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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好意思,我也是到了才知道有朋友幫我打理了,辛苦你們白跑一趟?!币琅f未曾發(fā)覺不妥的雁游撇下幾人,歉然地迎了上去:“要不,借你們的車幫我拉幾扇木板到巷口?”“沒問題!”…………原地,慕容灰一改平日在雁游面前的耍寶,似笑非笑,俊顏含誚。末了向常茂云挑釁一笑,負手施然而去。這一刻,他只想大罵昨天的自己無病呻吟。什么克制,什么理性,什么不夠激烈。喜歡上一個人便如獨舟行海,哪怕表面平淡無波,實際隨時都可能遭遇驚濤駭浪。你永遠無法預料什么時候會遭遇對手,一時一刻都不能松懈。只要心懷歡喜,便已置身漩渦。認真說來,他心底其實還有幾分感謝常茂云。正是這個人讓他意識到那番胡思亂想有多可笑。也讓他明白,就算還達不到愛的程度,只是喜歡也不該輕言放棄,哪怕有絲毫動搖,都是在否定自己的情感。若沒有足夠的信心與執(zhí)著,再深愛的人也會走到盡頭。相反,只要足夠堅定,又何愁不能修成正果?而他慕容灰,恰恰是個自信到近乎厚臉皮的人。唔,剛才小雁說得沒錯,要開學了,他們就是校友了。不過,他好像還沒擇系,要不要提前對小雁說一說,自己對考古學也頗感興趣?行在廢墟里,明明是苦夏炎風,慕容灰卻生生走出了春風蕩懷的感覺,從塵埃里開出了心花怒放。☆、第36章古怪的同學等雁家的新房蓋得差不多時,學校的新生軍訓也開始了。在此之前,陳博彝已為雁游辦好了轉系手續(xù)。本來不合規(guī)定,但因英老難得指名,并說這是他執(zhí)教幾十年來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英老都開了這個口,校方也只好破例一次。但更教人跌碎眼鏡的事還在后面:轉系手續(xù)辦好的當天,英老當眾宣布,雁游將由他親自來帶。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嘩然。英老自從退休返聘后,除了每周的那一節(jié)課之外,都在埋頭搞自己的研究,已有近十年沒收過弟子。這次為雁游破了例,明顯是要收關門弟子的架勢。一時間,艷羨者有之,嫉妒者有之,甚至還有不明真相的人懷疑雁游是不是給英老行了賄。轉什么念頭的都有。不過,大伙兒都知道英老的脾氣,除了恭賀之外,也沒人敢多說什么。當然,凡事總有例外,剛剛被晉升為系主任的屠志就是那個例外。得知英老的決定后他馬上炸毛,上門理論,說雁游明明是他先相中的,考核那天就說好了,英老怎么好意思橫刀奪愛?說到激動處險些拍桌子。看著生起氣來口不擇言,說話陡然降到和慕容灰一個檔次的屠志,眾人只有苦笑。但姜還是老的辣,最后還是英老搞定了他。遣走其他人,兩人在辦公室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說了什么,末了屠志樂呵呵地出來,看見等在外面的雁游,立即抓住他的肩膀狠狠搖了幾下:“小子,趁著軍訓把體能鍛煉好。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哈哈哈!”雁游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直覺這與英老有關。但無論問誰,得到的都是同一句回復:“等開學你就知道了?!?/br>雁游只得把好奇心放回肚子里,老老實實先去參加軍訓。民國時政府曾于各地設立講武堂,選拔培訓軍人。他聽說里面的學生要同時兼顧到軍事訓練與課業(yè),本以為軍訓也是如此。報到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純軍事化訓練。立正、站軍姿、開步走、跑圈……只參加了一天,雁游就大感吃不消。他本身不是擅長體力活動的人,而且這具身體長期營養(yǎng)不良,太過單薄。雖然經(jīng)過最近的調養(yǎng)健壯了一些,比起同齡男生還是略顯遜色。下午最后一次拉練跑步,跑到末一段路時,他只覺心跳快得不堪重負,像是快要爆炸了,甚至連同學問話他也答不上來,只顧喘氣。最后多虧熱心人把他攙回了宿舍。“謝……謝謝你們。”緩步走了一陣,又灌下一杯淡鹽水,雁游像重新回到水里的魚兒一樣,慢慢覺得自己活了過來,遂向幫忙的同學道謝:“我這個樣子,讓你們見笑了?!?/br>“別這么說,誰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說話的是個娃娃臉男生,比雁游略矮一些,五官清秀,未語先笑,看上去十分乖巧,挺招人喜歡。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施林,他叫孟曇,都是考古系的。上午點名時我聽見你也是考古系的,但忘了你的名字?!?/br>“我叫雁游,你們好?!比雽W之前,雁游本就決定交好同窗,學習之余好好享受從未經(jīng)歷過的校園生活。當下見施林主動示好,自然也是笑臉相迎。相比施林的熱情,孟曇顯得冷淡許多,一語不發(fā),只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對雁游打過了招呼。不過,他本人的面相就是那種有點小帥,卻冷冷的不茍言笑,一望即知是沉默寡言的性格。雖不說話,旁人也不至覺得他失禮。“別的系新生都不少,我們系卻只有十來個人,以后大家可得互相關照才好?!闭f著,施林張望了一陣,遺憾道:“這間屋子里只有我們三個是考古系,其他人都被分到別的房間去了。本來還想聊聊天,現(xiàn)在只能等明天了,走,先打飯去。”校舍翻修還沒結束,參加軍訓的新生們被安排在一幢暫不啟用的老樓里,清理出幾個大房間來暫住。百來平的通間加上低矮的行軍床,頗有幾分大通鋪的感覺。這會兒的學生大多頗能吃苦,不像后來那么嬌氣。排著長隊接水沖汗、等衛(wèi)生間也不覺得苦,反而只覺有趣,都在嘻嘻哈哈地打鬧玩笑。坐在只鋪了薄褥的小床上,就著學校食堂份量尚可但味道欠佳的晚餐,自閑談之中,雁游對施林、孟曇兩人的來歷有了一定了解。施林是普通職工家庭的獨生子,對考古了解有限,只是因為從小喜歡歷史,又嫌成天坐在故紙堆里研究學問太悶,才想報考這個既能學歷史,又能到處跑的專業(yè)。雁游聽了哭笑不得:“歷史只是考古學的一部分,如果在開學后,發(fā)現(xiàn)不合你意怎么辦?”施林認真考慮了一下,聳聳肩,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到時再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總有辦法的。我連考大學這么難的事兒都做到了,沒理由邁不過這道坎。”他表現(xiàn)得像個樂天派,卻樂天得過了頭。雁游不禁微微皺眉,直覺似乎有哪里不妥,卻又說不上來。但接下來孟曇的話,卻把他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住了:“我家里祖輩是交易古玩的商人,念考古學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