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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讓齊清以為,那個攪的局勢四年不安的江銘,已經(jīng)死了。再者,若是他敢犯我,我絕不會坐以待斃?!?/br>“有一樁事,我不太確定,所以一直沒告訴你,這次麟國大軍也到了北方,很快便會和留異會合,這件事情,我確定之后再告訴你?!睂庨L青微微垂了眼。“你在擔(dān)心什么?”江季麟抬起他下頜,“這件事,關(guān)系很大?”“.…..很大?!?/br>“那你現(xiàn)在便告訴我?!苯诀氪沽祟^,兩人的呼吸靠的極近,“你若是藏著心事,你不安我也不安,你若是怕這件事會帶來很大的變動,先告訴我,我會有足夠的時間和理智去安排。”寧長青看著江季麟的眼,那眸子里,盡是包容和安撫。“齊玉的獨子,還有他的母親,季麟哥了解多少?”“聽過,齊玉正是為了他的母親失了圣寵,丟了太子之位?!苯诀朊嫔冻鲂┮苫髞恚瓣P(guān)于齊玉的這些辛聞,我只知道這些,具體地沒有去探聽過。”他當(dāng)初料定了齊玉無法再摻和進(jìn)齊國的政事,對這人便失去了興趣,沒有特意去調(diào)查這些事情。“那個世子,年方八歲半,而齊玉納他母親為側(cè)妃至今,才堪堪八年。”寧長青眉眼微闔,“你…..那時失蹤后,我發(fā)兵打齊國,有一場大敗齊軍,占了城池,他們撤退時,我看到一個孩子被護(hù)著,我多看了一眼,他生的極為可愛秀美,我留了心,派人打探了,正是那個世子。”江季麟瞇起眼,休出些不同的味道來:“然后?”“那世子的名字,叫做齊孑然,小字懷銘,他有一雙……和你一模一樣的桃花眼?!?/br>“砰!”的一聲脆響,桌上的茶盞杯江季麟撞下去了一盞。隔著車簾的馬車外,朱雀的驚呼聲沉悶而壓抑。第98章應(yīng)是良辰好景(7)兩日的路程,江季麟一直沒怎么說話。那日的話頭起了一截便落下了,幾人心照不宣都不再提起,這樁事一旦成真,能牽扯出的東西不可小覷。三人極有默契的,避開了這個話頭。可寧長青心里是極不自在的,他有些后悔說了出來,以至于這件事就像一把懸而未落的刀,明晃晃在自己頭頂晃,讓他心里一直惦記著。倘若……季麟哥因著自己很可能尚有一子之事而有什么大的計劃變動,寧長青最擔(dān)心的便是這變動會不會壞了兩人當(dāng)下的關(guān)系。來接應(yīng)三人竟是留異本人。“你不坐陣軍中跑來這里做什么!”江季麟頗有微詞,覺著留異有些魯莽了。不想留異撲通一聲便跪下,九尺的大漢面上熱淚說落就落:“大人!屬下就知道您還好好的!屬下就知道孟賊在妖言惑眾!”江季麟自經(jīng)了生死一劫,心軟了許多,也不忍再苛責(zé)他,嘆了一聲將留異扶起。兩人密談了許久,寧長青和朱雀則被移至另一處看傷。“你這小子,一路上繃著個臉給誰看”朱雀打趣寧長青,微抽了一口氣轉(zhuǎn)頭看那大夫,“嘖嘖嘖,你用的那是什么藥,我說撒身上怎么疼的厲害,換換換,我給你說個方子你去做!”那大夫雖不清楚這兩人是誰,但心知必然地位不凡,忙聽了朱雀的方子,邊聽便稱奇,一雙眼里能冒星星。朱雀對藥的挑剔使得在之后的日子里多了一個自薦的跟屁蟲徒弟,還是比自己老了十幾歲的徒弟,這是后話。且說朱雀話里的挑釁味已經(jīng)十足,寧長青卻沒再像在客棧里那般懟回去,仍只是任由軍醫(yī)檢查著傷口,將腐rou刮了下來,嘴唇煞白著不說話。朱雀看到他的神色,突然間便有些不忍:“你……你別太難受,主上他也是一時間突然知道這消息,需要些時間消化,你也不必?fù)?dān)憂,有個子嗣是好事,主上定不會因這事過多煩憂?!?/br>寧長青苦笑了一下。該煩憂的,究竟是誰。朱雀卻皺了眉:“你不會是不甘心把?不甘心主上還有個后?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背著主上偷人,管他是男是女,我連你們一起扒皮抽筋!”可無論他說什么,寧長青都是沉默著,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直到兩人都上了藥收拾妥當(dāng)被送到了不同的屋休息時,寧長青才在岔路口說了一句。“那孩子,很有可能把他從我身邊奪走。”這句話自然傳到了江季麟耳里,彼時,他正看過了朱雀,卻遲遲沒有離開,像是在逃避著什么。朱雀把寧長青的話說與了江季麟,江季麟竟也沉默了。“主上……您,您不會真被那小子說中了吧?”朱雀愣道。江季麟摩挲著指尖,搖了搖頭:“他杞人憂天了?!?/br>朱雀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又警覺起來:“那您在逃避什么?”“.…..朱雀,倘若那孩子當(dāng)真是我獨子,那便是我江家直系唯一的血脈了,我已是大不孝,辱沒家門名聲,將來九泉之下愧對列祖列宗?!苯诀肟嘈Γ澳沁@唯一的血脈,便是用盡一切手段也要讓他認(rèn)祖歸宗,保他一世安康。而這孩子,讓我平白欠了齊家一個恩情,就算是把以前那些恩怨揉捏起來抵了,我總還覺得,我這腰板不夠硬氣,像是還欠著什么?!?/br>“屬下曉得主上的為難了,主上步步為營讓齊家兄弟相殘父子反目,江山落得個四分五裂,那齊清端的恨死主上。他和齊玉一母同胞,手足之情最重,定當(dāng)曉得那孩子真正來歷。倘若是齊家子孫,打仗都帶在身邊便似乎不妥,倘若是主上骨血便說得通一些——他可以以此要挾主上,可這大抵又悖了齊玉的意愿??稍捳f回來,齊玉又是如何想的!哎呀!”朱雀不禁抱頭,“太復(fù)雜了,屬下一想便頭痛,主上若有個血脈固然是好事,可一旦真是那孩子,又實在是讓人為難?!?/br>齊玉當(dāng)初的想法如何倒還可以放著,畢竟逝者已逝。可齊清如何琢磨卻是一盤詭異的棋。“我這幾天一直在想這件事若是真的我該如何做,想來想去,竟覺得還不如沒有這孩子,因著這一個血脈的牽掛,同別的牽掛都不同?!苯诀肟嘈Γ拔乙呀?jīng)著留異去做一些安排了?!?/br>“主上要做什么!”朱雀一驚。“長青說他派了人探查此事,我雖信他派出的人是可靠的,但我仍是要親自去齊國探查一番,不過要再等兩日,把一切布置好保證萬無一失。另外麟軍明日就能到,長青那里定還有自己的安排。”江季麟沉吟,“若齊孑然當(dāng)真是我的血脈,我這剩下的半輩子,怕是有的忙了?!?/br>朱雀一愣:“此話怎講?倘若是真是小主子,屬下拼死也要搶回來?!?/br>“就怕是拼死也搶不回來,最后落得兩敗俱傷,不知會被那個再嶄露頭角的新秀漁翁得利。