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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嫣心里一空,兩腿也發(fā)起軟來,她看向凌末,凌末將她們母子倆環(huán)進(jìn)懷里,安慰道:“前些日子熱,平安睡覺蹬了被子,沒想到卻被涼著了,放心,喝了藥就好了?!?/br> 平安的病沒有見好,昭和帝的病卻一日日地好了。人們都說,平安替昭和帝受了這次的病災(zāi)。 平安去世的當(dāng)天,昭和帝下令當(dāng)即斬了照顧平安的乳娘還有太醫(yī)院的主事張?zhí)t(yī)。 張嫣在奉先殿跪了七日,當(dāng)噩耗傳來的時候,張嫣一口氣散盡,直接暈死了過去,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為乳娘還有張?zhí)t(yī)求了恩,昭和帝沉默許久,允了。 張嫣把自己關(guān)在屋內(nèi),張儒帶了張家夫人還有夕秋進(jìn)宮,可張嫣都不想見,她把平安的東西全都放在桌上,自己瞧著那一堆的東西,仿佛還能看見平安在自己懷里咿咿呀呀地說話。 夜里,凌末立在張嫣身前的時候,張嫣緩緩說道:“我只想他平平安安的……” 凌末把張嫣抱進(jìn)懷里,張嫣覺得自己快被他勒的透不過氣來。 “想哭就哭出來……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平安的死,昭和帝性情變的更是古怪起來,尤其在朝堂上,他好似特意地針對右丞戴文,每每呂侍才學(xué)模學(xué)樣地將前朝那些事講與張嫣聽時,張嫣都覺得好笑,明明戴文什么都沒說,這也能惹到昭和帝。 凌末這幾日總是陪著張嫣,幾乎寸步不離,張嫣瞧著,更覺好笑,他這是怕自己想不開么? “你成日跟著我做什么,前朝沒事忙么?” 凌末卻默不出聲地依舊陪著她,張嫣偶有出神,待回神了去瞧凌末,卻發(fā)現(xiàn)他也在出神,兩人這般過了一個來月,最后張嫣實在受不住,便對凌末道:“你忙你的吧!別再陪著我了?!?/br> 這日,凌末不似往常那般不將張嫣的話當(dāng)回事,張嫣說了,他便真的走了,看來是真有急事。 張嫣想了許久,終是想到了一處地方,打發(fā)了呂侍才去做餃子,自己便尋了時機(jī)出了東宮。 這里還是張嫣入宮后第一次聽見宮女們說凌末喜歡戴辛芷的地方,張嫣坐在假山的山洞里,涼陰陰地,她抱著雙腿把下巴擱在腿上,專注地瞧著腳前的一個碎石子,可腦海里卻閃過一幕幕往事,待瞧的久了便覺兩只眼皮不聽使喚起來,身子靠著背后的石頭就這么睡著了。 也許只有再夢里,才可以那樣肆無忌憚地放聲痛哭,才可以扯著凌末的衣領(lǐng),歇斯底里地埋怨??纱迚蛄耍裨沟貨]有力氣了,張嫣卻發(fā)現(xiàn)這宮里只有自己一個人,她在宮道上一直跑一直跑,拐了許多彎兒,進(jìn)了許多殿,可空蕩蕩地,一個人都沒有,她立在那里,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了她一個人,父親母親的臉,哥哥的臉,夕秋的臉,從自己眼前閃過,他們都在對自己笑,張嫣走了一步,眼前突然顯出凌末的臉,他懷里抱著平安,也在對自己笑,可他突然就不笑了,手一松,她看見平安被摔在了地上,她忙跑過去抱起,當(dāng)掀開襁褓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一張毫無血色的小臉,再抬頭就看見凌末懷里摟著戴辛芷,而戴辛芷懷里抱著她的孩子,他們一家三口對著自己笑,笑的那么慈悲。 張嫣猛然驚醒,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濕潤一片,四周黑洞洞的,還很是潮冷,扶著石頭立了起來,腿上的麻意讓張嫣適應(yīng)了老半天,當(dāng)一瘸一拐地走出假山時,凌末一個人站在那里。 張嫣瞧了瞧,想起那個夢,她不想理凌末,最少在剛夢見那樣的畫面后,她不想見凌末。 徑直從凌末身邊走過,一會兒呂侍才就匆匆跑了過來,他偷偷瞧了一眼凌末,便扶著張嫣朝東宮走去。 “主子,皇上差點讓人把后宮給掀了……您下次再去哪兒,可一定得讓奴才跟著,要是……要不然,奴才怎么跟夕秋姑姑交代!”呂侍才說著說著便松了手跪在張嫣的面前,抹著淚哭了起來。 “你哭什么?快起來,扶著我,我腿還麻著呢!” 張嫣到東宮的時候,昭和帝和皇后都在,自平安不在后,昭和帝蒼老了許多,氣色也不比往前那樣的好了。 “都退下?!闭押偷蹏@了一聲。 張嫣走過去跪在昭和帝和皇后面前,叩了一頭,還未起身,就聽昭和帝說道:“皇后,是孤錯了么?” 張嫣愣愣抬頭,只見昭和帝此時已看向了皇后。 “皇上沒有錯,皇上是想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給嫣兒……” “可孤想讓嫣兒一生幸福美滿的!” 張嫣有些聽不明白,可有一點,張嫣很清楚,她不想在宮里生活了。 “嫣兒想放棄了?” 其實,張嫣是真的想放棄了,太子妃這個位置,她真的想放棄了,可…… “沒有?!?/br> 已經(jīng)走了這么遠(yuǎn),連平安都不在了,如果放棄了,那她之前的努力又算什么。 “孤已經(jīng)赦免了上次東宮變亂的那些人,那個尤思珍也已經(jīng)官復(fù)原職?!?/br> 那夜,當(dāng)齡官兒來稟告說凌末睡在書房的時候,張嫣立在窗前,瞧著天上的圓月,今夜是十五,天上的月亮格外的圓滿。 “凌末,我想有個孩子……” 張嫣緩步朝凌末走去,她摟住凌末的腰,將身體靠近他的,他剛洗漱過,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莢味。 “張嫣……”他吻上她的唇,溫柔地追逐著她的舌頭,那夜,該是人月兩團(tuán)圓。 以后幾夜,她常纏著凌末留宿在她屋里,她被他抱在懷里,身體暖暖的,可心卻再不似以前那樣溫暖。 昭和帝開始臨朝聽政,可凌末卻沒有閑下來,朝政上的事,昭和帝總是會詢問凌末的意思,多半也會依了凌末的想法。 如果不是皇后告訴自己昭和帝的事,張嫣真要以為昭和帝身體是完全康復(fù)了。 “皇上去奉國寺那兩年讓主持調(diào)了些藥,可你知道,是藥三分毒,皇上的身體瞧著是好了,可內(nèi)里卻空了……那個時候,皇上的藥用完了,身體沒了支撐,所以才又病倒了……嫣兒,皇上這次安排好了事,怕是撐不住了……” “小姐……若是……若是不在了,咱們該怎么辦?” 那時,張嫣想起夕秋問自己的話,若是……若是昭和帝真的不在了,以后的路也只能靠自己了。 昭和帝這一病,果然再也沒有好起來,一直拖到了入冬,便再也無能為力了。 那天,張儒領(lǐng)著妻兒來了紫微宮,張嫣瞧著自家哥哥,心中五味雜陳,明明該是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俊俏公子,硬是被自己的事勞累出了一臉的風(fēng)霜滄桑。 “東宮先下去,孤與親家有幾句話說!” 張嫣偷偷瞧了一眼自家老爹,他面色凝重,臉上盡是心事。 “是?!?/br> 凌末領(lǐng)著張嫣退下后,張嫣忍不住又回身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