們跟太后說說,升你做太監(jiān)得了?!箯堁育g拍著 張雄肩膀,嘻笑道。 張鶴齡咳嗽一聲,掃了自己這個成天沒個正行的弟弟一眼,沉聲道:「太 后可在宮里?」 「太后昨晚上忙了半宿,如今該是醒了?!?/br> 「昨晚上宮里出了什么事么?」張鶴齡疑惑問道。 「沒什么大事,只是打了一個叫丁壽的錦衣衛(wèi)僉事?!箯埿叟阒δ?。 張鶴齡腳步一停,咬牙切齒道:「丁——壽!」 張延齡湊到自家哥哥身前,「哥,那個打了宗說的不就是……」 揮手止住自家兄弟的話,張鶴齡轉(zhuǎn)向張雄,「太后為什么打他?」 「還不是些狗皮倒灶的事情,那小子步入官場才幾天啊,又是穿宮腰牌, 又是當(dāng)欽差的,這滿樹的棗兒就紅了他一個,我們宮里面的人沒少議論他?!?/br> 張雄絮絮叨叨,發(fā)泄著牢sao。 張鶴齡眼中寒光一閃,「噢,不知都怎么議論的?」 *** ?。 。 。?/br> 仁壽宮寢殿內(nèi),張?zhí)筱紤械刈趭y臺前,周邊宮女如同蝴蝶般穿梭不停 ,身后四名宮女捧著頭油、香精及各種梳洗用具,一名宮女正用犀角梳篦為她 梳頭。 「稟太后,壽寧、建昌二位侯爺求見?!箤m外侍從的小內(nèi)侍進(jìn)來稟報。 「他們哥倆來了?」張?zhí)髮χ驺~鏡看了看,又從兩側(cè)宮人舉著的鏡 子里瞅了瞅后腦發(fā)髻,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口道:「叫他們進(jìn)來吧?!?/br> 張鶴齡兄弟大踏步走進(jìn)宮內(nèi),隔著扇屏就嚷嚷起來,「太后,我們老張家 被人欺負(fù)啦?!?/br> 大嗓門嚇了張?zhí)笠惶?,嗔怪道:「什么事兒一驚一乍的,誰能欺負(fù)你們 ,誰敢欺負(fù)你們,進(jìn)來說話?!?/br> 張鶴齡見了jiejie大放悲聲,「太后,宗說被人打了。」 「宗說被打了?誰打的?傷得重不重?」一聽自家侄子被人揍了,張?zhí)?/br> 勃然變色,連聲問道。 「被抽了好幾個巴掌,臉腫得不成樣子,太后,您說宗說這孩子長這么大 ,我什么時候舍得動他一手指頭,好不容易拉扯大卻被外人給打了,jiejie,您 要給我做主誒?!拐f到動情,壽寧侯眼淚都下來了。 「這么大人了,哭什么鼻子,到底是誰打的?」自家弟弟半天說不到正題 ,太后焦躁問道。 「是個叫丁壽的錦衣衛(wèi)。」 侍立在一旁為太后梳頭的宮女聽了丁壽名字便是一驚,眼珠一轉(zhuǎn)便悄悄退 了下去。 「丁壽?」太后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是不是弄錯了,這小子一向乖巧懂 事,怎會做出此等狂悖無禮之舉?」 一聽jiejie還為那小子辯解,二位侯爺更覺委屈,張延齡大叫道:「怎會弄 錯,昨夜宗儉和宗說在一起,眼看著他被打的,可憐宗儉現(xiàn)在還被嚇得六神無 主,jiejie誒,您這兩侄兒都被這小子欺負(fù)了,他眼里哪還有張家,哪還有您??!」 「昨夜?在哪兒打的宗說?因為什么打的?」張?zhí)箅[約覺得不對。 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兒子在青樓爭風(fēng)吃醋挨打也不是什么光彩事,張鶴 齡生怕弟弟說漏了嘴,搶聲道:「在一處酒樓,幾個臭小子在一起借酒鬧事, 打了侯府的人,宗說就帶了人去拿人,結(jié)果錦衣衛(wèi)橫插一腳,那個什么丁壽就 把他給打了,我那可憐的兒誒??!」 與昨夜的事兩相對照,張?zhí)缶土巳荒菐讉€臭小子里八成有自己兒子,丁 壽護(hù)駕心切,打了張宗說,不過說一千道一萬,挨打的總是自家侄兒,若不懲 治他一番,這兩個弟弟就不會罷休。 張?zhí)笳聊ピ趺词帐岸蹠r,身邊宮女捧著一個朱漆托盤盈盈拜倒,「 太后,這是內(nèi)府新趕制出的一批首飾,您看可還中意?」 太后扭身看去,托盤上盡是珍珠首飾,連那赤金瓔珞上都是明珠點綴,「 怎地都是珠飾?」張?zhí)笫捌鹨恢е榛▎柕馈?/br> 「這都是前些日子得的那些東珠所制,」宮女看著太后手里那支珠花笑道 :「太后好眼力,這枚珠花金絲纏繞,單就上面這十?dāng)?shù)顆珍珠個個珠圓玉潤 ,勝過內(nèi)府珍藏?!?/br> 太后想起丁壽回京曾送了一批東珠過來,這小子這么有孝心,倒還真舍不 得重罰了,扭頭見張延齡抻著脖子往盤子里瞅,不由笑罵道:「堂堂一個侯爺 ,就這么見不得好東西,都拿走吧?!?/br> 「謝太后?!箯堁育g顛顛跑過來,接過托盤時,見這宮女清秀俏麗,不由 伸手在那筍芽般的玉指上摩挲了一下。 宮女羞紅臉頰,匆忙抽手,張延齡嘻嘻一笑,扭身見太后瞪視他一眼,他 也不以為意,先帝在時他直接把宮女上了,不還好好的,何況現(xiàn)在做皇帝的還 是自己外甥。 見自家兄弟那副沒出息的樣子,張?zhí)笮闹胁粷M,忍著氣道:「說起來這 些珠飾也都是丁壽呈獻(xiàn)的,便算他的賠禮了,回頭再好好訓(xùn)斥他一番,這事就 過去了?!?/br> 張鶴齡一聽就炸了,「太后,那丁壽毆打皇親,怎么就這樣輕描淡寫的放 過了,國法何在?」 你還好意思提國法,張?zhí)蠛脩覜]笑出來,「這些年你們干的那些事兒國 法就容得下了,朝中參你們的奏本摞起來都夠蓋一座乾清宮了,你們是皇上的 親舅舅,他是皇上的近臣,你們本該多親近親近,一起輔佐皇上,何必窩里斗 ,讓人看笑話?!?/br> 張鶴齡氣鼓鼓道:「jiejie您還真寵愛那小子!」 張?zhí)笪绰牫鲈捴兴嵋?,輕笑道:「那小子心思活泛,整日逗人開心,我 確實有幾分喜歡?!拐惺肿屔磉厡m女繼續(xù)為她上妝。 「那您知道外面人都是怎么說這小子的么?」 宮女從一個白玉盒子里取出紅藍(lán)花汁凝結(jié)而成的口脂幫太后妝唇,張?zhí)?/br> 抿著唇,含糊問道:「怎么說的?」 張延齡快嘴說道:「那小子執(zhí)掌天子親軍,出入后宮毫無避諱,怕有穢亂 宮闈之嫌,長此以往,難保不會重演天寶年間九姓雜胡故事……」 嘩啦啦一陣響,太后將妝臺上的瓶瓶罐罐一股腦兒地?fù)艿降厣希鞣N胭脂 水粉和香精混合在一起,濃郁的香味彌漫宮室。 太后羞惱地站起,指著二張氣得說不出話來,周邊宮人慌忙跪倒請罪,兩 位侯爺則一臉錯愕,不知怎么太后jiejie就發(fā)了這么大脾氣。 「他是安祿山,哀家是誰?楊玉環(huán)么?」太后高聳胸脯起伏不定,冷笑道 :「哀家倒是想做那亡國禍水,可惜身邊沒個好兄弟能成楊國忠。」 「你們兩個不成器的家伙,整日里在外為非作歹,進(jìn)宮來不是奏封請賞就 是躲禍避災(zāi),先帝時我為你們費了多少唇舌,而今倒好,朝臣沒開口,你們倒 是把我比作楊玉環(huán)了,告訴你們,哀家倒還真想收了這個干兒子,至少他比你 們貼心!」張?zhí)笙肫疬@么多年為這兩兄弟cao的心,與弘治皇帝吵的架,愈發(fā) 覺得心塞委屈,對著身邊宮女道:「翠蝶,趕他們出宮,告訴宮衛(wèi),今后不要 什么人都給放進(jìn)宮來?!?/br> 二張不住告饒,還是被內(nèi)侍們哄了出去,那名喚翠蝶的宮女再度進(jìn)殿,見 宮人都已撤出,只有張?zhí)蠊铝懔愕刈阽R前。 「太后,二位侯爺也是有嘴無心,您不必心郁,免得損傷鳳體?!勾涞?/br> 聲勸道。 「說起來都是哀家縱容太過,自種惡果?。 箯?zhí)髶u頭嘆息,隨即話鋒 一轉(zhuǎn),「翠蝶,你說哀家怎么懲戒那個姓丁的小子?」 翠蝶心中一驚,訝異道:「您還要處置丁大人?」 「畢竟是他害得哀家姐弟失和,不收拾一下他怎么消得了這口怨氣?!固?/br> 后發(fā)了狠話,卻沒帶怒意。 「太后圣心燭照,早有先見之明,昨夜里不是已經(jīng)懲治過了么?!勾涞?/br> 唇輕笑道:「聽宮門禁衛(wèi)說,丁大人被抬出去時哭天抹淚,不像個昂藏武夫, 倒像個……」 「像什么?」太后好奇問道。 「像個嬌滴滴的小娘子?!?/br> 太后失笑,朱唇輕輕吐出一個字:「該?!?/br> *** ?。 。 。?/br> 被趕出宮的二位侯爺暈頭轉(zhuǎn)向,好一陣子才找到北,自打他們jiejie做了太 后,他們從沒受過這種待遇,一向是在宮里看上什么拿什么,在宮外看上什么 要什么,怎么今天就失了手呢。 「哥,我們今天說錯話了么?」建昌侯爺摸不著頭腦,問著自家兄長。 張鶴齡鐵青著臉:「咱們哥倆讓人給坑了。」 *** ?。 。 。?/br> 「干爹,兒子已經(jīng)按照您老的吩咐做了,劉瑾說您的心意他記下了,以后 定有厚報?!?/br> 紫禁城一處不起眼的宮院內(nèi),蕭敬瞇眼靠在一張?zhí)梢紊?,張雄跪在他腳邊 ,一邊為他捶腿一邊說道。 蕭敬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張雄偷眼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蕭敬仿佛察覺了他的心思,「有什么話,說吧?!?/br> 「兒子有一事不明,以您老在宮里的地位資歷,何必要向劉瑾賣好。」 蕭敬微微睜眼,看了自家干兒子一眼,嘆息道:「干爹一把老骨頭了,在 宮里什么沒經(jīng)過,早已看開了,如今只不過是為你們這些猴崽子的將來謀一條 出路?!?/br> 「兒子謝過干爹,」張雄恭敬地磕了一個頭,又疑惑問道:「難不成您老 覺得王公公他們斗不過劉瑾?」 「現(xiàn)而今還不好說,劉瑾得勢的時間太短,夾袋里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 一個劉宇還被攆出了京城,他如今外抗朝臣,內(nèi)斗司禮監(jiān),全憑著廠衛(wèi)張目, 圣眷在身,可皇上畢竟年輕,若是內(nèi)外勾連,鐵了心豁出去辦他,哼哼……」 蕭敬搖了搖頭,掰著滿是老人斑的手指算計,「王岳自懷恩后便在宮里掌權(quán), 根深蒂固,與朝中大臣相交甚密,劉瑾比不得,但他失了東廠,便成了聾子瞎 子,想單靠司禮監(jiān),是挽不回頹勢的。」 「干爹是說,他們二人誰要想得勢,除了圣眷,便是在廠衛(wèi)上下功夫了?!箯埿墼囂絾柕?。 蕭敬滿意地點了點頭,「小子,有點兒眼力……」 *** ?。 。 。?/br> 東廠。 小院格局樸素,布置典雅,唯有幾處花圃奇花盛開,郁郁花香引得彩蝶蹁 躚,往復(fù)流連。 落日余暉越過院墻,靜靜地照在院中石桌上,一人坐姿嫻雅,白衣飄飄, 身旁供春紫砂壺水汽裊裊,對著進(jìn)來的丁壽,便是微微一笑。 丁壽自顧坐在他的對面,一杯香茗隨之而至。 「丁兄貴客臨門,某以茶代酒,聊表寸心?!?/br> 身披霞光,白衣如雪,折扇輕搖,衣帶當(dāng)風(fēng),眼前人仿佛與這縹緲茶氣和 圃中花香融為一體,滌人心塵,讓原本興師問罪而來的丁壽有些失神。 「白兄……昨夜辛苦?!苟郾锍鲞@么一句話。 「為督公效力,分屬應(yīng)當(dāng)。」白少川細(xì)語輕聲。 「白兄可有什么要對我說的?」 「沒有?!拱咨俅ㄔ频L(fēng)輕。 「白兄當(dāng)知,破云燕郭彩云與在下有些糾葛?!?/br> 「昨日在東廠門前已經(jīng)知道了?!拱咨俅ㄗ旖青咝?。 輕吁口氣,丁壽耐著性子道:「昨日之后郭彩云行蹤不明,白兄若知下落 還請告知,免得在下良心不安?!?/br> 折扇舒展,擋住大半臉龐,露出的一雙俏目隱含嘲弄之色,「你——會么?」 本來不會,可東廠大門外站著的三個小丫頭逼著就會了,「聽聞白兄昨夜 救回一個女子,可否賞面一見?」 白少川沒有否認(rèn),眼簾低垂,「誰說的?」 丁壽語塞,常九千求萬懇就差下跪地求自己別提他名字,這小子出使朝鮮 一路盡心,真不忍心把他賣了。 「丁某難得來一次,白兄便在室外待客么?」 「室內(nèi)逼仄,難待貴賓。」白少川端起茶杯,小指微翹,手如蘭花,官窯 細(xì)白瓷的茶杯與白玉般的手掌相比,竟黯然失色。 「你我兄弟,沒那么多講究?!苟燮鹕?,舉步來到房門前,抬手推門。 「迄今為止,擅闖我房間的人還沒一個活著?!拱咨俅ㄩ]目細(xì)嗅茶香,唇 角微揚,「勿謂言之不預(yù)?!?/br> 丁壽面露不信,手掌緩緩靠近房門。 白少川面色沉醉,仿佛沉浸茶香之中。 在手與房門將碰未碰之際,丁壽倏地抽手大笑,「君子不強(qiáng)人所難,不進(jìn) 就不進(jìn)?!?/br> 白少川雙目微睜,淺啜一口香茗。 丁壽走近,正色道:「郭家姐妹很是擔(dān)心彩云姑娘的安危,白兄若知,請 不吝見告?!?/br> 「丁兄若是信我,就請轉(zhuǎn)告二位郭姑娘,彩云姑娘一切安好,只是受了驚 嚇,暫時不愿與她們相見。」白少川肅容道。 四目相對,少頃,丁壽便是一樂,「對白兄有什么信不過的。」忽然身子 一矮,注視白少川雙眼,「剛才是在詐我,對不對?」 白少川凝視他片刻,眼角漾起一股笑意,丁壽得意道:「你果然是在詐我 ,」直起身形,拍了拍他的肩頭,「改日再一起泡湯?!?/br> 一個番子捧著一個包袱跑了進(jìn)來,見了二人行禮,「屬下見過三鐺頭、四 鐺頭。」 「干什么跑得呼哧帶喘的?」丁壽喝問道。 「三鐺頭吩咐屬下買的女人衣裳?!狗优e起包袱道。 丁壽意味深長地看向白少川,白少川眼神晶瑩清澈,毫不避讓。 丁壽哈哈一笑,出門而去。 白少川含笑低眉,只有那個番子不明所以。 一只紫色蝴蝶揮動翅膀,穿過花圃,落在了適才丁壽未碰的房門上,突然 翅膀一陣抖動,直直墜落塵?!?/br> *** *** ?。 。?/br> 「你就這么回來了?」 東廠大門外,郭依云杏眼圓睜,喝問道。 「彩云姑娘不愿見你們,我有什么辦法?!苟勐柤?。 「這都是白少川一面之詞,你又未曾見到小妹,怎知她不愿見我們?」 「我信他?!苟刍氐酶纱嗬?。 「你……」郭依云怒道,「分明你們官官相護(hù),欺瞞我等。」 「郭二小姐,你若是覺得有冤,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順天府都可以去 告狀,若是還覺不足,我也可以帶你去尋登聞鼓?!苟垡彩且欢亲託?,托著 一個爛屁股東跑西顛一整天,連一句好話都聽不到,這不里外不是人么。 「你還敢說,小妹的事你也難辭其咎,你……」讓出身綠林的郭依云去告 御狀,這事兒他敢說,鉆云燕也不敢去做,氣憤難當(dāng)?shù)亩〗愠槌鰧殑鸵?/br> 人。 「依云jiejie,丁大哥帶傷勞累一天,有目共睹,要是故意欺瞞,又何必帶 我們到東廠來?!柜樺\楓緊著勸解。 「二妹,如今好歹知道了小妹下落,幾方印證小妹也是有驚無險,待過幾 日再來看看?!构w云苦口婆心勸道。 「你們……你們怎么都幫著他!?」郭依云一跺腳,委屈地扭頭就走。 「丁大人,此番援手之德,改日登門拜謝?!构w云看著丁壽也覺尷尬, 不多停留,追趕郭依云而去。 駱錦楓柔聲道:「依云jiejie心直口快,丁大哥不要介意,我替她給你賠罪 了?!?/br> 「錦楓無須攬罪上身,這事與你無關(guān),只是你要勸勸郭姑娘,他若想尋仇 ,盡可來丁府,絕不要私闖東廠,這里面高手如云,即便是我,也未見得全身 而退?!苟壑钢鴸|廠高墻道。 「錦楓曉得了。」駱錦楓驚覺,趕忙去尋那兩只燕子,郭飛云還好說,郭 依云保不齊真能干出這事來。 *** ?。 。 。?/br> 甫進(jìn)丁府,貽青便迎了上來,不待她開口,丁壽就問道:「我讓常九帶回 那人呢?」 貽青面色古怪,「還在廚房?!?/br> 府中的廚房除了給主人賓客預(yù)備飯食的小灶,還有給下人做菜的大灶,再 加上儲存食材的庫房等等單獨占了一個院子,平日里忙活起來也是熱氣蒸騰, 大汗淋漓,可如今這十幾個人都圍在一間廚房外,盯著屋內(nèi)的一幕。 一個瘦骨嶙峋的男子披著頭發(fā),裹著一件不合身的綢袍,赤足蹲在一條長 凳上,抱著一只肥雞,桌上地面散落著無數(shù)雞骨,那人眼看也是吃不下了,卻 仍是勉力將一塊撕下的雞rou緩緩送向口中。 還未及口,便被一只手?jǐn)r住,「行了,六兒,適可而止吧?!苟劬従徸?/br> 到屋子另一面,順手用錦帕掩住鼻子,雖說讓常九把他浸到河水里洗了半天, 又把那身臟衣服扔掉,但丁壽還是忘不了初見時他身上那股臭味。 「二爺,小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乖?jīng)的丁鶴長隨,丁家管事,王六 撲通跪倒,身子一折,「嗷——」,方才吃的頂?shù)缴ぷ友劾锏氖澄镉滞铝顺鰜怼?/br> 丁壽沒好氣地問廚房下人,「你們到底給他吃了多少?」 廚房大掌勺怯懦道:「怕傷了胃,沒敢給他多吃,可這位爺把小姐給您熬 雞湯的五只雞都吃了,攔都攔不住?!?/br> 行,長今這番苦心算是白費了,雞湯和雞rou都被吐出來了,丁壽揮手讓他 們趕緊收拾。 換了間屋子,丁壽看著手足無措的王六,「六兒,好歹卷了家里那么多銀 子,怎么混到這地步?」 王六又要沖上前抱腿哭訴,被丁壽嫌棄地一腳踢開,他坐在地上呼天搶地 道:「二爺,小的冤枉啊,小的看二位爺離家不歸,心中擔(dān)憂,就想著自去尋 找,又怕夫人不許,才自作主張搜羅了盤纏,出門尋人?!?/br> 丁壽緩緩走近,彎腰道:「這么說,你還是一片忠心咯?」 王六小雞啄米地連連點頭,「小的是家生子的奴才,沒有老爺和大爺,哪 有小的一家活路,小的良心就是被狗吃了,也干不出背主的事兒來?!?/br> 「嘴皮子還是這么溜,」丁壽輕笑,「說得我都差一點信了。哎呀,按大 明律法,以奴欺主,流刑千里……」 「二爺……」王六驚懼。 「錦衣衛(wèi)這里沒那么麻煩,四十八套酷刑,你能撐得住幾套呢?」丁壽仰 頭,作盤算狀。 「二爺開恩啊!」王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膝行著爬過去求饒。 丁壽又是一腿把他蹬開,王六一個翻身,又爬了過來。 「咦?」丁壽剛才那一腿已經(jīng)用了幾分力氣,王六竟能快速爬起,身上還 隱有反震之力,「六兒,你練了功夫?」 王六不答,只是一個勁兒叫著「二爺開恩」,攀著他腿哭嚎。 「行了,六兒,剛才嚇唬你的。」丁壽不耐道。 「真的?!」王六睜大了眼睛,一縷鼻涕眼看著流到嘴里,他吸溜一下, 又重新吸回鼻腔,讓丁壽一陣惡心。 「真的,好歹你也是把二爺從小帶大的,趕快起來,污了爺?shù)呐圩?,扒?/br> 的皮?!苟劭此腻邋輼又卑櫭?。 王六忙不迭點頭稱是,松了雙手,又跪在那里把丁壽的袍子褶皺抻直,喜 笑顏開的站起身來。 「你這身功夫怎么回事?」丁壽好奇得很,這小子的內(nèi)力有些怪異。 王六卻是一聲長嘆,把其中緣故一一道來,當(dāng)時他一個奴才,一無戶籍, 二無路引,大明雖大,他也無處可去。 在大明朝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沒那么容易,朱八八當(dāng)了皇帝恨不得將 衣食住行都定上規(guī)矩,百姓離家百里就得由官府開具路引,不然就是違法,丁 壽離家是因身上有監(jiān)生的功名,雖是異途,好歹也是體制內(nèi)的人,明末那位旅 行家徐霞客雖說沒功名,可人家底子硬,跟東林大佬是姻親,有官府贈予的「 馬牌」,可以免費使用驛站,占用民役,隨時隨地可以讓人伺候,除了以上, 再想破例的,就只有兩種人了。 一種是所謂「游俠」,這幫人倒也不怕查,官府人少會自動躲著他們,官 府人多就該他們主動躲開了;還有一種就是「乞丐」了,這批人也不納戶籍, 四處流竄,官府也沒法統(tǒng)計,據(jù)說明初朱八八遷徙大量富戶到老家鳳陽,這些 人思鄉(xiāng)心切,可大明律離家日期次數(shù)都有限制,便常常化裝成乞丐,回家探親 ,這習(xí)慣到了乾隆朝,就成了黑明的又一鐵證:「說鳳陽道鳳陽,鳳陽本是個 好地方,自從出了朱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也不知拼命想改善家鄉(xiāng)環(huán)境的 朱皇帝會不會在地下找十全老人玩命。 王六想離開宣府的時候,正趕上涂大勇組織丐幫再次大規(guī)模尋覓「綠玉杖」,滿街都是叫花子,他弄一身行頭倒也不難,可惜了,丐幫的切口規(guī)矩他是 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被逮了個正著。 「丐幫沒收拾了你?」丁壽訝異,冒充弟子,這在各門各派都是大忌。 「小的說自己剛淪落乞討,不懂里面規(guī)矩,可他們還不依不饒的,幸的丐 幫長老涂大勇恰逢經(jīng)過?!?/br> 「涂酒鬼,你和他怎么扯上關(guān)系了?」真是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哪里都有這老家 伙。 「那老兒一副饞酒相,小的就把他帶到丁家燒鍋,讓他狠狠解了一次酒癮 ,那老兒許了我個三袋弟子,還傳了幾手功夫。」 「這么說你小子因禍得福了?」丁壽心中恨恨,我說在洛陽牡丹園那老小 子一副不認(rèn)識的模樣,感情偷喝了自家燒酒,沒臉相認(rèn)。 王六一副哭喪相,「因禍得福?小的算是倒了大霉,那老兒把我交給了那 個什么多臂熊錢廣進(jìn),那小子把我?guī)У秸阄鳎_始還算客氣,小的想借機(jī)溜走 ,畢竟還要尋二位爺不是?」 丁壽一陣膩歪,撇撇嘴,「別扯這個,繼續(xù)說你的事。」 王六稱是,繼續(xù)道:「哪兒想到小的那包銀子露了白,錢廣進(jìn)非說我是偷 了別家銀子,敗壞丐幫門風(fēng),小的抵死不認(rèn),他就惡語相向,小的識相把銀子 獻(xiàn)了給他,那王八蛋立刻就升了我做五袋弟子?!?/br> 「你小子爬得挺快的,這樣下去,再過幾年豈不是能當(dāng)舵主長老了。」丁 壽調(diào)侃道。 「二爺,您就別逗小的了,」王六苦著臉,「錢廣進(jìn)在浙江干的事真是生 孩子都沒屁眼,下輩子都得挨雷劈,小的無意中撞見他的好事,他若不是顧忌 涂長老,早把我宰了,明著把我當(dāng)心腹,暗地里對我日夜提防,什么好事都輪 不到我,他們快活,老子卻要在外面喝西北風(fēng),草他奶奶的?!?/br> 瞧著王六憤憤的樣子,就知道這位五袋弟子沒落下多少實惠,丁壽納悶: 「你們既然在東南快活,怎地又跑到了直隸作孽?」 聽王六一說,他才曉得,牡丹園之后,丐幫就真分了家,涂大勇在君山開 香堂,問罪藍(lán)廷瑞,藍(lán)長老則割據(jù)西南,要涂大勇到四川伏法,二人各有勢力 ,在丐幫地位特殊,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原本在直隸的大仁分舵舵主是 凃酒鬼親信,被他調(diào)到南面以壯聲勢,這個錢廣進(jìn)就帶著親信到了京城。 丁壽心中一陣盤算,丐幫發(fā)生這么大的變故,自己要不要在里面摻一腳呢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堂堂的天下大幫,將來或許能派上用場,「六 兒,你有什么打算?」 王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二爺,小的總算找到你了,今后就在您身邊鞍 前馬后地跑腿出力,也算對得起老爺了?!拐f著還抹了抹眼淚。 「那我大哥呢?」丁壽扭身問道。 「???」 「丐幫人多勢眾,眼線廣布天下,你就沒想著用丐幫的人手找找大哥?」 丁壽凝視王六問道。 「二爺,以前小的說不上話啊。」王六委屈道。 「如今呢?」 「現(xiàn)而今么,小的倒是蝎子拉屎獨(毒)一份,」王六苦笑道:「比我身 份高的都死光了,可是出了北直隸,小的這五袋身份還是屁用沒有啊。」 「我可以給你準(zhǔn)備一份大禮。」丁壽得意笑道。 *** ?。 。 。?/br> 「貽青,你方才有什么事?」安排好王六的事,丁壽才想起貽青好像有話 要說。 「老爺,有兩名女子拜訪,說是您的故人,現(xiàn)在偏廳候著?!官O青回道。 「怎么又有女子?」大清早來了三個女子,結(jié)果繞北京轉(zhuǎn)了一天,還沒落 好,這又來了兩個,二爺有些頭疼。 丁府偏花廳。 客位上首一名紅衣少婦四下打量著花廳布局,一只如白玉雕成的手掌輕輕 撥動身側(cè)蓋碗,秋波盈盈,媚態(tài)橫生。 下首少女穿著一襲銀白綢面細(xì)褶裙,螓首低垂,秀眉鳳目,容色絕麗。 進(jìn)入花廳的丁壽見了二人一愣:「是你們?」 「婢子杜云娘拜見公子。」杜云娘起身行禮,微微一笑,蕩人心魄。 杜云娘見身后女子局促不安,一雙玉手只是絞著腰邊宮絳,止步不前,不 由淺笑,催促道:「楚楚妹子,人都到了,還扭捏什么,過來給公子見禮?!?/br> 楚楚嬌羞上前,聲如蚊蠅:「楚楚給公子見禮?!顾矔r間暈滿雙頰,羞澀 之態(tài)看得丁壽眼睛發(fā)直。 杜云娘將柔軟的身子倚在丁壽身上,玉指在他眼前一晃,「好看么?」 丁壽緩過神來,「遠(yuǎn)來辛苦,貽青,快給客人安排下處。」 本就羞澀萬分的楚楚如蒙大赦,緊跟著貽青出了廳門。 「你們怎么一起來了?」丁壽把玩著杜云娘胸前豐碩,問道。 「公子這里艷福齊天,自然想不起妾身這可憐人……哎呀?!?/br> 丁壽隔著衣服,將她的一顆鮮紅櫻桃輕輕一扯,引得杜云娘嬌聲呼痛,「 問你話就說,別扯不相干的,不然家法伺候?!?/br> 杜云娘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公子這么不知憐香惜玉,枉費奴家一番苦心?!?/br> 那日將秘笈交于楚楚,杜云娘并未走遠(yuǎn),楚楚投河時她及時相救,但畢竟 天寒水冷,楚楚沒有武功根基,身子孱弱,受了風(fēng)寒,這些時日一直由她陪伴 調(diào)理養(yǎng)病。 「奴家苦口婆心,終于勸得人家姑娘愿意服侍公子,可終究臉皮子嫩,這 火候啊,還要您自己把握?!苟旁颇秕⒓t嬌顏仰起,纖纖玉指點著丁壽額頭。 *** *** ?。 。?/br> 房門突然被推開,將正捧著醫(yī)書的梅金書嚇了一跳。 「世叔,你……」梅大先生見這位師門長輩一話不說開始解腰帶脫褲子, 臉色尷尬,「世叔,小侄并無龍陽之好。」 「滾你的蛋,」丁壽難得對自家?guī)熤侗司浯挚冢改隳莻€什么生肌散、 活血丹、金瘡藥快往我身上使,屁股上這點傷晚上前必須治好?!?/br> 「皮rou之傷又不是糊紙,哪能說好就好。」這要求讓梅太醫(yī)犯難。 「起碼也不能讓這傷影響動作?!苟《?shù)穆曇舳奸_始尖銳了。 *** *** ?。 。?/br> 紫檀架子床上掛著銀紅蟬紗繡帳,粉紅色的流蘇垂簾,無風(fēng)輕擺。 梨木圓桌前,楚楚單手支頤,癡癡地看著眼前的紅色紗燈,明亮柔和的燈 光灑在她俏美的臉上,泛起朦朧的光暈。 門扉輕響,楚楚驚醒,起身開門,門外之人長身玉立,雙眉斜飛,少見的 沒有帶著那招牌式的壞笑。 「楚楚姑娘,可方便一敘?!苟畚⑿Α?/br> 楚楚點了點頭,側(cè)身讓他入內(nèi),「公子請坐?!?/br> 丁壽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不必了,只是幾句話?!?/br> 「云娘已經(jīng)將事情本末告知我了?!苟弁蝗徽f的話讓楚楚神情哀傷。 「說起來根源還是丁某之過,害得姑娘孤苦無依,」丁壽嘆息一聲,「丁 壽為人貪花好色,本是配不上姑娘,但若姑娘不棄,丁某不敢說此生只愛姑娘 一人,但會傾盡一生愛你護(hù)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br> 楚楚身子一震,想起云五分手惡言,兩行清淚滾滾而下。 丁壽伸手欲為她拭去眼淚,楚楚本能地向后一躲。 緩緩放下手掌,丁壽苦笑,「若是丁壽無福,姑娘也請安心在此住下,府 中上下必待姑娘如上賓,以贖前愆?!?/br> 誠懇說完,丁壽回身欲走。 「公子留步?!?/br> 丁壽止步,卻沒有回身,臉上浮起淡淡笑意。 楚楚心中酸楚,凄惶道:「你我已有肌膚之親,我還能到哪里去,只求公 子憐惜楚楚命苦,不再負(fù)我?!?/br> 丁壽沒有答話,回身向前,將她輕輕攬入懷中,這次楚楚沒有閃避,將臉 頰靠在他的胸口。 丁壽低首,將她玉面上的淚珠輕輕啜凈。 楚楚正被男子氣息熏得沉醉,忽然朱唇已被兩片溫?zé)岷翊椒庾?,驚得她星 眸大睜,想要推拒,卻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丁壽攔腰將她抱起,輕放到繡床上,楚楚大眼中隱含懼色,不知將迎來的 是何場面。 單膝跪地,丁壽為她褪下天青色的繡鞋,一只兩只落在地上,楚楚覺得心 房好似也受了兩下重?fù)簟?/br> 隔著一層湖絲羅襪,丁壽將她的玉足握在手中,只覺得柔若無骨,忍不住 揉捏一下,玉足不安地在他手中扭動一下,輕輕一笑,兩只羅襪也離她而去。 手掌中的玉足纖削,隱約可見淡青色的血管,十顆玉趾,晶瑩如珠,瑩潤 非常,不時扭動一下,甚為可愛。 丁壽忍不住握住她的腳踝,細(xì)細(xì)的把玩,時而輕握尋找她纖細(xì)的骨骼,時 而捏一捏她那種晶瑩柔軟的趾珠,甚至童心大起的偷撓她的腳心。 楚楚不禁扭動著雙足,不時從檀口中發(fā)出一聲嬌呼,咬著牙暗暗承受那種 酸癢,心底的那層驚恐抗拒不知不覺淡了。 丁壽終于放過了那對霜足,將她輕輕拉起,月白暗紋的立領(lǐng)長襖落地,眼 前雪白的顏色瞬間讓他有些失神,修長手臂仿佛用白玉雕成,連鎖骨都帶著微 妙而動人的味道。 她的上身唯余一個銀白色的肚兜,窄小的布料只能裹住一雙圣女玉峰,卻 露出纖柔的腰肢與一點香臍。 丁壽柔情的擁吻著她,雙手不斷的在她玉背柳腰間撫動,并且逐漸移動的 撫至她胸脅、玉臀處,一番愛撫,楚楚經(jīng)受不住,軟倒在他懷中,眸中似含著 一汪春水。 一雙玉峰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肚兜壓在丁壽堅實的胸膛上,他的手再一次放 在她的腰間,扯住裙擺,輕輕往下一拉,細(xì)褶長裙隨之墜下,露出一雙修長緊 并的玉腿,一條白綢褻褲裹住豐臀。 丁壽將她平放在床上,將她的臉搬過來,讓她望著自己,再一次深深吻上 ,楚楚芳心激蕩,不知是羞是喜,在惶恐且甜蜜的感覺中,不自覺的緩緩合上 了雙眼,也情不自禁的將雙臂摟住了他的后背。 覺得胸前突然一涼,楚楚一聲驚呼,本能的護(hù)住胸前,但她纖細(xì)的雙臂所 能護(hù)住的地方實在有限,大片白色的玉峰毫無遮掩,一雙玉臂反將玉峰壓的有 些變形,更加顯得誘人。 丁壽抓住她的雙手,壓向兩邊,暴露出的雪峰微微顫動了一下,依舊傲然 挺立,一只大手攀上了高聳玉峰,軟中帶硬的雪峰不住變幻形狀,那粒嫣紅卻 堅挺翹起。 「嗯……不……不可……嗯……不要……我……怕……」雖然配合的屈起 雙腿,但身上最后一絲布料的離開讓楚楚心神恍惚,星眸緊閉,雪白嬌軀如蛇 的輕輕扭動。 未等到隨后而來的狂風(fēng)暴雨,楚楚好奇的微瞇雙目望去,卻見丁壽在一旁 正迅疾的脫下衣衫,霎時羞得呢喃一聲,急忙緊閉雙目,全身火燙。 丁壽全身衫褲盡褪,靜觀眼前玉人玲瓏身軀,雪膚凝脂,柔白如玉,一對 圓滾飽滿的尖挺酥胸急促起伏,小腹平滑柔軟,誘人香臍下方一雙豐盈修長的 玉腿半伸半屈,蜜桃般玉臀圓潤突出,胯間那片柔細(xì)稀疏的茸毛間,隱隱有閃 亮的水珠滲出。 如此一個嬌艷動人玲瓏美妙的身軀盡現(xiàn)眼前,令丁壽血脈賁張,yuhuo高熾。輕柔側(cè)伏在她身旁,一雙大手又開始輕柔的撫著她香肩,逐漸撫至胸口、雙 峰及至小腹,處處皆是柔嫩細(xì)膩平滑如玉,誘人至極令人心蕩。 一雙大手同時握住了雙峰,丁壽雙唇已吮住了一?;⒖陂g的粉色櫻桃。 「啊……」 一聲驚悸的顫呼聲未落,丁壽已在如玉雙峰上不停的輕舔吸吮甚或輕咬, 使得楚楚的呻吟聲連連不斷,嬌軀驚悸輕扭不止,一雙玉手則順著他結(jié)實背肌 到處亂撫亂抓著…… 「啊……」這次驚叫的卻是丁壽,一直閉眼不敢看人的楚楚睜開美目,這 才瞧見他那傷情可怖的屁股。 「公子,你這是……」 丁壽額頭冒汗,強(qiáng)笑道:「不礙事,昨夜受了廷杖?!?/br> 「身體要緊,豈可強(qiáng)行歡好,還是改日吧……」楚楚嬌喘道。 「說了不礙事,我一刻也等不得了。」只見丁壽額頭冒汗,胯間roubang堅挺 粗漲,雙手微顫的再度撫上了她如玉嬌軀,登上圓滾的雙峰,體會著那種柔細(xì) 滑嫩,軟中帶硬的美妙觸感,柔嫩的玉乳也隨著他手指用力掐握變得凹陷起伏。 此時楚楚也已被挑逗得春心蕩樣,內(nèi)心火熱,雙頰桃紅,鼻息粗喘,身下 的被褥已被抓揉成團(tuán)了,若是丁壽真的抽身而走,她也不知是希望多還是失望 多。 丁壽已yuhuo焚身得難以忍受,立即伏壓在她身軀上,楚楚也在激情下配合 得玉臂一抬,緊緊摟抱住他背脊,霎時身軀相貼四臂交纏緊摟,四唇相接,二 人再度吮吻,兩條rou舌糾結(jié)纏綿,津液互渡。 一雙玉腿被他雙膝撐張大開,早已滲濕的烏黑茸毛緊貼肌膚,使得兩片柔 嫩rou阜緊夾的rou縫玉門清晰可見。 楚楚在激情擁吻中,只覺胯間羞處被一個火燙之物緊頂著,不由回想起當(dāng) 初那根讓她迷茫羞臊中做出種種羞人之事的器物,心中又是羞畏又是期待。 在那根巨大火燙之物緩緩頂撐中,xiaoxue逐漸被撐脹得有些痛楚,好似突然 要被撐裂一般。 「啊……痛……不……不要頂了……」 「公子,楚楚還是處子之身,不能魯莽。」不知何時,杜云娘已來到了房 內(nèi)。 「杜jiejie……幫……幫我?!钩滥亢瑴I,哀求道。 roubang進(jìn)入xiaoxue不過寸許,丁壽進(jìn)退不得,催促道:「快來幫忙?!?/br> 杜云娘嬌媚一笑,緩緩脫去那身紅裙,屋內(nèi)又多了一具成熟豐滿的誘人胴 體。 「妹子,別害怕,待jiejie服侍你和公子?!苟旁颇锉ё〕?,輕輕勸慰。 楚楚點了點頭,這大半年來她二人相依為命,多蒙杜云娘照料她才病愈, 對此女有種莫名的依戀和信任。 杜云娘示意丁壽不再深頂入內(nèi),彎下身子不斷的吻吮吸舔楚楚朱唇玉頸, 雙手則在她雙乳之間不停的揉摸撫動。 楚楚慢慢覺得xue口處的痛楚漸消,而且身軀被杜云娘的雙手挑逗得極度刺 激,芳心及身軀內(nèi)里恍如有千萬個蟲螻抓爬,不斷的涌生出難以忍受的酸癢感 ,玉道深處也不斷分泌yin液,春心蕩樣難以自禁,她開始輕輕扭搖身軀。 體內(nèi)深處涌生的難以忍受的酸癢感,將xiaoxue撐脹的痛楚感完全壓蓋,并且 因為yindao逐漸適應(yīng)了火燙roubang的巨大撐脹,再經(jīng)過yin液滑潤,緊頂未動的roubang 菇頭,竟然已隨著她難以自禁的扭搖,逐漸滑動深入。 「癢……里面好……好癢?!够ㄐ纳钐幉粩嘤可龅乃岚W感難以忍受,楚 楚現(xiàn)在不怕疼,只期望有東西能深入體內(nèi)緩解那股癢意。 丁壽被愈來愈高熾的yuhuo,沖激得再也難忍受,瞅見杜云娘對他點頭示意 ,下身猛然往下一壓,粗長roubang猛地深深挺入,并且好似沖破了一道屏障直插 入底。 「啊——」楚楚下體驟然一陣撐脹撕裂的劇痛,頓時痛得她全身緊縮僵硬 ,雙目圓睜的痛叫出聲,杜云娘朱唇緊緊吻住她那嬌艷如花瓣的香唇,使她僅 能嗯嗯不止的靠著鼻聲哼痛。 淚水滴流,摟著丁壽背脊的雙手,指甲抓掐入他肌rou內(nèi),丁壽這一挺,只 覺roubang沖入一道緊窄溫?zé)岬纳疃粗?,溫?zé)峋o窄rou壁的緊裹包夾,生出的舒爽感 讓他忽略了背后疼痛,雙手分別緊摟她玉臀,使兩人下體緊貼不松。 在杜云娘擁吻下,下體羞處內(nèi)驟然而起的撕裂劇痛慢慢緩解,楚楚感覺那 根似欲頂入心坎中的火燙粗長巨物,雖將下體深處充脹得甚為難受,不過卻使 內(nèi)里深處原本難以忍受的搔癢酸麻感消失不少。 自己保存一十九年的清白,此時全然奉獻(xiàn)給眼前男子了,楚楚心中的失落 和下體的充實感交雜,原本僵硬緊繃的身軀,逐漸放松的又恢復(fù)了柔軟,眼波 流轉(zhuǎn),微微仰首的望著丁壽。 杜云娘紅唇帶著一線銀絲離開了她的香唇,朱唇終于獲得了舒解,含羞呢 喃道:「嗯……你……好壞……差點頂……頂死妾身了……」 丁壽眼神熾熱,回望著那雙射出柔情依戀的美目:「若是痛得厲害,今日 就算了吧?!?/br> 楚楚粉拳輕捶他的胸口,羞嗔道:「討厭,人家什么都給你了,還說這樣 的話?!?/br> 「他這叫:得了便宜賣乖。」杜云娘膩聲道,轉(zhuǎn)到丁壽身側(cè),吐氣如蘭, 「該動一動了。」 丁壽得意的一笑,緩緩高抬下身,將roubang緩緩抽出,楚楚覺得在那火燙巨 物逐漸抽離時,雖有陣痛,下體充脹撕裂的痛楚感覺卻消失不少,但卻另有一 種空虛感覺涌生。 她想要詢問杜云娘,又不知如何開口,芳心迷茫中,突然那火燙巨物竟又 緩緩的再度深入,反反復(fù)復(fù),一次又一次地抽離又深入,楚楚只覺下體的痛楚 漸次減少,并且覺得花心深處難以言喻的酸癢酥麻,又開始逐漸涌生,身不由 主地隨著大roubang的進(jìn)出,柳腰擺動扭搖,櫻唇不時哼出令人銷魂的喘聲及呻吟 囈語。 「癢……里……面癢……好……燙……舒服……」 丁壽耳聞近乎浪蕩的呻吟聲,內(nèi)心的yuhuo更熾,下身聳挺的速度也愈來愈 快,roubang抽頂也愈來愈深入,次次皆是剛抽至xue口,又快速沖頂入深處。 楚楚被丁壽越來越狠的抽送,刺激得全身顫抖,脹痛中伴隨著難言的舒爽 感,隨著粗長roubang愈來愈快的抽挺,花心內(nèi)的舒爽感也愈來愈強(qiáng)。 再加上身上胸腹腰臀等各處敏感處,被丁壽和杜云娘二人毫不空閑的分別 抓揉掐握,舔吸吮吻,使身軀上也涌生出令她全身發(fā)軟的美妙感覺,將她逐漸 帶往有如仙境的虛無中,嬌哼呻吟似泣似歡。 「杜……jiejie……我心……里有火……嗚嗚……舒服透……」 在巨大的沖頂之力下,楚楚玲瓏剔透的身軀扭動加快,隨著愈來愈高亢的 美妙舒爽感,柳腰迎合著不住上挺,嬌軀恍如大海中的起伏波浪。 二人下體交合處,隨著roubang的快速抽挺,連連不斷的響起肌rou拍撞聲,由 陰戶內(nèi)溢出混合著落紅的涓涓細(xì)流,將身下被褥滲濕了一大片。 逐漸被快感浪潮淹沒的楚楚,雙手緊緊抓摟住身上男人,嬌靨上浮現(xiàn)出一 片又媚又蕩的紅潮,神態(tài)中更有種令人為之銷魂的誘人韻味。 丁壽突然雙手摟著她柳腰,雙膝馬步站起,雙臂緊摟他背脊的楚楚也隨之 而起,雙腿分張跨坐在他雙腿上,粗長roubang更加深入,直直將她花心內(nèi)的軟rou 頂?shù)孟騼?nèi)凹陷,仿佛直直頂入她心口上,令她靈魂盡酥,香頸一仰,一串難以 自禁的婉轉(zhuǎn)嬌啼蕩呼出口,嬌軀扭搖得也更為顛狂浪蕩,使得一旁的杜云娘不 得不伸手相扶,免得她墜落下去。 楚楚猛地全身一陣驚悸抽搐,雙手雙腿緊緊夾摟住丁壽身軀,螓首左右亂 晃,朱唇瘋狂地吻著丁壽唇面,玉臀更是狂扭狂搖得如同狂濤巨浪中的小舟, 終于在連連浪叫之后,玉臀驟停,緊頂住丁壽腰跨,隨之全身驚顫發(fā)抖,貝齒 咬在他肩頸之間,泛紅的肌膚冒出一層雞皮,陰xue內(nèi)急劇蠕裹收縮,一片陰涼 的元陰,如同洪水泛濫似地狂泄而出。 一瞬間楚楚的意識恍如飄入一片虛空,淚水滂沱而下,呢喃囈語的不知在 說些甚么,在一陣劇烈的顫抖之后,身軀發(fā)軟嬌弱無力地倚倒在丁壽懷中,哽 咽輕泣不止。 丁壽也被她激蕩狂顛的神態(tài)刺激得血脈賁張難以忍受,雙手抱著她玉臀連 連高抬狠放,下身也連連往上聳挺,已經(jīng)渾身酸軟的楚楚被如此狂猛之勢,頂 得全身顫抖尖叫連連。 「公子,她不行了,在這樣下去會傷了身子的?!苟旁颇飶?qiáng)行將楚楚從他 懷中抱開,安置在榻上,成熟嬌軀完成一個極美的弧度,臀如滿月,正對著丁 壽,丁壽上前攬住她的腰肢,腰身輕挺。 杜云娘一聲驚呼,感受著體內(nèi)的火熱壯碩,順從地彎身弓腰,雙手扶住床 沿,雪臀向后聳動迎合。 在杜云娘的狂放尖叫中,戰(zhàn)事再起。 長夜漫漫,春宵苦短。 *** *** ?。 。?/br> 朦朦朧朧的月光越過窗格,灑在榻上一個少女身上。 身上雖蓋著薄薄羅衾,但貼合身軀的曼妙曲線和裸露的圓潤雙肩,可知少 女不著寸縷,稚嫩的臉龐上淚痕猶在,交合在一起的長長睫毛輕輕抖動,顯是 受了夢魘。 房門推開,一個白衣人慢慢走近,一件羅裳輕蓋在她裸露的肩頭,卻驚醒 了少女,她一臉驚恐警醒之色,待看清來人,才輕呼了口氣。 「嚇到你了?」白少川轉(zhuǎn)過身去。 少女才發(fā)覺羅衾滑落,胸前蓓蕾已然暴露在空氣中,她緩緩披上衣服,「 此番多謝白公子相救?!?/br> 「你真的不愿見她們?」白少川負(fù)手立在窗前,輕聲問道。 郭彩云凄然一笑,反問道:「我還有臉見她們么?」 白少川回身,「雖白璧蒙瑕,姑娘卻未真?zhèn)€失身,況且得罪姑娘的人都已 不在人世,又何必自苦?!?/br> 郭彩云搖了搖頭,「若是白公子不便,我另謀去處,援手之恩,來日再報?!乖捨凑f完,眼中忽然掛下兩顆晶瑩的淚水,從白玉一般的臉頰上流了下來 ,跟著淚水不斷,成串流下。 眼神中的哀婉絕望,讓白少川心中一痛,不由想起了那個在漫天飛雪中翩 翩起舞的柔情女子,輕聲道:「你若愿意,可一直住下?!?/br> 「真的?!」淚珠猶在,郭彩云喜不自禁。 白少川轉(zhuǎn)身看著窗外的凄星冷月,沒再說話。 夜幕深沉,無有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